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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特別的他

第3章 一場陰謀

對我而言,特別的他 夏不綠 7228 2019-10-28 16:08:13

  白初晗帶著行李去出發(fā)點集合,停在校門口的大巴車上已經(jīng)坐了好幾個人,有的戴著耳機聽歌,有的戴著眼罩補眠。白初晗走到中間的位置時,突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她轉(zhuǎn)頭,就看見林桃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沖她揮手,臉上的表情就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在出發(fā)前,成員們并不知道彼此是哪些人。

“我還以為這次沒你呢?!绷痔?guī)桶壮蹶戏藕眯欣睿f,“你不是上次去了嗎?”

“嗯,我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我又申請了?!?p> “真好,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绷痔覊旱吐曇?,“你不知道,聽說這次的成員里有三個人是博士呢!我感覺他們都好厲害,害我一直擔(dān)心自己拖后腿。”

白初晗伸手拍了拍林桃的后背:“放心,有我呢?!?p> 這次帶隊的教授姓呂,上車后,呂教授讓大家自我介紹,彼此認(rèn)識一下。白初晗介紹完自己,就回座位上繼續(xù)睡覺。從學(xué)校到邽山需要三個小時,她一路都睡著。

他們住的是邽山山腳下的農(nóng)民家,青瓦房,沒有自來水,日常生活需要自己打井水。其他人聽到后都“啊”了一聲,然后小聲抱怨著。而白初晗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上次來這里的時候,連青瓦房都沒得住,是自己搭的帳篷。

白初晗和林桃最后下車,剛出車門就聽到外面一陣喧嘩。白初晗探出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束鮮艷的紅玫瑰,這在偏僻的鄉(xiāng)村山野里顯得過于浮夸了。

“初晗!”余朝清看見白初晗下了車,開心地朝她跑過去,“終于等到你了。”

白初晗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了,然后接過了玫瑰,沖余朝清笑了笑,表情卻是在說“干嗎弄出這么大的陣仗”。

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白初晗向他們介紹余朝清:“這是我男朋友,我都讓他別跟來了,他非得跟,真的是!我這就叫他回去?!?p> “你什么時候有男朋友了?”最驚訝的還是林桃,她覺得自己完全不了解白初晗。

“昨天才確定關(guān)系的。”白初晗尷尬地笑道,“我本來想等關(guān)系稍微穩(wěn)定點才跟你說的,沒想到這家伙非得跟來?!?p> 呂教授一副過來人的態(tài)度,笑了笑,溫和道:“沒事,既然你男朋友擔(dān)心你,這幾天讓他陪著你也行,只是我們?nèi)ド缴系臅r候他不能跟著。”

白初晗故作為難:“這怎么行呢……”

“那謝謝教授了,多打擾了!我特地雇了個廚子跟我一起來的,你們這段時間的伙食都包在我身上吧?!庇喑逭f著慎重地朝呂教授鞠了一個躬,“一點小心意,請您千萬不要拒絕,否則我會愧疚不安的。”

在場的其他成員紛紛朝余朝清看去,互相使了個眼色,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同樣是做研究的,為什么白初晗就能傍上一個傻大款呢?

呂教授被余朝清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支吾道:“那……那行?!?p> 余朝清早已托袁叔在鄉(xiāng)里租了套房子,同樣是青瓦泥土房,但房間里的家具都是新的,離白初晗他們住的地方只需走十分鐘。為了讓袁叔配合自己,余朝清昨晚費了一晚上的口舌才說通袁叔,并讓袁叔連夜幫自己搞定了在邽山的衣食住行。

一開始想要親力親為、學(xué)會獨立生活的余朝清,終究還是敗給了現(xiàn)實。

一行人到達(dá)邽山的第一餐便由余朝清負(fù)責(zé)了。他把餐桌搬到了院子里,還摘了一把野花插在瓶子里,一點都不像條件艱苦的鄉(xiāng)間陋宿,反倒有點民宿的感覺。大家在餐桌旁坐下,他就招呼廚師上菜。

