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著少女面上那沒有靈魂的笑容,俊美和尚浮起厭惡的神色,轉(zhuǎn)而又嘆氣道:“咱們調(diào)教的手段還是太暴力了些,沒有達到那些專業(yè)機構春風化雨的境界,弄出來的產(chǎn)品都這么沒有靈魂,賣不上價呀。”
這是一直默默挨批評的老妖怪開口了:“主子您放心,這方面我已經(jīng)花了大價錢在接引司打好關系了,房間的那位加藤先生命數(shù)一到,一準給咱們送過來?!?p> “在這高天原什么最貴?人才!”俊美和尚一邊感嘆著一邊拍拍小美女,讓她從自己身上站起來,順手揭下一層透明的皮膜。
手里捻著透明皮膜,和尚又感嘆道:“曬鹽的喝淡湯,種田的吃米糠;我堂堂一個城主,竟然也只能享用些庸脂俗粉,賣出去的好貨卻是連碰都不能碰,天道何其不公?。 ?p> 老妖陪著尬笑了兩聲,手里指頭一掐算時辰,好心提醒道:“主子,時辰差不多了,您該去老爺那兒了?!?p>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笨∶篮蜕袚]了揮手,起身帶著小紅去往臥室;在那里,他一揮手之下,墻壁幻化顯露出了里面滿滿當當四面墻的各色和尚服飾,有方丈的,有沙彌的,還有頭陀的,有些正經(jīng),有些不正經(jīng),好幾件袈裟都是鏤空的。
他挑挑揀揀了好久,仍未決定穿哪一件,卻感受到防御法陣外圍有了波動,洞府外來了不速之客。
身為城主的他哪有事事親為的道理,隨便傳音讓那老妖通過陣法好生盯著點;惹得起的,把人抓來;惹不起的,裝作沒人也好,有失遠迎也罷,反正盡量送走就是了。
然而老妖剛打開法陣,看了一眼來人樣貌汗毛就炸起來了,趕忙去通知自家主子:“主子不好了,大漢那邊來人了?!?p> 俊美和尚袈裟穿了一半就趕緊往法陣那邊跑,連遁法都忘了,一邊跑還一邊問:“怎么可能來人?怎么可能這么快?他們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子?咱們這可是高天原,是有神仙的地方,他們凡人怎么敢隨隨便便就往這里闖蕩?”
“道法的事誰說得準呢?”老妖此時已經(jīng)后悔接下這一單了。
到了法陣光幕那里,俊美和尚看到了孫有余十三人,并通過法陣了解到他們的境界威壓,這才是長舒了一口氣,用埋怨的眼神盯了老妖一眼,不屑地冷笑道:“我還以為來了什么人物呢,原來不過是幾個化神?。∫矊?,在日落之國那里以他們奇葩的規(guī)矩,修真界的大漢最高修為只能到化神。亮他們這點修為也闖不進來,不用管他們,咱們忙咱們的吧。”
老妖也松了口氣,覺得這就和地盤上突然闖進一只大型野獸差不多,只是就在他準備離去的時候看見那群人走動了幾步,露出來了里面的孫有余。
“主子且慢!”老妖驚呼道。
“又出什么事兒了,他們還有高手坐鎮(zhèn)嗎?”妖異和尚不敢怠慢,趕緊返回。
“不是壞事,是喜從天降啊,您看看這塊料。”
不用老妖指,妖異和尚的雙眼已經(jīng)緊緊盯住了畫面中的孫有余,不一會兒口水就下來了。
只是看著看著他又撲簌簌的掉下淚來,老妖以為他是喜極而泣,上前祝賀他這輩子終于算是要熬出頭來了。
可和尚卻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哭道:“老鬼,你不懂我的心??!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并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而我就是有這么一雙眼睛的人。你知道嗎?每當我將一個美貌的人兒送到一個丑陋老頭的手里時心中是多么的痛苦;她們本應在我身下承歡與我成為神仙眷侶的,可余生卻要侍奉一個黃土埋脖子的丑陋大能;這對我而言是一個多么大的諷刺,對我的人生意義是一個多么大的否定,這些你都不懂??!
只是那些我還都能忍,就連那在我眼中美艷如同驕陽的小馬駒,我都可以狠下心來拿它換取一份修煉資源,可上天如今又將一個如同星辰大海的人兒送到我的眼前,這讓我如何抉擇?蒼天啊,你為何待我如此之薄,又待我如此之厚!”
