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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你一夏

第十六章晚了

甜你一夏 蕎茉在芷 3864 2019-11-05 07:03:46

  回來的那天晚上,她夢見了哪個穿著黑色高領(lǐng)毛衣的男生和他低著頭認(rèn)真的玩著舊魔方的情景在重疊。

  醒過來后,枕頭濕了大半,蘇語果開始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站在辦公室的窗前,“魔方”的大廈赫赫在眼前,還有他的大海報,幾個月過去了,海報依舊每個月都會換新,只是依舊是那一張他穿著高領(lǐng)米色毛衣。

  胸口的怒氣隱隱爆發(fā),她毅然轉(zhuǎn)過身去,然后把玻璃窗的窗簾都拉了下來,她甚至不敢確定他有沒有記得她說過的她公司就在斜對面,相差十層,因為當(dāng)時她說的時候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的波瀾起伏,但是她忘了那時候他們還不是很熟。

  真是可笑到極致。

  腦海里徒生了一個想法:她現(xiàn)在只想立刻馬上回去把家里衣柜里的衣服統(tǒng)統(tǒng)換掉扔掉。

  她突然想起了秦素然說起過尤揚醉酒的酒吧。

  她杵在“忘我”酒吧大門面前,看著這個毫無內(nèi)涵的招牌,她又想起了他工作室的設(shè)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對小情侶的對話。

  她轉(zhuǎn)身想走,只見大門口處圍了不少人,她好奇地往密密麻麻的人堆里看了看,,聽到一個男孩子嘹亮的聲音伴隨著起哄聲中一字不落落在蘇語果耳里,“我愿意。”

  女孩子求婚,她還是頭一次見。曾經(jīng)在夢里,這樣的場景,都忘了出現(xiàn)過了多少次了……只是每次都等不到完美的回答,便在夢里驚醒過來。

  她固執(zhí)地認(rèn)為,愛應(yīng)該是放在心底里藏著藏著。直到遇到了他,她才幡然醒悟,愛到極致是蓋章獨權(quán)。

  “語果?!碧K語果回過頭,看到一身藍(lán)西裝的程明遠(yuǎn),依舊讓人心生仰望的程明遠(yuǎn)。

  額,旁邊是許芊芊?將近大半年都沒見過她了,越發(fā)長得出落了。

  好幾天了,蘇語果都沒有見到許芊芊來上班了。她發(fā)信息打電話都沒有回應(yīng),過了幾個小時,她在微信給蘇語果回:我辭職了。謝謝姐姐這么久以來的照顧,是我有眼無珠。

  之后不管蘇語果說什么,石沉大海。

  蘇語果想到尤揚,于是問他是不是趁著她這幾天不在炒了許芊芊,沒想到尤揚秒回了一個“嗯”字,蘇語果好說歹說,尤揚就是不同意許芊芊回公司,氣得蘇語果說絕交。

  第二天她還是屁顛屁顛的請了尤揚大搓一頓,只是他絕口不提許芊芊的事。蘇語果知道,業(yè)務(wù)能力上許芊芊確實是有待提高,尤揚能忍到現(xiàn)在也算是給足了面子,否則她真的觸犯了尤揚神圣不可侵犯的底線。

  畢竟尤揚這人蘇語果自小的玩伴,他向來崇尚“君子動口不動手”,唯一一次他發(fā)火,他爸爸的小蜜在他媽媽照片前出言不遜,還是小小的他使盡了力氣推到了哪個女的,她和秦素然當(dāng)時還是幫兇。

  后來聽胖妮說起這件事,蘇語果才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原來最近她上班時間不像之前那樣準(zhǔn)時,她請假的那幾天也只跟尤揚交代了一下,然后許芊芊寫了一郵件《Goodbay》發(fā)給了尤揚控訴蘇語果,其中還不忘各種的挑破離間,其中有一句蘇語果印象尤深“人家有個有錢人養(yǎng)著寵慣了,是不是也要別人也一樣聽她話?”她沒想到尤揚回了她一句:滾!

  如果不是胖妮在她用過的電腦上看到了這封郵件發(fā)給了她,蘇語果這一輩都不知道自己當(dāng)妹妹一樣看待的人卻是為了一個職位,無所不用其極。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蘇語果無法接受會是這樣嘔血劇情,那個常常提醒她喝水主動陪她去挑禮物細(xì)心地送她動漫玩具的人,卻是蓄謀而為。

  秦素然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恒古至今,必然是有它存在的道理,比如尤揚與她,是歲月產(chǎn)下焊不動的鐵三角。

  生活總會有那么一個人教會你辨別真善美。同等,在茫茫人海,也會遇到那么的一個人教會她什么是愛。只是早晚問題而已。

  蘇語果笑了笑,“真巧!”