這些菜都是從十幾公里遠(yuǎn)的鎮(zhèn)上運過來的,廚師也是鎮(zhèn)上的人,雖然做菜水準(zhǔn)比不上星級酒店里的大廚,但怎么著也比白初晗他們吃泡面和壓縮餅干強。

一鍋河魚做的水煮魚、一盤烤鴨、一盤燒雞、一大盆蔬菜肉片湯,還有飯后甜點和水果。林桃太餓了,她偷偷拉了拉白初晗的衣袖,問:“可以吃了嗎?”

“吃呀,都趁熱吃!”余朝清給他們分碗筷,輪到白初晗的時候他沖她笑了笑,那神色好似在說“怎么樣,這事辦得不錯吧”。

白初晗接過碗筷,假裝沒意會。

吃過東西,大家就回去休息了。下午三點開會,其余時間自由安排,白初晗便留在了余朝清的住處,其他人心照不宣地沖這對戀人笑笑,然后離開了。

見人都走遠(yuǎn)后,余朝清雙手叉在腰上,問白初晗:“怎么樣?我是不是很給你長臉?”

白初晗瞥了他一眼:“雖然有錢可以讓人對你有一時尊敬,但只有知識和眼界才能讓人永遠(yuǎn)對你保持敬佩?!?p> 聽白初晗這么說,余朝清瞬間蔫了:“我也是想讓大家更樂意接受我的存在嘛。”

白初晗看見余朝清臉上有個小黑點,想必是碰到屋里墻壁了,于是伸出手幫他擦了擦,而后說:“謝謝你?!?p> 余朝清的臉?biāo)查g漲紅,眼睛不敢再看白初晗:“不……不客氣,你不是要幫我補功課嗎?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吧?”

白初晗點頭道:“我們進(jìn)屋學(xué)習(xí)吧?!?p> 余朝清走在后面,看見桌上那束野花,便從瓶子里取出來,追上白初晗,說:“這個給你?!?p> “早上紅玫瑰,中午野花,晚上還有什么?”白初晗偏過頭,似笑非笑道。

余朝清撓撓頭,說:“我還給你帶了貓薄荷?!?p> 白初晗:“……”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下午開會的時候,呂教授安排明天進(jìn)山的具體事宜,但白初晗有些心不在焉,記筆記的時候掉了好幾次筆。林桃?guī)退龘炱饋恚灰娝裆珡?fù)雜。

會議結(jié)束后,有人提出去附近逛逛,因為這里風(fēng)景不錯,可以拍拍照片。白初晗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余朝清的住處,結(jié)果她被林桃拉住了。

“初晗,我有些話想和你說?!?p> 她回過頭,看向林桃:“好??!”

兩人走到屋外院子的角落,白初晗問林桃:“今天早上就看你欲言又止,你想說什么?”

林桃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說:“昨天我們分別后,你哥找到了我?!卑壮蹶弦婚_始并沒反應(yīng)過來“你哥”這個人指的是誰,直至林桃遞給她一個信封,“這是他讓我給你的?!?p> 白初晗不用看也知道信封里面裝的是錢:“他跟你說什么呢?”

“他問我你的近況。”

“你怎么跟他說的?”

“嗯……我就如實說了?!碑?dāng)時林桃說完就有些后悔了,因為她從沒聽白初晗說過有哥哥的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沒做對,“我只說這一年來你有點奇怪,別的我沒說?!?p> 林桃本以為白初晗可能會生氣,沒想到她反倒笑了:“嗯,沒事。”說完,她接過信封,隨手揣進(jìn)了兜里。

林桃望著白初晗離開的背影,不禁皺起了眉頭。雖然她們是同學(xué),是室友,但她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白初晗。她印象最深的還是開學(xué)第一天,她在校外遇到了小偷,錢包被偷走了,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一個女生就追了出去,最后那女生把那小偷打了一頓,幫她追回了錢包,那個女生就是白初晗。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一直拿白初晗當(dāng)朋友,并覺得白初晗勇敢、正義。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不想說出口的秘密吧,既然白初晗不愿說,林桃也就不多問了。

