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安止被她這舉動給逗笑了。
湊到李長時面前,問道:“你現(xiàn)在知道我是誰么?”
李長時迷迷糊糊的看著他,聽見他這話用力的瞇起眼睛,仔細瞧了半天也看不真切眼前的人。
廖安止用手固定著搖搖晃晃的李長時的肩膀,看著她極為努力看清自己的樣子愈發(fā)覺得好笑。
“我是誰?”廖安止故技重施,輕緩的問道。
李長時看了好半天都沒認出來他,醉醺醺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要睡覺!”
說罷便要向后倒去。
廖安止還覺得沒玩夠,便不松手撈著她,強迫她坐起來。
“看不出來我是誰就不許睡覺?!绷伟仓拐苏Z氣說道。
李長時一聽不讓自己睡覺自然是不愿意了,呼哧呼哧的沖著廖安止吐氣:“你這人怎么呢這樣??!我都說了不認識你不認識你了!”
李長時喝酒不光有臉紅的毛病,還有就是喝的多了就不認人。
上一世與君子臣接見白夷來使時,李長時不小心喝了白夷進貢的烈酒,半夜的時候說啥都不讓君子臣上床,就說他是刺客是采花賊。
那場烏龍鬧的雖大,可李長時醒過來就短片。
今兒個的酒是屬實喝的多了。
廖安止見她不愿意睜開眼睛便用手捧著她的臉,將她的臉貼在自己面前,兩個人近的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曖昧而又帶著玩味。
“看看我是誰,再睡覺?!绷伟仓雇轮鵁釟庹f道。
李長時臉上癢的難受,便睜開眼睛,皺著眉,看著廖安止撅著嘴,一臉不情愿。
“你是我的心肝寶貝行了吧!松開我的臉!我要睡覺?!闭f罷便伸手去抓廖安止的手,可偏偏越抓廖安止便越來越用力。
李長時本來就是一張圓臉,這幾天在李家吃的好,臉上長了點肉,跟個小包子一樣。
現(xiàn)在被廖安止這么一捏便將長出來的那點肉給擠出來,配著李長時怒瞪著的雙眼煞是可愛。
廖安止看著她這般模樣便愈發(fā)覺得心里癢,光用力夾著不算,還使勁的揉了揉,須臾又用手指一頓亂掐。
李長時自然是不干了,抬起腳便沖著廖安止襠部踢了過去。
廖安止笑著退到一邊,收回兩只魔爪。
李長時見自己自由了便笑嘻嘻的對廖安止搖了搖頭,伸出舌頭做著鬼臉向后倒去,躺在床上便不再動彈,須臾便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
廖安止見她這回是真的睡了無奈的搖搖頭,眉眼還染著笑,走到床邊。
看著李長時安安靜靜的睡顏,廖安止這回眉眼出奇的透露出溫柔。
李長時長的不是那種一看就讓人為之驚艷傾倒的臉。
相反,她的臉第一眼會給人很普通的感覺,但細細觀摩卻是另一種驚嘆,如一塊純樸無暇的白玉,白潔樸素的外表,上手細細端賞卻是一種溫婉細膩,玲瓏小巧的感覺。
廖安止伸手摸了摸被自己揉紅了的臉。
李長時似乎是在做夢,眼睫毛一抖一抖的。
廖安止見了便又覺得稀奇,便用手指在眼睫毛上刮了刮。
“你這喝酒不認人的習慣可真是不好啊……”廖安止感嘆。
也不知怎的,廖安止突然就想起來前幾日君長煜看著李長時的眼神。
心里莫名的冒出來一種異樣的感覺,廖安止突然的收回手。
原本面色溫柔轉(zhuǎn)瞬間又便回了平時的樣子。
看了看李長時,起身便離開了。
……
夜集喧囂,人來人往。
小街不寬,可街上的人卻很多,有小販架著吃食叫賣,有雜耍拉著會雜技的猴子表演,一片熱鬧祥和之景。
梅九清醒了便被梅七灌了幾大壇子解酒的藥水,這時候正氣呼呼的坐在地攤上吃著串子。
梅七看不慣她這樣子,便扯著自己那碎碎叨叨的嘴碎碎叨叨的念叨。
“你下次,可注意點。這次算是,遇上熟人了,知道我梅,梅七的身份,要,要不然,你這傷到的,可,可就不是,手了!”梅七一副多虧了我的樣子說道,末了將剛剛燒熟的雞大腿搶了過去,津津有味的開吃起來。
梅九自然不愿意聽,白了梅七一眼,繼續(xù)吃自己的燒魚。
好久沒聽到梅九回話,便又開始磨叨:“我不可能,護著你一輩,一輩子!以后的路還,還長,都得,你自己走!你要是,再不改改你,你這性子,等著,有你受罪,那一,一天的!”
梅九平生最煩的兩件事,就是師父給她講道理,和梅七給她講道理。
“熱乎的豬腰子來了!”老板娘端著一盤還冒著熱氣的盤子上來。
梅九眼睛一轉(zhuǎn),手極快的將一只還燙手的腰子懟進了梅七的嘴里。
“我*********”
很好,聽著梅七嘰哇亂叫梅九滿意的點點頭,吹著腰子美滋滋的咬上了一口。
真香?。?!
……
李松陽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渾身都在顫抖,臉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突然,門外似乎有野貓叫了一聲,將沉睡在夢魘里的李松陽驚醒。
“啊——”
李松陽猛地坐起來,入眼的是一片漆黑。
好一會兒視力才逐漸恢復,看著一地銀色月輝,李松陽喘著粗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漢。
連續(xù)很多天了,每天夜里他都會做一個惡夢,無限連續(xù)著,可又重復著。
“大哥……對不起……”李松陽捂著臉,輕聲喘息著,可須臾后便開始嚎啕大哭。
夢里都是少時李元朝對李松陽如何如何的好,最后便是李長時來的那天晚上,他們一同吃著飯,阿爹阿娘都很好,可一個轉(zhuǎn)身的瞬間,所有人便都死了。
特別是李元朝,滿身是血,一地腐肉,眼睛里還有蛆蟲在蠕動,脖子上的傷深的恐怖,顫顫巍巍的向李松陽爬過來。
之后就在他要抓到自己的時候李松陽每次都會被各種原因動靜驚醒,逃過一劫。
哭著哭著,李松陽便笑起來,如瘋癲一般,大笑著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末了,陰森森的看著床頭掛著的錦囊,面色猙獰:“有什么對不起的呢!這都是你應得的!我也是順水推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