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請君來死
少年左手下壓,狹刀斬在金線上,一刀兩斷。
接著右腳腳尖發(fā)力,蹬在地上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繼續(xù)往前突進。
申福正面對胡瑞雪的纏打,無暇顧及陳清秋。所以造成了胡瑞雪看上去陷入困境,而陳清秋神色自若的局面。
近身的胡瑞雪對申福的威脅實在是大,雖然山河里三教修士始終是正統(tǒng),但是近身比拼招式的打斗,還是武夫和劍士更為擅長一些,當然,刀客也一樣。唯一能在近身的戰(zhàn)斗里,取得一些便宜的,怕是只有佛門的那些個金身羅漢了。
雪見瑩從之前和一根金線纏斗,變成了和六根一起。由此可見其對申福的威脅程度,顯然越來越大。胡瑞雪的劍招不算多,但是每一招都是登峰造極,所以在六根金線的困擾下,還能劃破申福的舊道袍。
“雖然將貧道逼到了六根金線的地步,但是顯然還是不夠啊。哪怕你們二人一起,貧道最多是不遺余力罷了。但是到時候,你們會死的?!鄙旮5ǖ恼f道。
“哪里來的這么多廢話,小爺最多再出兩劍的事?!焙鹧崙嵉膿u頭道。
握緊手中的雪見瑩,胡瑞雪調整著呼吸,呼得急,吐得重。左右躲避著申福手上的金線,約是覺得距離已購,手中雪見瑩劍氣大放,胡瑞雪再一次將自己的劍勢提升到一個他從未達到的高度。
如海藍色一樣的劍氣,裹著他手中的雪見瑩,劍氣充沛。
胡瑞雪一劍遞出,此一劍,大都暗色,如被大河淹城。
申福臉色變得及其難看,這用劍的少年,當真是煩人的。道士將左手小拇指的那根舊金線扔出,裹著大量的青紫靈氣。申福驕傲的說道:“既然如此,貧道也該露些真章了?!?p> 一咬牙,這位大都一人之下的國師將自己的舌尖咬出一絲血,將鮮血吐在了那根舊線之上。收回了右手的金線,從袖中滑出一道寫滿了密密麻麻道家真言的符箓,附上無數(shù)靈氣,大喝一聲,有一粒拳頭大的雷球開始蓄起。
胡瑞雪的這一劍,精妙有力,就是不知道最終和那顆雷球碰在一起,究竟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出來,誰也不知道。隔壁如今坐在一根長凳上的庚辰,先是罵了一句柳永,隨后自言自語道:“還得讓我出手?!彼p手合上,這一方巷弄,便成了一方與外邊隔絕的天地,也是為了保護那些凡夫俗子。
至于庚辰為何不出手幫陳清秋,當然是會幫的,只是絕境不是死境。
面對著胡瑞雪這看似壓箱底的一劍,申福笑了,顯然是因為胡瑞雪搞錯了對象,要知道申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硬接這一招啊。
一道巨大的劍罡周圍生出無數(shù)的劍氣,胡瑞雪一劍揮出,仿佛天傾。
道士騰空至空中,腳下踩在云上,左手小拇指那根舊線被他一勾,一瞬間幻化成一條金龍,迎上了那一滔天一劍。
胡瑞雪雙手握劍,大開大合,仔細聽聞,雪見瑩有劍鳴聲。
金龍與巨大的劍罡撞上,發(fā)出萬丈光芒,這片天地白晝蓋白晝,已是一片白茫茫,不見人蹤跡。
道士申福壓根不曾在意金龍和劍罡究竟誰能分出一個勝負,因為他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只是遠處的陳清秋。
雖然此刻辨別不了人在何方,但是申福他左手的兩根金線可是自始自終都不曾收回的,因此對于陳清秋的位置,申福心里,一清二楚。
那道金龍的氣勢不比少年這一劍差,甚至更甚一籌,不過這也是和胡瑞雪并未盡全力有關。他在等,他在等道士的后手,只是那顆雷球始終不肯出手,便讓胡瑞雪有些疑惑。
已經(jīng)化為斷壁殘垣的小巷,除了巨大的爆炸聲外,當他聽見遠處陳清秋的刀刃砍在金線上發(fā)出的清脆聲音時,心里大吃一驚,大喊一聲“不好?!?p> 來不及了,便只能出口提醒,胡瑞雪偏過頭以最大的聲音喊道:“小清秋躲,快躲,一定要快?!?p> 遠處站在云上的申福,嗤笑道:“來不及了。”
那顆從拳頭大的雷球此刻已是有三人大小,申福碾碎那張符箓,二指控制雷球,朝準陳清秋的位置,指引著雷球砸去。
速度不慢,不過陳清秋還是聽見了胡瑞雪的提醒。他第一時間一個后跳,左手的狹刀在身前一斬,逼躲兩根金線,可這兩根金線絲毫不退,依舊迎著陳清秋襲來,似乎想要將陳清秋綁住。
“你他娘的?!?p> 這是陳清秋又一次爆粗口,說完話后,本來他的這一招拔刀,是準備留給申福的,只不過現(xiàn)在來看應該是沒有機會了,還是保命要緊。
橫刀早就在刀鞘里蓄著,陳清秋右手拔出,白芒中更被斬出一道白光,那兩根不退的金線此刻被一刀又斬成了兩段。
只是陳清秋身前,此刻有雷球飛至,如猛虎下山。
心里暗暗說了聲糟糕,既然逃不掉了,便只能硬接下來。陳清秋左手倒持短一些的狹刀,右手正握橫刀,一雙大眼,緊盯著雷球。
‘賭一把?’陳清秋在心里告訴自己。
陳清秋知道自己手上已經(jīng)沒有底牌了,所以他想賭一下,賭一下從那個叫周斂那撿來的那本《十八樓》。他從未真正的練過那個第二式,只是依稀的記得一些零零碎碎的描述。
‘只能如此了,’
將身體壓低,雙手更握緊些雙刀,微微閉著眼,仔細快速的在腦海里回憶那招‘閱江式’的描述。
與第一式不同,這招閱江一開始便講究滔天的刀意,所以陳清秋將靈府里近乎所有的靈氣精華分成兩股,全都匯聚在刀上。接著陳清秋好像記得一句“更上一層樓”,所以他迎著雷球奔跑起來,一丈、六尺、三尺、一尺。
接下來就是那句“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了吧。
陳清秋高高躍起,雙刀直直劈去,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簡單得不能在簡單,只是今日整個大都,如聞刀聲。
庚辰搖了搖頭,卻滿是笑容的惆悵道:“這他娘的叫個什么事?”
雷球被陳清秋斬開,但是陳清秋也被余勢震飛三丈遠。嘴下帶著鮮血,穿在身上的灰色袍子已然只剩一塊遮羞布了,滿目蒼夷的陳清秋躺在地上,隨著之前白光的消失,舉著刀,對著那個道士說道。
“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