回到余朝清的住處后,白初晗才拿出那個信封,把里面的錢倒出來數(shù)了數(shù),有一萬塊,夠她下學(xué)期的學(xué)費,還有好幾個月的生活費了。

正從外面釣魚回來的余朝清瞧見桌上擺著錢,感慨道:“現(xiàn)在還有人隨身攜帶這么多現(xiàn)金?”

白初晗把錢收好,看了他一眼:“你干嗎去了?”

“釣魚?。 庇喑宓靡獾匕咽掷锏乃斑f給她看,“釣到了兩條魚,明天讓大廚燒給你們吃,純天然綠色食品。”

“你也太無聊了吧?!?p> “本來就無聊嘛。”

“你不看書?不準(zhǔn)備考研了?”

“我這是勞逸結(jié)合,整天悶在屋里看書受不了?!?p> 白初晗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是爛泥扶不上墻!快去把書拿來,今天不背完一百個單詞別想睡覺?!?p> 余朝清見白初晗神色嚴(yán)厲,知道她動真格了,就放下水桶,趕緊去房間里拿書。

白初晗把錢放回包里。姜游山知道當(dāng)面給她錢,她是絕對不會要的,所以他才會讓林桃代勞吧。想到姜游山,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完全犯不著對她這樣,什么兄妹,什么親人,她只想冷笑。

第二天早上,白初晗和隊友們一起朝邽山出發(fā)。走的時候余朝清還在睡大覺,她便手寫了張字條貼在他家門上,字跡蒼勁,力透紙背:今天必須背完一百個英語單詞。

上山的路很難走,呂教授在前方領(lǐng)頭,雖然每個人都準(zhǔn)備了登山杖,但沒多久呂教授就因為體力不支掉到了隊伍最后。白初晗便放慢腳步,和呂教授并排走。

“教授,你還好嗎?”白初晗問。

“沒事,別管我?!眳谓淌趽]揮手,讓白初晗別等自己,“年紀(jì)大了,腿腳沒以前好使了?!?p> “不著急,我等你?!卑壮蹶侠艘话褏谓淌冢斑@邽山我上次來過,覺得也沒什么特別之處,為什么封鎖了這么多年?”

呂教授摸了摸胡子,笑道:“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那個時候我跟你現(xiàn)在差不多大,當(dāng)時那則新聞可是震驚全國的,不過很快這方面的消息就被封鎖了。至于之前那些科學(xué)家和學(xué)者研究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啊,在植物這塊兒,邽山可是有豐富的未知品種?!?p> “是之前一直都有,還是隕石落下來之后才有的呢?”

“之前就有,但不足為奇。中國地大物博,只要生態(tài)環(huán)境好的地方,都有一些一般地方見不著的植物,這是環(huán)境所決定的。但隕石落下來后,邽山的地理環(huán)境發(fā)生了些變化,也就跟著長出了一些奇怪的植物?!眳谓淌谡咀∧_步,喘了口氣,“至少迄今為止,這些植物在世界其他地方都沒發(fā)現(xiàn)過。這也是一般人不能隨意進(jìn)入邽山的原因?!?p> “那隕石墜落下來影響了此地的地理環(huán)境,會不會也使其他常見的植物發(fā)生變異呢?”

“哈哈,難說。”呂教授說,“我個人認(rèn)為是有可能的。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很有意思,今天我們可以帶點兒常見樣本回去研究。”

白初晗笑了笑,不再作聲。

他們每個人胸前都掛有考察工作證,但只有呂教授一個人有通行證。進(jìn)去之后,呂教授讓大家兩人為一組,先在方圓一公里的地方活動,有發(fā)現(xiàn)就叫他。

白初晗和林桃一組,白初晗負(fù)責(zé)拍照和記錄,林桃負(fù)責(zé)采集有用的標(biāo)本。

“來之前我就聽說這里以前發(fā)生過很奇怪的事?!绷痔野涯_邊的草踩到一邊,明明旁邊沒其他人,她還是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據(jù)說十幾年前隕石墜落在這里之后,村民想收集隕石去賣,幾乎全村的人都上山了!結(jié)果,你猜他們看見了什么?”