見自家主子已經(jīng)分裂成這樣了,老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平復心情,打定主意做完這一單后趕緊走人,只是此時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玉簡激發(fā),上面浮現(xiàn)出了一個人的光影,正是孫有余。
他神色尷尬地把那光影往自家主子跟前兒湊了湊道:“主子,您看這事不好辦呀,那塊稀世美玉正是新交下的主顧委托的任務目標?!?p> 不出老妖所料,妖異和尚絲毫不在乎那來自修真界的主顧,仍是迷醉在孫有余的顏值中,不屑一顧地說:“別拿這些小事煩我,趕緊去把人拿下來;切記,萬萬不可破了品相?!?p> 聽主子這么說,老妖趕緊應下出去辦差;他心中竊喜,聽和尚這意思這塊好材料還是要賣的,那自己能分上一筆好處,那不論是境界還是生活質(zhì)量都能再上一個檔次,美滋滋啊。
***
再說地上的孫有余,因為是第一次施展這星辰法陣,他還不知道自己等人就正正落在了馬家玨頭頂上,但他能確定這里離馬家玨不遠,十二位供奉應該有把有法子找出人來,于是他便問供奉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保安隊長告訴他此地也算是仙界了,不能隨意行動,眼下有兩種方案:要快,那就得施展召喚法陣;要穩(wěn),就要聯(lián)系此地的官府,走官方渠道,憑借截教的名頭,讓他們乖乖交人。
孫有余聽著隊長的意思是讓自己拿主意,這時他想到了港島五億大探長呂先生跟江湖人之間的默契,那種默契一個失靈,自己想救的人可就出不來了。
所以孫有余下定決心,讓那隊長趕緊開大招,以雷霆手段盡快把人救出來,有什么后果以后再說。
只是看這些供奉們緊鑼密鼓布置陣法時,孫有余心里又起了擔憂:這里可是高天原,跟修真界和天庭差著位面呢,那召喚法陣還好使嗎?能把自家大佬順利叫過來嗎?
等供奉們把陣法布置完畢后,孫有余把這份擔憂跟領隊說了。
領隊長老哈哈一笑:“公子大可放心,且不說召喚咱們在天庭的靠山萬無一失,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中的萬無一失,咱們這次召喚的還是派在高天原的長老!”
派在高天原的長老?
孫有余懵了——截教的手伸的這么長嗎?
不等孫有余再問安插在這里的是哪路神仙,十二位化神高手已是各擎法寶,將孫有余護在了中間,如臨大敵。
孫有余從人縫中看見前方沼澤里泥漿翻滾,冒出了一個樣貌奇丑的老頭。
在孫有余眼中這老頭兒平平無奇,似是凡人,但看長老們的緊張態(tài)度恐怕此人的修為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感知。
“起陣!”領隊長老毫不猶豫地下令。
被一股柔和法力包裹起來的孫有余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心中卻已經(jīng)是大駭:這些長老有資格半路加入截教,無論修為、功法還是戰(zhàn)技都得是上上之選,而且還得有獨門秘術,如今又得了截教的悉心培養(yǎng),成為通天大學的戰(zhàn)力門面,尋常的越級挑戰(zhàn)已是不在話下,這就已經(jīng)能夠?qū)购象w大能了;而根據(jù)孫有余現(xiàn)在的感受,他們共同布出的陣法猶在金鰲陣之上,那再躍兩階,對抗合體后期也是可以的。只是現(xiàn)在看對方那風輕云淡的樣子,莫非那個丑陋的老頭是大乘?
心中慌的一批的孫有余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個法陣,還好不是需要一直維持的類型,而是傳訊法陣,只是雖然確定對方已經(jīng)收到信息,但人家是不是正好有空可以過來,就不得而知了。
保安隊布出的這個陣法是通天大學享有盛名的陣法,所形成的法像取自仙界大戰(zhàn)后最負盛名的怪獸——年獸;此陣原本那個很有文化的名字,如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記得了,它如今在仙界的名號叫做——萬年牢。
如果說說金鰲陣鞏固了通天大學這棵大樹的根基,那萬年牢就相當于是通天大學的樹皮,不僅是通天大學的一幅臉面,也是一面護盾。
據(jù)說當年此陣一出,截教眾人以此陣站在神武皇帝一方,竟然讓目空一切的闡教停止了對大漢的威逼,放棄了對反對勢力的清算。
老妖作為一個生意人,看眉眼高低那是基本功,他當即就認出了這個撲閃著大眼睛,滿頭疙瘩大卷毛,一張血盆大口的怪獸是天庭那邊截教的門面法陣萬年牢。
只是如果沒有孫有余的話,他還會點頭哈腰地請這些人到府里喝個茶、吃個果子,但此時為了孫有余這種可以讓他和主子一起少奮斗幾百年的活色,他也不得不鋌而走險了。
好在是截教而不是闡教,要不然人家埋伏在神道教里的那一支輕輕松松就能把自己這點兒芝麻大的勢力滅掉,不像現(xiàn)在只要處理好手尾就好。
緩緩走向萬年牢的老頭身上漸漸有了變化,他的皮膚開始皺縮,成了很細的魚鱗甲,同時嘴上長出了觸手似的胡須,手上也多了一柄漆黑的大錘。
他一邊走一邊笑道:“久聞截教萬年牢大陣秉承凡間香火念力而生,諸邪不粘,而今老夫便以大和極道黑鯉之力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