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求求您,救救我們吧?!?p> 封凌瞇著眼睛,對眼前男子突然來這么一出,讓他不禁謹慎起來,懷疑他的動機。
實在是因為他在星塔所在的秘境中曾經(jīng)遭受過一出虛情假意,險些丟了卿卿性命。
封凌見此人身上沒有一絲的靈力波動,又見其唯唯諾諾的樣子,二話不說,便忽視他,轉(zhuǎn)身離去。
他化身為一只小狗,慢悠悠地行走在阡陌之上,好奇地觀望四周的一切。
一群小孩手舉著小風車,歡樂地跑著,稚嫩的童音吟唱古老的童謠:
“大太陽,小太陽,數(shù)不清的中太陽;藍月亮,紫月亮,說不盡的紅月亮……”
封凌不由自主地望著天,即使他身處在異世界,可也只是看到了一顆巨大的藍色星球,發(fā)著明亮的光芒。
封凌苦笑地搖了搖頭,然后漫不經(jīng)心地走過了歡樂的兒童群。
他走到了很多的地方,看到了男耕女織,看到了年邁的老者,坐在屋檐下的搖椅上,抽著紙煙,無憂無慮地安享晚年。
日落時分,封凌坐在草屋之上,仰望著天穹之上藍色的星球逐漸地變暗,遙望著這一片靜謐安寧的鄉(xiāng)間生活,他的內(nèi)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天空中的星球逐漸由天藍色變成了暗藍色,而在徹底黑色之時,平靜的封凌突然感到后背一陣發(fā)涼,全身冒起了雞皮疙瘩,讓他急忙跳了起來,搭起一個防護陣法。
血紅色的光線突然照亮了整片天空,封凌抬起頭,驚訝地瞪大雙眼,他看到了那顆原本藍色的巨大星球,此刻發(fā)出了妖艷詭異的血色紅光。
那一剎,封凌的精神恍惚,他急忙雙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晃晃頭定了定神,體內(nèi)的靈力自主地凝聚在太陽穴處,一陣清涼的輕松感愉悅封凌的頭腦。
“格嘰”聲響起,封凌掃向四周,發(fā)覺白天無憂無慮的桃花源居民,此刻腰彎成九十度,卻讓頭與腰成垂直,使得整個人就像一道閃電。
“叮鈴……”
他們不約而同地伸出雙手,讓雙手與地面平行,手腕上掛著兩個鈴鐺,隨著他們的緩慢行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他們搖搖晃晃地聚集在沙路上,而后有序地維持閃電的姿勢慢慢地挪動,只見他們目光遲滯,嘴角垂涎,不時發(fā)出一個詞,卻用低沉壓抑的聲音延長聲線,愣是將兩個字拉成了一分鐘說完:
“迪……羅……”
他們呆滯地重復著這個詞,任憑血紅色星球的紅光鋪層在他們的面龐上,他們也沒有停止抬頭凝視星球,即使是路上坑坑洼洼,容易導致絆倒,可他們就是義無反顧。
封凌順著他們的蹤跡來到了一片大峽谷,峽谷中心是一片大的荒地,所有村民聚集在峽谷中,峽谷正中心,樹立著一面一人高,十米寬的石墻,石墻上邊存在許許多多、層層疊疊的手掌。
這些人有序地走到了石墻前,將腰往下彎,雙手筆直地扎入石墻下的土壤中,然后他們恢復原來的閃電姿勢,將沾滿紅色泥土的手掌按在了石墻上,留下了新的掌紋。
“迪……羅……”
每個按下掌紋的人,都會再次低沉呼喊,那綿長詭異的聲音讓封凌聽了都不由自主地顫抖。
“這些人怎么回事?這就是詛咒?”封凌看向天空中發(fā)著妖艷血色的星球,忌憚地抿著嘴唇。
一個個有序完成以后,已經(jīng)是子時零點,他們?nèi)抗虻乖谑瘔γ媲?,接連地跪拜,一直重復著“迪……羅……”兩個字。
星球位移,一抹血色光芒照耀在石墻前,石墻上新鮮的手掌冒出了血色的液體,一滴滴地滴落到墻下的泥土中,就像是這面墻壁在哭泣,流血淚。
封凌警惕地飛到了石墻面前,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就像是尸體腐爛一段時間的味道,他用靈力控制攝取一點泥土,在眼前揉捏,他能夠感覺到泥土中蘊含的濃厚的靈力,而且還在不斷地增長。
而后,這些靈力順著照射到泥土上的紅光擴散到蒼穹。
“這些紅光還能吸收靈力?這星球上存在一批修士?”