“外星人?”白初晗隨便猜了個。

“是貓?!?p> 白初晗的眼皮跳了一下,但她仍故作鎮(zhèn)定、不動聲色,問道:“看見貓有什么奇怪的?”

“是很多貓。”林桃說,“據(jù)說有十幾只吧。雖然村里也有人養(yǎng)貓,但山上可是從來不會有這么多貓的?!?p> “然后呢?”

“當(dāng)時很多人都說是異象,可能要發(fā)生地震之類的災(zāi)難,好多村民都跑走了。你看現(xiàn)在這里的人這么少,就是當(dāng)時逃走了一大半?!?p> “那……那些貓呢?”

“不知道,那個時候估計也沒什么人在意它們吧?!?p> 白初晗默默跟在林桃身后,現(xiàn)在她腦子很亂,感覺千頭萬緒,完全理不清。一行人忙了一個上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東西,中午大家吃飯休息,準(zhǔn)備下午再繼續(xù)考察兩個小時就回去。

白初晗吃不下東西,說想在附近走走。她站在邽山山腰處,便可以看到山腳村子的全貌。村子里的確沒什么人,許多房屋都破敗不堪,沒人居住,留下來的也多是老人。他們不能像青年人那般隨意選擇生活和居住的地址,像逐漸枯萎的花枝,風(fēng)稍微大點,就能刮落最后一片花瓣。

這時,白初晗看到一縷青煙從錯落的房子中間升起,開始還是一小股,眨眼間就變成濃烈的黑煙,那煙被風(fēng)吹得張牙舞爪。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那間屋子是余朝清住的!

白初晗根本來不及多想,拔腿就朝山下跑去。其余人紛紛起身,林桃最先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驚呼道:“那……那邊好像著火了……”

白初晗高中時拿過學(xué)校運動會上的短跑冠軍,還破了校紀(jì)錄,她看似瘦弱,但她小時候每年的暑假她父親都會送她去少林寺,所以她身體素質(zhì)一點兒也不差。但不知道是因為她太過著急,還是山路太陡,下山的時候,她不小心摔倒了,直接整個人滾了下去,胳膊和腿都被擦破了皮,所幸沒什么大礙。她就這樣狼狽地跑回余朝清的住所,卻發(fā)現(xiàn)整個房子已經(jīng)完全燃燒起來了,附近的村民都是老弱病殘,只能走出家門靜靜觀望著,沒人來施救。

“余朝清!”白初晗大喊道,望著不斷冒出來的濃煙,一向鎮(zhèn)定的她慌了神。她四下望了望,看到隔壁院子里有正在晾曬的床單,她便沖過去取下來,然后去井邊打水,準(zhǔn)備捂住自己的口鼻進(jìn)屋找余朝清。

“初晗,你在干嗎?”白初晗轉(zhuǎn)過頭,提著釣魚竿和水桶回來的余朝清正望著她,“怎么著火了???”

白初晗倒吸一口氣,覺得腦部神經(jīng)稍微松弛了下,但是很快,一股怒氣從心底涌了上來,直沖腦門。她把手里打濕的床單放下,幾步走到余朝清面前,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余朝清沒站穩(wěn),直接坐到了地上,水桶打翻在地,幾條小魚跳了出來。

“誰叫你平時都睡到日上三竿的?我還以為你在里面被燒死了?!卑壮蹶仙鷼獾?。

余朝清整個人蒙了,而后支支吾吾道:“但……但我今天早上起得很早,帶著英語單詞本去河邊一邊釣魚,一邊背單詞了……”

“你還說話!”白初晗粗暴地打斷他的話,看都不想看他,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林桃和呂教授他們一行人趕了過來,瞧見這場景,都不敢吱聲,等到白初晗離開后,呂教授才過去問余朝清:“好端端的,怎么著火了?”

