一切都仿佛是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經(jīng)歷了許多,再睜開眼睛,卻像是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明明他不該,也不會留在這里了,但還是出現(xiàn)在了這里,這次,他不再是那個可以毀滅一切的存在,只是一個擁有不死不滅外加穿越時(shí)間長河的“渺小”存在,至于修為,通通沒有。
作為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宋書航在回溯時(shí)光長河的時(shí)候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此刻來到他的身邊,也不言語,殺意流淌全身。
男子毫不在意,笑道:“不要激動,我叫……嗯,姑且叫做幽冥吧,畢竟青冥不太管事?!?p> 見對方這個樣子,宋書航略微猶豫,最終還是放棄了動手的想法。
他自己可以不在意什么,但他不能不在意自己身邊的人的安危,面前這個人,真要打起來的話,他最多可以自保,想要照顧其他人,很難。
“是不是感受到了一些比較沉重的東西,這是你過去所沒有感受到的?!?p> 幽冥腳尖輕踏,沒有反應(yīng),這才想起自己沒有了修為,轉(zhuǎn)頭對著宋書航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wù)?。?p> “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書航神色警惕,幽冥卻沒有回答,而是又重復(fù)了剛剛的那句話:“我覺得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wù)??!?p> 坐字語氣格外的重。
宋書航終于會意,非常不滿的弄了條長凳,兩人坐在上面。
“你們這個世界沒事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出手了,其他人,你應(yīng)該都可以解決的了?!?p> 幽冥神色滿足,雖然沒有背靠,但能坐著就很舒服了不是嗎?
“那你留在這里干什么?”
“沒什么,看看這個美妙而又丑陋的世界而已?!?p> 之后,幽冥便沒有管宋書航了,自顧自說道:“站在最為絕對的角度上來看,這世界上任何存在都是有罪的,功不抵過,所謂的功,不過是為下輩子做的功夫而已,如果功過相抵,那他們就不會死了。”
“我的存在其實(shí)就是為那些不遵守規(guī)矩的人降災(zāi)而已,修士,醫(yī)藥,其實(shí)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都是破壞平衡的存在,但醫(yī)藥是本就有的‘潛規(guī)則’,尚且還在允許范圍內(nèi),但修行,只取不還的人太多了,壞了規(guī)矩,破了平衡?!?p> “不過嘛,你們這個世界有那個人護(hù)著,所以可以不用降災(zāi),你得好好感謝……嗯,是叫羽柔子吧?!?p> “羽柔子……你之前不是那么說的。”
“之前他們說的是他們的想法,但這才是降災(zāi)的原因?!?p> “照你那么說,你是為了降災(zāi)而存在,不降災(zāi),你留在這里干什么?”
“怎么,不許我留在這里啊?這個世界都不排斥我,怎么到你這兒就不行了呢?也對,畢竟我做了那樣的事,但是啊,今兒我就耍無賴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趕我走?!?p> 說著,幽冥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欠揍的笑容,宋書航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記特大號濃縮掌心雷糊在幽冥臉上,但這一下卻是如泥牛入海,沒有絲毫動靜。
幽冥臉上甚至連一點(diǎn)焦黑的痕跡都沒有,這讓宋書航臉色一沉,隨后又是各種各樣的招式手段落在幽冥身上,但結(jié)果都一樣。
這一番下來,宋書航反倒是累得夠嗆,連一個超脫的存在都感覺到了累,可以想象他到底花了多少功夫在這上面。
“看吧,沒效果,反正我也不去哪兒,就在這兒看看那些人是怎么過的,這你都不讓我留下來?”
幽冥還是那個樣子,看上去非常欠揍,但哪怕任由宋書航出手,他都沒有任何傷勢,看著架勢,估計(jì)是只能讓他留在這里了。
幽冥跳下了凳子,背對著宋書航揮了揮手:“自己回去陪家人去吧,你想找我應(yīng)該很簡單的?!?p> 幽冥雖然離開,但宋書航是絕對不可能放心的,默默派了一道化身跟在幽冥周圍。
幽冥就近找了一個城市待著,最開始是去一個建筑工地上搬磚,干了差不多半個多月,吃住都在工地上,攢了些錢后就去辦了個身份證,然后就開始了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生活。
說是開始了普通人的生活,其實(shí)更像是在眾多普通人里面插入了一個誰都不認(rèn)識的人,他即不主動結(jié)交別人,也不會有讓別人想要結(jié)交的想法。
他差不多是兩三年換一個地方,只要一有人覺得和他有些熟悉了,他就會選擇離開,這到處跑,也讓他遇見了各種各樣的事,各種各樣的人。
有什么街邊搶劫的混混,困難時(shí)候拉一把的年輕人,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工地工頭,活潑可愛,但總是有心事的漂亮妹子,端碗吃飯,放筷罵娘的混蛋,滿嘴噴糞長得還丑的小兔崽子,刀子嘴豆腐心的房東大媽,更有什么一到晚上老公不在就往外跑的別人老婆,或者是什么“送子觀音”的隔壁老王,隔壁老張什么的,千奇百怪。
宋書航的分身一開始致死耐著性子,按照本體的吩咐跟著幽冥的,但時(shí)間久了,跟著看這周圍的人與事,自然而然的就樂在其中了。
他自然而然的能感受到,幽冥看這些,其實(shí)并不是簡單的看事,而是看當(dāng)中的人心變化,以及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處事方法。
有的人一眼看過去真的讓人覺得那人就是個樂色①,但也有的人會讓人覺得眼前一亮,世上多幾個這樣的人就好了。
看得越久,越能體會到其中的人心復(fù)雜。
這種“局外人”的感覺是那些普通人所體會不到的,一是許多人沒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二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十多年后,幽冥來到了江南大學(xué)城,在那個應(yīng)該可以算是故事開始的地方,羅信街區(qū)開了一家小店,賣的也比較特別,是各種各樣的米花,酥糖,都挺不錯的,也不貴,但就是沒什么人來。
這一天,某個女孩帶著她的朋友來到了這個店鋪前,幽冥笑著瞇起了眼睛,本來就幽冥的容貌也沒什么,最多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但這一笑卻讓他的面容變得十分詭異。
女孩的朋友被他的笑看得有些發(fā)毛,一個女孩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大叔,你能不能笑得那么猥瑣啊,看得我好難受?!?p> 幽冥微微一愣,而后收起了這個笑容,變成了微笑,答道:“好啊。”
隨后又給他們一人送了些酥糖,又讓她們等著,去拿了些糖水出來,給他們一人畫了一個糖人。
女孩們滿是驚喜,但男孩則有些尷尬,怎么說呢,幽冥畫給他們的糖人給人的感覺非常幼稚,反倒是女孩們的糖人特別精致。
一行人離開,宋書航的化身出現(xiàn)在幽冥的身邊。
“你沒在那些東西上面動手腳吧?”
幽冥搖了搖頭,徐徐說道:“女孩子腦袋里面為什么總是裝著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呢?男孩子腦袋里面想的雖然可笑了點(diǎn),但至少……干凈,對,就是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