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
南宮秦御掌心一涼。
一片花瓣翩翩然落在他手上,帶著些許濕潤的朝氣。
“陛下,”她驟然換了語氣,不動聲色的避開他的手,后退一步,“想來本殿私殺陸貴妃一事會讓陛下為難,本殿愿承擔一切后果,接受陛下的一切懲罰。”
“朕不會罰你?!?p> 他落空的手緩緩垂下來。
指尖有風吹過,很涼,很涼。
“無論你做什么?!?p> 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放開手去做。
“若是……我要殺你呢?”
“那樣也好。
他淡然道,眸中情緒幽深復雜。
蘇傾月沒有接話,只是轉身離開的腳步微微頓了頓。
但隨即,還是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他為她披上的那件衣服從她肩頭滑落,掉在地上。
她仿若不覺,始終沒有回頭。
南宮秦御彎腰拾起掉落在地的赤色外衣,衣服上似乎還有她淡淡的體溫。
又好像是他的錯覺。
什么都沒有。
他捏緊了外衣,眸子望向她單薄孤寂的背影。
看著她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她從正門出去。
守門的宮人都很驚訝的看著從院子里出出來的,戴著半邊面具的白衣女子。
兩邊守著的侍衛(wèi)上前攔住她,“你是何人?為何擅闖禁地?”
擅闖禁地?
蘇傾月愣了一下。
哦對,她前兩次進去都是走了不正常通道的,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
今天……大概是被南宮秦御攪得有些心煩意亂,竟是直接明晃晃的從這大門口走出來了。
這下……她也不知要作何解釋了。
但就在她這遲疑的幾秒之間,面前攔著她的侍衛(wèi)卻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卑職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她的身子微微一僵,沒有回頭。
一抹赤袍從她面前飄過,她聽見他淡淡的聲音,“放行?!?p> 侍衛(wèi)恭恭敬敬的讓開了。
她邁步離開,沒有多看他一眼。
“陛下……”
侍衛(wèi)剛想詢問陛下為何要放走這位私闖禁地的異國公主,卻見年輕的帝皇呆呆怔怔的望著那公主遠去的身影,面上隱隱有一絲悵然。
欲開口詢問的侍衛(wèi)頓時噤了聲,低下頭來不敢再去看。
蘇傾月徑直回了宮里頭用來招待她的宮殿。
里頭倒也算是不錯。
一切的規(guī)格都是宮里頭頂上等的。
但卻是過分冷清了,沒什么人氣。
碧衣侍女卻是不甚樂意了。
蘇傾月沒回來之前,她就早早被遣回來了。
這會兒在門口候著,一見到蘇傾月,就忍不住開始抱怨,“殿下這趟出門也不曾多帶幾個人,在這秦朝皇宮里也不見得有絲毫的人氣,冰冰冷冷的,可不要驚著殿下了......”
要知道,作為昭楚鼎鼎有名,極為受寵的公主殿下,蘇傾月的宮殿一直是宮里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雖說是比不上那一眼驚鴻,滿殿花樹的漫舞殿,但也是極好的。
可在這兒,卻......
蘇傾月沒怎么聽她說,自然也是不會回應她的。
她將房屋淡淡的掃視了一遍,便回到寢宮內(nèi)坐下了。
碧衣興許是看出自家殿下的心不在焉,也沒再去敢叨嘮她,知道這位殿下素來喜靜,待了一會兒就很自覺地離開了。
殊不知她這剛一移開步子,蘇傾月的寢殿內(nèi)便來了一位客人。
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