  程明遠(yuǎn)說,“進(jìn)去?”蘇語果點了點頭,然后她看到程明遠(yuǎn)低聲說了幾句,許芊芊幽怨地撇了一眼蘇語果才轉(zhuǎn)過身離開。

  兩人至此沒有說過一句話。

  蘇語果剛開始以為酒吧是那種吵吵鬧鬧的,原來這家酒吧既是酒吧又不是酒吧,安靜得就像進(jìn)了家高級西餐廳一樣,只是色調(diào)上暗了好幾個調(diào)而已。難怪尤揚會來了。

  程明遠(yuǎn)幫蘇語果點了一杯果汁,不變的草莓味,他自己要了一杯雞尾酒。蘇語果盯著那杯漸變色的草莓汁,一閃而過的思緒,鼻子一酸。

  那日分別后,兩人還是第一次見,他問,“你過得好嗎?”蘇語果把杯子里的草莓汁一口而盡,“你呢?”

  程明遠(yuǎn)看著昏黃的燈光斑駁的倒影在她臉交織,隔了好一會才一字一句地說道,“很不好?!?p>  蘇語果嘴里蠕動了一下,嘴里卻吐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表達(dá)。

  始料不及,他捧起她的臉,在她粉紅的嘴唇蓋了上去。

  然而,還沒來得及推開程明遠(yuǎn),她看到了box紅了眼眶站在那里復(fù)雜的眼神看著她,他的一雙手緊握著拳頭。

  過了好一會,他面無表情的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去,蘇語果無措地看著他慢慢消失視線里。

  她垂下眼簾,腦里混亂到她根本聽不到程明遠(yuǎn)在說些什么,忽然,她感覺手腕一陣痛,他不知何時回來死死拽著她的手腕直往門外拖,直到離開這家酒吧很遠(yuǎn)的小巷停了下來。

  昏暗的夜色,看不清他的表情,“為什么?”

  “為什么?”

  蘇語果低著頭死死盯住自己臟兮兮的鞋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忽然笑了笑,“半個月了,呵呵,視頻電話不接,我坐了30多個小時飛機(jī),在你公司樓下等你了幾個小時,你讓我看這個?哈哈哈……最佳年度笑話??”

  “蘇語果,既然不愛,你當(dāng)初為何要說那樣的話?”他頓了頓,死死盯著她低垂著的眼簾,一字一頓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糟蹋了一個人的真心,你良心不痛嗎?”

  “對不起”她仍然不敢抬頭看著他。

  他仰著頭,許久,聲音就像從遙遠(yuǎn)傳回來那樣縹緲毫無溫度,疏離、清冷“蘇語果,我恨你!恨死你!”

  蘇語果咬著嘴唇,始終不敢看他。他離開后,她無力地蹲在地上抱著雙腿。

  秦素梅看到她一身狼狽失魂落魄的樣子回來,本想說幾句的,但是她看到了蘇語果紅腫的眼睛時,嘆了口氣,“早點休息吧!明天會是新的一天?!?p>  明天確實是新的一天。公交車上,或者那一排排的廣告一夜間換了新的。大概又是新的流量明星,蘇語果并不認(rèn)識。

  到了公司樓下,她習(xí)慣地仰頭看看對面的大海報,連這里的海報也撤了下來,她呆呆地看著那空空如也灰色墻,猶如今日的天氣那般,灰蒙蒙一片。

  所有一切都像個夢,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是明星嘛!什么樣沒演過呢,是吧?!

  她又恢復(fù)了多年以前那樣,對所有事情都變得漫不經(jīng)心。

  收到ken瑞的請柬時,有一瞬間的觸動。

  她隔著屏幕給他發(fā)了兩個字:恭喜。

  過了很久,她想起ken瑞說過的一句話,結(jié)婚從來與愛情無關(guān)。

  她覺得自己確實是很相配冷小姐這個稱號,要不然他離開的幾個月里,除了那一晚外,再也沒有為他哭過,每天的行程依舊忙碌忙碌,該吃飯還是正常的吃飯。

  偶爾間,她也會加班到很晚很晚,只是對面的頂層的燈像是壞掉了那樣,再也沒見它亮過。

  她有時候會想,要不要跟物業(yè)反映一下情況呢?當(dāng)然,她覺得自己只是出于一個負(fù)責(zé)任公民的好心。

  處理完那堆積的方案,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看到老蘇老秦戴著老花眼鏡在翻看有些殘舊的相簿。

  過去有什么可懷念的?至少她才不想回憶過去!

