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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吹的痕跡

第八章 黑暗歲月(一)

風(fēng)吹的痕跡 芒荻 2042 2019-11-01 09:38:37

    岳風(fēng)還處在一種迷茫的狀態(tài)中,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去往哪里,他只知道他不能讓那個夢里的情景出現(xiàn),他無法面對那個夢境忽然變成現(xiàn)實的狀況,他不想身邊的那個姑娘處在危險中。而這一段時間,他在街頭數(shù)次聽到酒吧里傳來的音樂聲的時候,總是那么熟悉又親切。他想,關(guān)于他的記憶,如果真的是像醫(yī)生說的只是暫時形成了一個創(chuàng)傷后的對近期的事物的遺忘癥,關(guān)于音樂的這一部分,還儲存在他的腦海里,那么,一切都還來得及,他要努力找回那些丟人的記憶。中樞神經(jīng)這東西,他不明白那是怎樣一種神奇的大腦組件,可是,他想要改變這一切。

  他在凌晨的公交站,一邊等車一邊思考自己該何去何從。也許,往北去去首都他該走的路線。他想遠離,遠遠地離開這一片讓他困惑的土地,離開這一處的安逸與茫然才能找到生機。

  正猶豫不決的時刻,旁邊走來一個歪著嘴叼著半根煙的中年男人,干癟的兩腮,瘦的像個猴子,還不時有節(jié)奏地抽搐一側(cè)的鼻翼,瞇著眼上下打量他。他慢慢湊過來,佯裝向岳風(fēng)打聽火車站往哪個方向去。岳風(fēng)一聽,自己也正考慮著去BJ,自然也就說出自己也正準備去火車站……經(jīng)過閑聊后才知道,男人竟然與他同路。他對那個未知的陌生城市,忽然生出了幾分親切。

  去柜臺購了票,中年男人跟隨他一起上了火車。綠色的車身呼嘯著長鳴啟動,不一會兒便提速進入正常行駛了。一路上,男人還主動買了火腿腸和泡面,對岳風(fēng)很是關(guān)心照顧。或許是第一次出遠門,心里過于興奮也有一些莫名的空虛,途中他只干啃了半塊泡面和一杯水,隨后,在火車的搖晃下沉沉地睡去了。迷迷糊糊醒來,只覺仍然睜不開眼,腦袋很沉重,身體疲乏得很?;秀遍g感覺對面床鋪的男人,側(cè)身躺著在盯著他看。挪動了一下身體,他又睡了過去。再醒來時,是被男人拽動著身體,拍著臉叫醒了,說是要到站了。男人遞過來一瓶水,體貼地問他是不是口渴了,他隨手接過來咕咚了幾口。不一會兒,像夢游一般,跌跌撞撞走出車站,換了輛小巴士。屁股一挨椅子,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便趴扶在前面的椅背又睡著了。

  岳風(fēng)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的傍晚了。他躺在一張很大的床鋪上,簡陋的屋子,幾乎不能稱之為房間,屋子里除了床上攤著的十幾床被子,幾乎沒有多余的陳設(shè),哦,窗臺上放著一個小鬧鐘。他覺得腦袋還是有點昏昏的疼,他慢慢起身,有點想不起來怎么到了此處。

  岳風(fēng)剛要準備去外面看看的時候,十幾個灰頭土臉的男人開門進來了??瓷先ィ麄儺?dāng)中最年長的也就四十來歲,最小的差不多有十五六歲,一個個滿臉的黑灰,像是剛從煤坑里爬上來的。他感到十分的詫異,他問他們這是什么地方,十幾雙眼睛,并沒有多么熱情的迎接他,只有一個青年小伙子,用呆滯的眼神移向他的臉,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又合上了。

  岳風(fēng)走下床鋪,走出了門口,眼前一大片空曠的院落,說是院落,實際是兩邊不高的墻體中間夾著一扇鏤空的鐵門。院子里除了一口壓水井,旁邊的地上倒著一個塑料桶,院子的東面搭了間小屋,看樣子是廚房。岳風(fēng)環(huán)顧院子四周,赫然發(fā)現(xiàn)這個院子的主角其實是左右兩邊的墻根下拴著的四條大狼狗,每只狗的脖子上拴了一根長長的鏈子,他感到后脊梁一陣寒意。就在他愣住的時候,從大門口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褐色的夾克外套,裹著一個油脂過量的肚子,模樣普通到四平八穩(wěn)的,看著挺親切。那個男人手里拿著一個大哥大,腰里別著一個BBP機。他不慌不忙走過來了,上下掃了岳網(wǎng)兩眼,然后微笑著拍拍岳風(fēng)說,兄弟,到了這里啥也別多想了,往后一門心思把活兒干好,只要不打歪主意,不但可以活命,飯也肯定能吃飽。

  岳風(fēng)一頭霧水,皺著眉頭問他說,這是什么地方?我為什么會在這兒?

  中年男人嘴角扯動了一下說,到了這里啊,你少一點疑問,就可以少吃一些苦。這里是緬甸,所以,兄弟啊,你就不要再有回去的念頭了。我可是一個好人,不會對你怎么樣的,但是,如果不聽話,那時可就怪不得我心狠了,所以,你呢,可千萬不要逼我變成壞人。

  岳風(fēng)想想眼下的處境,再看看院子里的情形,他想了想,還是從長計議吧。中年男人一面招呼屋里的一個年輕人,讓他明天帶著岳風(fēng)一起去下井干活,一面讓那個年輕人再給岳風(fēng)領(lǐng)一床被子和一條毛巾。

  岳風(fēng)的腦子混沌一片,直覺去告訴他,這是被騙子給賣了。他不是不識時務(wù)的人,盡管有時也會沖動,可目前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真逃不走的,那四條大狼狗讓他接受了一句話:一切從長計議。

  天剛蒙蒙亮,岳風(fēng)就被一陣刺耳的鬧鈴叫醒。還沒來得及伸展一下身體,昨天說帶他干活的那個年輕人就吆喝大家起來吃早飯干活了。他們陸續(xù)起床簡單洗瀨后,院子里早就支開了一個長凳子,約有三尺來寬,上面擺好了十多份的饅頭和粥,還有一大盆的咸菜。岳風(fēng)沒有胃口吃早飯,領(lǐng)頭的年輕人瞧了一眼岳風(fēng)說,小伙子,你剛來不懂,這里干活的都是被騙來的可憐人,逃是逃不掉的,我才來的時候也嘗試過,結(jié)果被打得剩半條命,回來還是得啃饅頭干活。你呀,趕緊吃吧,不吃飽了哪有力氣干活啊……

  岳風(fēng)耳邊響著他的話,細想之下,如今這樣的狀況,只得先保命再談以后了。他拿起一個饅頭就著咸菜,很快把眼前的一碗粥喝光了。年輕的工頭開始催促大家趕緊吃完,要出發(fā)去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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