封凌在思索要不要把這面墻毀了,可猶豫了一會以后,他飛奔而離。
一切未曾塵埃落定,不可莽撞,他要尋找白天遇到的那名農(nóng)夫。
這群中了邪的百姓中,并沒有那名農(nóng)夫的身影。
“去!”他輕聲呢喃,無數(shù)的小型虺蜮從他眉心出現(xiàn),沿著他的服飾悄悄地爬到腳下的地面,飛速地四散而開,在村落中掃蕩式地尋找那名男子的蹤跡。
他眼睛一瞇,大袖一揮,很快便來到了祠堂旁邊的小屋門前,他右手一揮,小門自動打開,他站在了床邊,食指和中指往地上石板一勾,揭開巨大的石板,露出下邊的一條地道。
地道彎彎曲曲十八拐,直到整個空間暗得沒有一點光線之時,封凌停了下來,靜謐的環(huán)境下,他聽到了一個控制著氣流的輕輕的呼吸聲。
一團火焰食指上點燃,照亮了四周。
封凌看到了一個棺槨,封凌能夠感覺到,棺槨內(nèi)凝聚著一團濃郁的靈力,聚多散少,甚是內(nèi)斂。
封凌右手抓著棺槨的蓋子,正準備用自己的怪力掀開時,那個熟悉的聲音焦急地響起:“拯救者,求求您,別打開!”那個身影撲了過來,抱著封凌的右手,淚眼婆娑地懇求。
“這里邊是誰?”
“我的妻子。”
“她怎么了?”
“沉睡了……”
于是乎,男子將他所知的前因后果細細告知封凌:
萬年前,他們的祖先在老祖宗的安排下,來到了這里安居樂業(yè),老祖宗離開前留下了一句箴言:隱居于此,萬年后,自有救世主逆天改命!
而就在老祖宗離開的一百年后,天空中這顆巨大的藍星突然在夜間變成了血紅色,而后所有人都變成了這副模樣。
萬年來,他們早已養(yǎng)成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以至于這樣的詭異,他們?nèi)徊恢獣浴?p> 而黑土,這名黝黑的四十幾歲的農(nóng)夫,本來也是渾渾噩噩地生活,可卻在五年前,因為他的妻子誤食了奇怪果實,從此陷入了沉睡。
他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異樣,也是在照顧妻子的夜間,那時候,自己第一次在夜間意識清醒,進而目睹了詭異的一幕。
“后來在一次夢中,我夢見了我的老祖宗,他鶴發(fā)童顏,仍然保持著與宗祠大堂內(nèi)畫像中的模樣,他告訴我,我的妻子誤食的果實,是他留下來的,然后他要我挖這么一條地道,通到祠堂地底,將妻子的肉身保存在這具棺槨中,并囑托,沒有他的回來,棺槨不可打開。”
“所以你照做了,也按照他最初的吩咐等待救世主的來臨?!狈饬璧倪@段話讓他點了點頭。
“先祖可有尊稱?”封凌隱隱有了猜測,但他需要確定。
“蓍靈,先祖尊稱蓍靈……”
封凌聽完,聯(lián)系黑土剛剛的表述,反而嘆了口氣,一臉古怪地問:“可你們的老祖宗早就在一百年前就仙逝了,他又怎么給你托夢?”
黑土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他絕望地低著頭:“老祖宗蓋世絕倫,怎么可能西去了?那我的妻子怎么辦?”這么一想,黑土便淚如雨下,痛哭涕零。
封凌看著他,沉默,腦海中思考蓍靈在絕城中給予他的傳承的交付方法。
突然,封凌感覺到棺槨內(nèi)的靈力波動劇烈,一個巨大的吸力從棺槨中爆發(fā),將封凌體內(nèi)的靈力吸入棺槨中。
“早上了,村民應該醒過來了?!焙谕翛]有發(fā)現(xiàn)封凌的異樣,嘆息。
封凌哪里管得了白天黑夜,他雙手掐訣,想阻止自己體內(nèi)靈力的飛速流逝,而就在這時,他驚訝得屏住了呼吸。
一具尸骸,慢慢地從他的心竅空間中被拉出,在女子強大的吸引力下,尸骸被徹底拉到棺槨之上,整襟危坐。
“這是蓍靈前輩的遺蛻!”封凌驚訝地自言自語,他完全沒有料到,蓍靈居然將自己的肉身存放在封凌的心竅空間中,而且封凌還未曾發(fā)覺。
這蓍靈不愧是存活了萬年的老妖怪,修為詭異莫測。
“這就是蓍靈所說的傳承?他是打算落葉歸根?”
黑土全身顫抖地跪倒在地,怯怯地看著棺槨被緩緩地打開,自己的妻子發(fā)著金色的光芒,從棺槨中浮起,而蓍靈的肉身,代替那名女子,躺在其內(nèi),女子身上聚集的靈力全部存留在棺槨內(nèi),蓍靈的肉身浸潤在其中,棺槨緩緩地合上。
浮在棺槨上方的女子著地,緩緩地睜開眼睛,驚訝地環(huán)顧四周,但看到一臉滄桑的丈夫時,她失聲而笑:“你干嘛跪拜我?”
黑土一臉的尷尬,但很快便被興奮籠罩,他跳上去,將這個結發(fā)妻子摟在懷中。
實話實說,在靈力浸潤下,黑土這名妻子,皮膚細膩,雖然四十多歲,但面容如二十歲的年輕女子。
而封凌,對兩人的相聚不感冒,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棺槨,感覺到棺槨內(nèi)的靈力在劇烈翻滾以后穩(wěn)定下來,而后,蓍靈的肉身中浮現(xiàn)出點點的星光,透出棺槨,聚集在棺槨之上,一個鶴發(fā)童顏的老者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蓍靈前輩!”封凌趕忙行禮作揖,心中對這位深不可測的老前輩忌憚不已。
親自體會到蓍靈這么多的安排與強大的卜算能力,即使此刻蓍靈前輩重新復活,封凌也不會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