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鴻陌…”顧辰悠將這個名字翻來覆去的念叨了好幾遍,才算是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實在是二皇子此人,無論在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個低調(diào)到無以復(fù)加的存在,其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幾乎是一出生就被排除在了儲位的爭奪人選之外,最后更是無聲無息的便歿在了咸福宮之中,時間正是在楚帝被刺殺身亡的那個夜晚。
可惜直到顧家滅門,顧辰悠被囚禁起來,關(guān)于那個暴亂的夜晚的事情,依舊是一團迷霧,究竟是誰殺了楚帝,顧辰悠雖然心里隱隱有些猜測,但終究是沒有什么定論。
說起來顧辰悠對楚鴻陌的了解,還是自那日與其暢談音律之后,才有了更為清晰的認(rèn)識,當(dāng)時的她還曾對楚鴻陌的品格表示過贊賞,畢竟對方貴為皇子卻生下來便無緣儲位,若是換了旁人,定會滿心不甘,滿腹陰暗。
可那日站在顧辰悠面前的二皇子殿下,分明是一派風(fēng)光霽月,陽春白雪的坦蕩模樣,只是這一點便以讓人稱道,更何況對方雖然囿于這四方宮墻之內(nèi),但一顆為國為民的真心從來沒有消失過。
若這一切都是假象的話,這個楚鴻陌的心思也太過深沉了,顧辰悠心情略微沉重的想道。
許是因為前世十幾年的磨礪,自顧辰悠重生以來,少有人能在她面前掩藏住自己的心思,如今看來,倒是她這段時間太過順風(fēng)順?biāo)瑢?dǎo)致自身大意了不少。
但顧辰悠也不是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的人,她雖然有意反省自身的疏忽,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認(rèn)可了皇后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畢竟誰都知道,這宮中最好“欺負(fù)”的便是二皇子,若是皇后調(diào)查出了別的什么人,卻讓楚鴻陌頂罪也不是不可能,晴云郡主的例子可是活生生的擺在眼前。
更何況楚鴻陌的低調(diào),使他被利用之后連申辯都不能,畢竟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沒有前途的皇子,去得罪當(dāng)朝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那個黑衣人是二皇子殿下所派?”念及此,顧辰悠突然發(fā)問道。
玲瓏對她的問題倒是沒有什么驚訝,思索了一下說道,“奴婢聽說,皇后娘娘找了宮里大大小小的侍衛(wèi)頭領(lǐng),前去辨認(rèn)尸體,初時大家都說沒有見過此人,但后來一個曾經(jīng)在咸福宮里當(dāng)過差的人說看著眼熟,仔細(xì)辨認(rèn)了半天才想起來,說這個人正是二皇子殿下身邊的侍衛(wèi)陳榮?!?p> “貼身侍衛(wèi)?”顧辰悠追問道。
“這個…倒是沒有聽貴妃娘娘說起,不過應(yīng)該不是,否則就算二皇子殿下再怎么深入簡出,他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也不會沒有人認(rèn)得?!?p> “嗯,你說的是?!鳖櫝接瓶隙肆岘嚨牟孪?,無論背后出手之人是不是楚鴻陌,都不會蠢到去動用他的身邊人。
“除此之外,奴婢…還有一件事要向顧大小姐稟報”,說話間,欲言又止的表情又重新回到了玲瓏的臉上,看得出她似乎對于是否要說出接下來的話十分掙扎。
“玲瓏姐姐若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暫時不方便說與我說的話,大可不必著急,回去好好想一想,究竟怎么做才更好上一些,如何?”
顧辰悠敏銳的意識到了玲瓏的異常,若是她所料不錯的話,這個顧魏紫身邊的大宮女,似乎有了些別的心思。
她心中有些驚訝,但也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把對方逼得太緊,否則若是起了反作用就得不償失了。
“不…奴婢已經(jīng)想好了?!闭f出這句話,玲瓏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視線也不再飄忽,而是帶了些孤注一擲的意思。
這倒是有些出乎了顧辰悠的意料,她沒想到自己都已經(jīng)給玲瓏留了臺階,但對方卻并不打算順勢走下來,反倒是直接將自己的后路給斷了去。
“玲瓏姐姐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想必也不急在這一時,不如先隨我回東偏殿如何?”
顧辰悠知道玲瓏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涉及到什么人,此處人多眼雜,卻是不太適合就這般開口。
顧辰悠的提議也正和玲瓏的心意,因而她連忙答應(yīng)了一聲,便同著顧辰悠一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