余朝清搖頭:“我也剛回來?!?p> 林桃說:“我已經(jīng)報警了,也有可能是人為的?!?p> “你別太放心上,初晗也是太擔(dān)心你了才會發(fā)火?!眳谓淌谡f。

“對啊,她從山上跑下來的時候還摔跤了?!绷痔腋胶偷馈?p> “我沒介意?!庇喑迨軐櫲趔@,“她真這么擔(dān)心我?”

林桃點頭:“是啊,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你呢?!?p> 夜幕降臨,因為房子燒焦了,余朝清沒有地方可以住,呂教授便讓他跟隊里的男生一塊住。

“不……不用了,我另想辦法就行。”余朝清想到自己的任務(wù),不敢答應(yīng)呂教授。

“你晚上就睡這里吧?!卑壮蹶喜焕洳粺岬卣f道。

余朝清有些不解,看向白初晗,使了個眼神:那你怎么辦?

“我說真的?!卑壮蹶险f,“這個時間點沒別的地方可以住了,你總不能睡山上去吧?!?p> 余朝清便點點頭答應(yīng)了。

吃完飯,白初晗便借口散步走了,余朝清知道她變成貓的時間快到了,就緊跟過去。

“你今晚怎么辦?”余朝清問道。

“就在外面待一晚吧。”

“那你要怎么跟房間里的隊員解釋?”

“就說晚上看星星看得太晚,不小心在外面睡著了?!卑壮蹶下柭柤?,“雖然理由有點牽強,但她們也不會多想,因為我一向不合群?!?p> 余朝清跟在白初晗后面,兩個人不知不覺走了很遠(yuǎn)。冬天的天黑得早,雖然還沒到七點,但晚霞已經(jīng)收斂了妝容,換上了素凈的黑夜衣裳,月亮和永遠(yuǎn)追隨它的北極星也出來了,懸掛在天空,像大海上的燈塔。

白初晗終于停下了腳步,這里四下無人,離住的地方也很遠(yuǎn),她隨便找了塊石頭就坐了下去。余朝清在她旁邊坐下,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白初晗轉(zhuǎn)過頭:“你今晚怎么這么安靜?”

“怕吵著你?!庇喑逭f,“感覺你不是很開心。”

“自己還能當(dāng)多久的人都不知道,當(dāng)然不會開心?!卑壮蹶习瘟艘桓莅淹嬷?p> “就算你變成貓了,我也會繼續(xù)幫你找治療辦法的?!庇喑逭f,“我會保護(hù)你的安全,不會讓你被其他動物欺負(fù),人也不行!”

白初晗看了看他,沒說話。

“你不信我嗎?”

“我信。”白初晗說,“但我總覺得這事可能不是這么簡單?,F(xiàn)在我眼前是一團(tuán)迷霧,而迷霧中有太多秘密,我連從哪里入手都不知道……還有,今天的火災(zāi)也很奇怪,家里都沒人,怎么會著火?”

“警察調(diào)查后說,火源在后門,具體原因還不知道?!庇喑宀幌癜壮蹶夏菢影衙考露枷氲煤芗?xì),他覺得著火的原因可能很多,天氣干燥,或者誰不小心扔了個煙頭,等等,不至于是陰謀吧,他又沒得罪什么人。不對,他有得罪的人,但是莫覃他們不至于放火燒死他,他們也做不出這種事,所以肯定是意外。

余朝清本來還想再說些讓白初晗別太擔(dān)心的話,但此時白初晗已經(jīng)變成了貓,趴在石頭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一身雪白的小白,在夜幕下像一團(tuán)雪。余朝清差點就伸手去摸它了,想到白初晗那張仿佛寫著“生人勿近”的臉,他趕緊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小白不僅僅是只貓。

