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p> 山美、水美、人美、酒美,情更美;可這美好的一切終究是要結(jié)束的,這些美麗的青年男女終究是要廝殺在一起,只為了上位者一個不可告人的賭局。
不過參賽選手們乘興而來,盡興而去,三個得了獎品的選手更是在一眾女生的簇擁下笑得靦腆而又自負,哪里理會明日憂愁。
第二天,天還沒亮,小王爺就把少仙隊的參賽選手叫了起來,親自一個個檢查法寶、護符,還有一通捶胸、拍肩膀的鼓勵。檢查忘了之后,他又伸出手來:“來,讓我們聚聚氣兒吧?!?p> 見別人沒反應(yīng)過來,孫有余第一個將手放了上去,其他人明白過來,也將手放了上去。小王爺高興的說:“待會我先說‘我們洪清團少仙隊’,然后咱們一起說‘帥氣、率真、率先!’,都聽懂了嗎,都在心里默念幾遍。好,開始了啊,我們洪清團少仙隊!”
“帥氣、率真、率先!”
小王爺猛一抬手想將眾人的手揚上去,奈何上面手太多,沒有成功,反而差點拉傷肌肉。
眾人見他像崴了腳一樣,這才反應(yīng)過來,“嗨”了一聲,往上揚手,氣得小王爺跳腳罵:“你們這群蠢貨,萬輩子不能和我有點默契!”
孫有余和其他隊員一起蔫頭耷腦得拿眼睛看著墻角。
小王爺沒辦法,看了看千里鏡,時間差不多了,便轉(zhuǎn)身一甩自己特制的副團長披風(fēng),握拳沖天:“出發(fā)!”
隊員們自然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跟上。不合時宜的是這段路太短了,沒幾步就是洪清團的集合地,人家天門隊和白甲隊都等他們半天了。
袁大小姐把小王爺劈頭蓋臉的一頓訓(xùn):“李傲天!你能不能和我有點默契!”
小王爺差點被訓(xùn)哭了,活像一個被媽媽叫了全名的小姑娘。
袁大小姐沒工夫教育他,趕緊整隊去了參賽選手集合地點——畫院。
還是那個曾經(jīng)舉辦了漫展的會場,令人驚奇的是整個會場都被一幅畫鋪滿了。
三國選手列好隊后,宋國的主事者站在一個高臺上講話:“三國的青年才俊們,你們好,歡迎您們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這次‘尋找十三太?!笮驮嚐捇顒?。我僅代表宋國禮部表示誠摯的歡迎與衷心的感謝?!?p> 聽話聽音,此人恐怕在禮部位置不高;果然,別說唐、元兩國的選手,就連宋國都沒幾個鼓掌的。
但這主事者還是一臉微笑,絲毫不覺尷尬:“凡間有位文人說得好,這官面話啊要像婦人的裙子一樣。那我就直接說正事了?!?p> 有靈視看得少的宋國選手喊道:“婦人的裙子怎么了,什么意思?。俊?p> 主事者微笑不改,伸手壓了壓起哄的,接著說:“想必大家都看見腳下的這幅畫了,這幅畫叫做《太虛幻境》,大家要去的十指關(guān)就在這幅畫里?,F(xiàn)在咱們?nèi)齻€國家已經(jīng)結(jié)盟,為了在試煉中不傷和氣,大家需要以神魂入畫,在畫中大家除了沒有任何法寶其他與肉身無異,在斗法時的任何傷害都不會真正出現(xiàn)在大家身上。若是在畫中犧牲,就會在現(xiàn)實中蘇醒,到時候就不能再進入了,要退下來觀戰(zhàn)?!?p> 這時宋國一個輕浮聲音響起:“敢問入畫之后,再塑身形,可有衣衫?!?p> 起哄聲音又起,主事者毫不動怒:“依愿化生?!彼掷事晢柕溃骸爸T位高才都聽清除了,你們進了圖中,要在十座山峰里找到神將的十個組成部分,將神將組合起來的人獲得勝利與榮耀,他所在的國家也將贏得一場賭局。明白了嗎?”