  “你看,小時候的小果是不是像天使一樣?”秦素梅一臉的驕傲。

  “那是。我們老蘇家血統(tǒng)好!”

  秦素梅哼哼的笑了幾聲,“什么嘛?明明是遺傳了我們老秦家?!?p>  蘇語果有氣無力地說,“我回來了!”

  秦素梅擰過頭,“小果,過來“

  蘇語果正在換鞋,“秦老師,我很累了。”秦素梅拿著相簿走過來,指著一張老照片,“還記得嗎?這是你代表學(xué)校參加全國奧林匹克拿了二等獎呢!”蘇語果彎著腰把鞋子放進(jìn)鞋柜,然后看到了那一雙板鞋,眼眸動了動,她站起來時撇了眼那張舊照片。

  扎著兩條小辮子的女孩,穿著一條白色裙子,對著鏡頭微微一笑,旁邊站著一個胖胖的男孩子……秦素梅喋喋不休地說旁邊這個是第一名,當(dāng)初……

  蘇語果鼻子一酸,“這白色裙子的小女孩是我嗎?”秦素梅陌生地看了她幾秒,“要不然呢?”

  蘇語果扳著她的肩,“是我,是不是?”

  “是不是?”秦素梅木訥地點了點頭。

  蘇語果穿著拖鞋奪門而出,剩下茫然的二人,你看我,我看你。

  她氣喘喘躊在他門前,過了許久她顫抖的手按了按門鈴,然而,門并沒有如想般打開,剛剛腦補(bǔ)的見面禮儀一一落空。

  走到電梯口,她像是瘋了般又往回跑了回去,她一遍遍胡亂輸密碼,直到N遍要五分鐘后重試,她亂哄哄的腦子才稍微理智了一點。

  她把自己的生日輸入,門開了,她愣了愣,她沒有打開燈,而是憑著記憶摸索來到二樓,她站在書房前,停了好一會才打開了門。

  原來門一直都沒鎖死過。

  自己該死的守規(guī)矩!

  與其說等眼睛適應(yīng)了燈光她才緩緩張開眼睛,不如說,她在等自己的心慢慢適應(yīng)。

  看過畫展嗎?

  蘇語果第一次真實地見識到畫展,四面墻壁上全部都是她的照片,領(lǐng)獎的,走路的,坐公交車的,還有工作時的樣子……有手繪有各種拍攝角度。

  而家里,這么多年,一家三口也就一個相冊……

  她順著墻壁上的手繪畫走到放著顏料的方形木桌子,她拿起花了的半成品作品,依稀可見牽著手穿著同樣的白色板鞋……

  現(xiàn)在畫里白色的板鞋更花了,讓人難辨。

  “出去!”一道清冷疏離的聲音在空間感十足的房子里久久回音。

  她吸了吸鼻子克制著抖動的肩旁,抿著嘴,背對著他。

  “請你出去!”

  蘇語果擦了擦眼,轉(zhuǎn)過身,斂著眼簾,緩緩走向他。

  在距離不到三十公分的他面前,她抬起淚茫茫的眼看著他,她還沒來得及伸出想擁抱他的雙手,他已經(jīng)疏離地往后退了幾步,臉上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

  “如果我說,那日,我以為他是你,你信不信?”她頓了頓,“如果我說,我嫉妒黑色毛衣高領(lǐng)的男孩子在等哪個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到發(fā)瘋,你信不信?”

  他的喉嚨動了動。

  她笑了笑,“兩分鐘前,我想過以死來威脅你,你信不信?”

  他看了一眼她的雙腳,語氣依舊清冷,相比比剛才稍微好了一點點,“你走吧!”

  她自己都不知道何來的臉皮,往前死死拽著他的手,哽咽地說,“我不走!剩下的那半條公式我已經(jīng)解出來,是r=a(1-sinθ),這一次你來當(dāng)那個點,好不好?好不好?”

  那日電話擾亂后,這事就擱置了下來,直到剛剛看到由無數(shù)個魔方砌成的這個公式的模樣,瞬間醍醐灌頂般幡然醒悟過來。

  “蘇語果,晚了?!?p>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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