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底燒熱,倒了些油料,將帶水洗凈的蔬菜整碗倒進了燒熱的鍋里。
嘩啦。
一陣蔬菜入油鍋的聲音。
新鮮的蔬菜開始快速縮水,變成了油黃色。
林牧仙用的油大多是多次使用的沉淀油,包含了許多蔬菜熬制出來的味道。
一陣翻鍋燜炒,林牧仙就裝盤出鍋了。
配上了點花生,林牧仙將就著吃了一頓晚餐。
晚上的城市依舊熱鬧。
經(jīng)常有俊男美女從林牧仙的便利店前路過。
林牧仙一邊感慨好花都讓狗啃了,一邊趴在了柜臺上。
都說好人不長命,壞人禍千年。
一直在隔壁的王大爺提拉著兩個酒壺,一盤花生,來串店了。
“大爺,今天我不會是又印堂發(fā)黑了吧?!?p> 想起了上次的茬,林牧仙一副欠仔的問道。
“嘿,這可是大爺自釀的好酒,沒事你別那么嘴欠,陪大爺喝兩口?!?p> 提拉了一下酒壺,順帶用力拍了拍桌面,王大爺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唱劇似的說道。
“哦?!?p> 被狠狠噎了一口,林牧仙難得老實了些,他考慮了一下,很自覺的從柜面下拿出了兩個塑料杯,放在了柜面上,隨后又提起了酒,倒在了杯子里。
“嘩,好酒,好酒?!?p> 沒跟林牧仙客氣,王大爺端起了杯子,就一口喝了進去。
“米釀的?”
沒學(xué)那為老不尊的大爺,林牧仙提起了杯子小口品了一口。
一股熱意從喉嚨傳到了肚子里。
“是,就米便宜?!?p> 一副老兒的模樣,王大爺面紅耳赤的自嘲了一句,搖了搖杯子,在燈光下晃了晃。
“您老還缺錢?”
正所謂酒壯俗人膽,雖然平日里客氣,但一口酒下肚,林牧仙也開始刁鉆了起來。
“呵呵,小日子過慣了,不樂讓臟東西粘手?!?p> 沒理會林牧仙的不客氣,王大爺一副“天下皆醉我獨醒”的調(diào)調(diào),旁若無人的說道。
“呵呵,您老說的對。”
斜撇了大爺一眼,林牧仙還能說啥,家大業(yè)大,小打工仔實在高攀不起。
“別介啊,大爺今天難得心情好,有什么話痛快點說出來?!?p> 一見林牧仙不樂理自己了,王大爺就知道自己過了,連忙回勸了一句。
人老了,穩(wěn)定了,見到了年輕的,都樂勸兩句。
“還能說啥,就想早點掙多點錢罷了。”
想了想,林牧仙也隨著大爺把酒杯提了起來,在便利店的燈光下晃了晃,一副頹痞的說道。
“嘿嘿,好目標(biāo),祝你早日功成?!?p> 大爺也有滑頭的時候,見林牧仙這副樣,王大爺頓時一副推事的樣兒,舉杯恭喜道。
“哦?!?p> 敷衍誰都會,林牧仙也很有自知之明,他舉起了酒,和王大爺碰了碰杯子,一口干光了米釀。
“呼,好酒?!?p> 隨后,他也稱贊起了大爺?shù)氖炙嚒?p> “那是,大爺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有本事的男人,現(xiàn)在也不差?!?p> 哈哈大笑了起來,閑聊從來不需要什么話題,能吹通牛,王大爺也覺得挺可樂的。
“哦?!?p> 家里聽爹,外面認(rèn)爺,還能說啥,只能回上一兩句,倔狗的個性一向這樣,說煩不煩,說愛不愛,只是聽聽。
“哼哼,小伙子氣量還有待培養(yǎng)。”
想了想,王大爺提點了林牧仙一句。
“是,沒氣量哪是男人?!?p> 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被讀心了,自己的臉上全是字,林牧仙也得認(rèn)賬。
“嘿嘿,不是大爺說你,現(xiàn)在的人嘴里都有刺,各個都愛牙,不是安個馬蜂窩那么大的心,哪里防的住,就拿這瓶酒說話,大爺現(xiàn)在不計較,但別人可不一定了,我請你一壺,你不請我一壺,哪里會放過你。”
王大爺說起話來,很有感慨,像是個飽嘗人情世故的老人家,他的語氣平和而自然,卻老是血淋淋的讓人聽了就怕。
“哦。”
咽了咽口水,林牧仙最近覺得自己嗓門不好,想了想,要不還是用“哦”字訣來回了算了。
“虎狼獅子之流,狼子野心之輩。”
看了眼林牧仙的表現(xiàn),王大爺也莫名其妙的給他來了個歸納總結(jié)。
“承蒙夸獎?!?p> 想了想,林牧仙替和珅他老人家謝了謝王大爺。
就不是知道自己家里那位太歲爺,啥時候能夠放自己修個萬福廟。
“……”
話說的差不多了,二人開始各自喝酒,吹牛其實是個累心活,牛一吹,就不知道吹去了誰那里,考慮了一下,作為實干派,他們都不怎么喜歡吹牛。
把酒當(dāng)歌的氛圍在便利店不怎么盛行,也就是農(nóng)村里開的KTV有機會讓人扯上兩嗓子。
城里的娃要是隨便噪音擾民,是會被翻白眼的。
這些忌諱估計也就只有上了城里的學(xué),才能真正懂。
就是教起來血腥淋淋的,次次像是一次生死考驗。
估計能把古代的圣賢都考到了和稀泥。
就像是周扒皮。
“唉,什么時候能夠自己獨處去就好了。”
想了想,林牧仙大腦被酒水沖的有點懵,說是想,也就是停了半響,鼓起了酒勁,難得說了句心里話。
“是,男人哪能不獨?!?p> 一不小心接上了弦,一副店小二打扮的王大爺驚詫的撇了眼,被自己戲稱為“虎狼獅子之流,狼子野心之輩”的林牧仙,才兩杯酒下肚就不行了。
“唉,別跟我說男人了,我能進個城就不容易了。”
嘆了口氣,林牧仙怎么想,怎么覺得自己是山溝溝里出來的,差點被王大爺?shù)脑?,帶回了山溝里,差點被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打道回府了。
“哼,這才有點城里人的風(fēng)采?!?p> 撅了撅嘴,誰說老人家就一定老實了的,說是林牧仙,其實王大爺也是在說自己。
城市里的夜晚,流光閃爍的,但在林牧仙的眼里卻像是一只蹲伏了的大老虎。
虎虎生風(fēng)的。
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算是哪根茬。
酒過俗人醉,坐自己隔壁的王大爺也不知道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看上去雖然是店小二的妝容,但一身珠光寶氣的,和自己相比,簡直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思慮半響,林牧仙突然來了興致。
但考慮了一下,他又將到了喉嚨的興致憋回了心里。
有些事情,自己去探究,遠(yuǎn)比別人直接告訴你,要更能令人感興趣。
這也是林牧仙一直愛做廚藝的因。
狗鼻子比人鼻子更適合林牧仙這條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