聽著下面稀稀拉拉的應(yīng)和聲,主事者又是微微一笑:“好,大家在畫中坐穩(wěn),我要發(fā)動了?!?p> 大家依言坐定,周圍便起了迷霧,待迷霧散去,眾人已是來在荒山野嶺之中,本來坐得十分緊密甚至挽住胳膊、擁抱在一起的同伴也已經(jīng)沒了蹤影。
按照之前唐宋兩國選手之間的約定,遇到宋國選手先行擊殺,未遇到就先登山尋找神將。此時的孫有余就覺得既然四下無人,那不妨選一個離自己最近的山峰攀登尋覓。
這也是唐、元兩國選手共同的選擇。
而此時的宋國選手雖然因為此地是先輩留給國人的試煉之地,里面的神將溫養(yǎng)未足,不得開啟,所以不知具體的試煉內(nèi)容是什么;但卻早已知道是以神魂進入,故早就習(xí)練了神魂鉤連之法,一進圖中便發(fā)動秘法,向帶隊修士邵炳集結(jié)。
但是圖中空間廣大,邵炳不能留在原地苦苦等待,浪費時間,于是他也選擇了一座山峰進行尋覓。
而在《太虛幻境》圖外,那位宋國的主事者此時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小公務(wù)員的柔順與諂媚,神色平靜的他不怒自威,淡淡地說:“時候不早了,把老祖請出來準備好吧?!?p> 幾名侍從領(lǐng)命下去,不一會兒從后堂吭哧吭哧地抬出一座金匣,金匣上布滿了玄奧的聚靈法陣,幾處陣眼則是鑲嵌了極為難得的靈石髓。
那宋國主事者親自下場,臉上面容自動變幻,竟是出云子!
原來在之前唐國小王爺金手指一案中,唐國供奉已經(jīng)查出幕后主使者就是出云子,在與宋國一番溝通交流(施壓)后,宋國答應(yīng)將出云子處決,并讓唐人驗明正身,還送一個相關(guān)責(zé)任人到唐國受審處決,來給唐國一個面子,但出云子是萬萬不能出國的,因為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而此時出云子好端端的呆在這里,可見這背后還有貓膩。
出云子來到金匣跟前,對著金匣的正面跪地九叩,而后打開金匣從中取出一個木匣,又是跪地九叩,又打開木匣取出一個大冰塊。
出云子與幾位供奉擺出一個離火陣,祭出丹火將冰塊燒得水汽翻騰。收陣之后,水汽消散,冰塊不見,只有一個灰不溜秋的小盆留在陣中。
剛被丹火烤得暖烘烘的殿堂內(nèi),憑空刮起幾陣陰風(fēng),吹動了剛才的水汽,讓人覺得濕冷濕冷。與此同時,那個極不起眼,極為廉價的小盆內(nèi)緩緩升起了一個男子的身影。男子面容市儈,眉眼狠戾,卻給人以正氣之感,穿著一身文士衣袍,顯得有些不搭,他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出云子,不說一句話。
出云子等人已是拜伏于地,口稱:“晚輩恭請老祖圣安?!?p> 那明顯是個幽魂的男子,一開口聲音如同是鐵爪子剌玻璃一般:“說吧?!?p> 出云子將腰直了直:“煩請老祖助大宋小輩奪得李存孝神將?!?p> “我刀呢?”男子朝出云子伸了伸手。
出云子臉上沁出了涔涔冷汗,又把腰彎了彎說:“鬼頭刀太過兇戾,現(xiàn)在拿出我等吃消不起,待老祖入陣時自會奉上。”
“到時叫我。”男子又縮回了小盆。
見老祖已經(jīng)回去了,一名供奉抹一把頭上的冷汗,忍不住給出云子傳音:“這么早將老祖請出來干嘛?”
那供奉看來地位不低,以出云子的傲氣竟然會給他詳細解釋:“陣圖開啟后,我打了一道真元進去,發(fā)現(xiàn)圖中的時間流速與現(xiàn)世不同,大概是現(xiàn)世一刻鐘,就是里面一日,所以不得不提前準備。”
那供奉還是心有余悸,忍不住又傳音問:“為這件事請動老祖是不是有點牛刀殺雞了?咱們明明有很多種手段的。”
“不行啊,那些手段位階太低,容易被術(shù)數(shù)推算出來,以老祖的位階,誰也推算不出來,咱們作弊,別的國家拿不住把柄,這樣禮數(shù)才周到?!背鲈谱与m然覺得心累,但還是為自己的智計無雙感到驕傲。
此時的孫有余,手里正拿著一個花環(huán),看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漢白玉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