晚上呂教授打來電話詢問,余朝清就說自己正在和白初晗看星星,讓他們不要擔(dān)心。他脫下身上外套折成墊子,然后趴在上面躺下來,小白就在他的腦袋旁邊。它喵地叫了聲,也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午夜時,余朝清感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走過,他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過了好一會兒,瞳孔才慢慢適應(yīng)過來。前方有一點亮光,他仔細(xì)一看,是小白在黑暗中的眼睛,碧綠的幽光漸漸遠(yuǎn)去。

余朝清打了個激靈,這三更半夜的,小白要去哪兒?

不知道是因為夜色,還是周圍太過安靜,余朝清只喊了一聲“小白”,便不敢再發(fā)出聲音。

小白沒有停下腳步,繼續(xù)往前走,余朝清趕緊站了起來,穿上外套朝小白跑去。

“小白,白初晗!”余朝清站在小白的正前方擋住它的去路,“這么晚了,你要去哪兒?”

小白沒有看他,也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繞過他,像一只傀儡貓似的繼續(xù)往前走,就像他只是一塊擋住去路的石頭。它好像有自己的目的地,誰也無法阻擋。

余朝清愣了愣,不知道此時是應(yīng)該直接抱起小白往回走,還是任由它繼續(xù)這樣。周遭靜得連蟲鳴都沒有,偶爾有微風(fēng)吹過,野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余朝清有些害怕,縮了縮脖子,卻還是決定跟在它后面,看看它要干嗎。

走了很遠(yuǎn)的路,余朝清才發(fā)現(xiàn)這是在往邽山上走。邽山四周都圍了電網(wǎng),入口處的門衛(wèi)室里還亮著一盞燈,在這偌大無人的山上顯得孤零零的。

它要進(jìn)去嗎?余朝清正這樣想著,只見小白已經(jīng)從入口處大門的縫隙里鉆了進(jìn)去,而余朝清既沒有通行證,也沒有瘦小到可以從門縫里進(jìn)去的本事,他望著小白遠(yuǎn)去的背影張了張嘴,心里沒了主意。

門衛(wèi)室里的守門人已經(jīng)睡著了,余朝清一抬頭便看到了大門上懸掛的監(jiān)控,他趕緊抓了把泥抹在臉上,一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模樣。大門很高,即使他有一米八二,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過去,又因為重心不穩(wěn),他摔了個狗吃屎。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山上的溫度更低,余朝清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腦門。他想到恐怖電影的幾個要素,此時此刻這里全部符合:深山老林,好奇心驅(qū)使,四周無人。他縮著脖子,把外套上的帽子戴在腦袋上,只敢注視著前面的小白,不敢東張西望,生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一陣風(fēng)吹過,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就像鬼魅在低聲絮語。余朝清害怕得雙腿發(fā)軟,然后感到了一陣尿意。余朝清這人有個特點,害怕或者特別緊張的時候就想上廁所。以前上學(xué),臨到大考前幾分鐘,他必定要去一趟廁所。

小白帶著余朝清東轉(zhuǎn)西拐,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來的路他也沒記,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暈頭轉(zhuǎn)向,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算了,還是先解決生理問題吧。余朝清停下腳步,明知道小白不會突然回頭,他還是下意識背過身去。等解決完生理問題,再一轉(zhuǎn)身,他卻發(fā)現(xiàn)小白不見了。

這山上并沒有什么樹林,只有一片開闊的草地,就算小白走得快,也不會立馬消失得連個影子都沒有。余朝清在周圍轉(zhuǎn)了圈,也沒找到小白,就開始著急了,可他又不敢喊小白的名字。難道小白還能長出翅膀飛走?這樣想著,他還真抬頭往天上看了眼,除了那輪慘淡的圓月,一無所有。

他哀嘆了一聲,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腳下踩空,“咚”一聲掉進(jìn)了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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