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盆碎
一切都已散去，不管愿不愿意其發(fā)生，都已經(jīng)在二十多年前發(fā)生了，當他們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回到了客棧中的房間內(nèi)，靈憶盆上的青銅門，逐漸地縮小，隨后化成綠色的斑點消失。
“明明解開了謎團，可我卻更加地憤怒，即使有所猜測，可當驗證時候，我還是想在此刻，殺了逍遙奘！”逍遙樂雙手成拳，指甲陷入皮肉中，他全身顫抖，拼命地壓抑自己不能沖動。
如今的逍遙奘，今非昔比，已然是圣朝皇帝，他這二十幾年的修行，只怕快踏入吸靈氣境界了。
“終有一天，我要殺了逍遙奘！”逍遙樂惡狠狠地發(fā)誓，四周的靈力劇烈波動，宣告逍遙樂的毒誓正式生效。
“修行，我要修行，對，先找出我失去的二十幾年……”說著，逍遙樂癲狂地拔下了自己濃密的眉毛，一抓，讓自己的眉毛缺了一角。
若是之前愛美的逍遙樂，定然不會讓自己的眉毛難看，但此刻的他，心中有不忿，能壓抑自己的沖動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
靈憶盆內(nèi)劇烈地涌動，逍遙樂拼命地注入靈力，靈憶盆內(nèi)劇烈涌動，一扇青銅門的虛影在盆上出現(xiàn)，慢慢地實體化。
“咔嚓”一聲，眾人臉色一變，時間宛若變得緩慢了般，慢慢地顯示靈憶盆上出現(xiàn)了一條裂縫，然后，裂縫慢慢地擴大，最后，靈憶盆四分五裂，青銅門瞬間消失。
靈憶盆居然碎了。
靈憶盆碎了。
憶盆碎了。
盆碎了。
碎了。
了
“按照約定，你們可以使用一次靈憶盆，現(xiàn)在該物歸原主了……”房間內(nèi)，小染憑空出現(xiàn)，面無表情地說。
眾人表情僵硬地轉(zhuǎn)過頭，連義憤填膺的逍遙樂，也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徹底清醒過來。
小染走上前，發(fā)現(xiàn)已成廢品的靈憶盆，瞬間陰沉，殺機盡現(xiàn)：
“靈石支付，還是性命支付？”
“要不繼續(xù)把我點天燈？”逍遙樂悻悻地問。
“點完可以拿回靈憶盆嗎？”
逍遙樂搖了搖頭。
“靈石支付，還是性命支付？”小染拔出大刀。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逍遙英的聲音響起：“樂樂，怎么樣？”
逍遙樂像抓住了救命繩索般大喊：“來了……”
逍遙英感覺到整個場面詭異的氣氛，急忙轉(zhuǎn)身，說：“失禮了，我下次再來叨擾……”
“姐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逍遙樂抓著逍遙英，悲泣。
那個沒節(jié)操的逍遙樂回來了，宣清瑤松了一口氣。
“逍遙樂，我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借你這筆錢，但利息要算……”送走了小染，火焰中逍遙英的哥哥逍遙前身影高大威猛，壓得逍遙樂喘不過氣來。
“是是是……”逍遙樂連連點頭。
“按照你能夠存活一百年算，加上利息什么的，你每月一共要歸還大約八百五十枚上品靈石，所以從即日起，你作為公子所有的俸祿都將作為利息上繳……”逍遙前在火焰中不斷地敲算著鍵盤。
逍遙英悲憫地注視逍遙樂。
逍遙英長輩是負責家族錢莊的，有一定的綠色通道，可該還的錢一樣不能少，逍遙樂從今日起，背負了欠家族的巨大債務(wù)。
“好好好……”逍遙樂連連點頭。
逍遙前消失以后，逍遙樂擦拭額頭的冷汗，松一口氣：“總算走了，可是以后沒錢喝酒了……”
“你該擔憂的不是欠下那么大筆錢嗎？”宣清瑤驚訝地看著他。
“沒事，父親就我一個兒子，他會幫我考慮的……”逍遙樂輕松地說。
封凌表情古怪地看著他：“你這兒坑爹啊……”
南浦風(fēng)聽完，沉思了一會，說：“如果我是你爹，我可能會考慮再生一個，然后和你斷絕關(guān)系……”
逍遙樂冷冷一笑，雙手變出手套，在南浦風(fēng)面前伸縮十指：“原來你一直想當我爸……”
“啊……”南浦風(fēng)速度了得，一陣風(fēng)般便逃跑，逍遙樂緊追在后：“你給我站住！”
藍護衛(wèi)看著逍遙樂，嘆息：“公子這是在麻痹自己啊……”
“嗯？”宣清瑤看著藍護衛(wèi)，詢問。
“這是公子的情感壓制方式，讓自己什么都不想，用荒誕滑稽的方式壓抑情緒，逍遙嘆一事對他的沖擊很大……”藍護衛(wèi)回答。
“我去買酒……”白護衛(wèi)聽完，輕聲說道。
逍遙英見逍遙樂短時間也不會回來了，又聽了藍護衛(wèi)的解釋，已然明白大半，便作揖說：“既然十二弟今天心緒不好，那我改天再來拜訪……”
“有勞英姬子了……”藍護衛(wèi)回禮。
月下，漫天的燈籠高飛。
封凌站在屋檐上，遠遠地看著逍遙樂端著一個大大的酒壺，側(cè)臉仰望天空，月輝照耀他的側(cè)臉，連同那具有特色的馬尾辮，倒映出長長的背影。
酒香四溢，封凌站在后邊，都能聞到這醇厚的酒味。
他走上前，坐到逍遙樂身邊，伸出手：“給我來一口……”
逍遙樂遞給他，他大口灌了，酒很香，很烈，一入喉，便如被火焰灼燒了般。
“你這樣喝容易醉的……”逍遙樂臉色紅暈，眼神迷離，慢慢地說。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封凌擦拭嘴邊的殘留，仰望遠方熱鬧的人群，說。
“今天是圣朝一年一度的燈神節(jié)啊?！卞羞b樂抿了一口，看向前方那越來越多升起的各式各樣的燈籠，說。
“可這與我們有何干系，圣朝的節(jié)日那么多，大大小小加在一起幾乎是一天一次過節(jié)，真沒必要每次都去湊熱鬧?！?p> “是沒有必要，還是沒心情？”逍遙樂看著他，問。
封凌不置可否。
“去年我是在京都的府中過的，那時候還洋溢在正式成為公子的喜悅中……”他頓了頓，然后遞給封凌酒壺，詢問，“你呢？”
“魔徒領(lǐng)地，成為藥引……”封凌抓著酒壺，又灌了一口，他屏蔽了自己的修為，讓自己能夠自然地醉倒，兩大口下，他有些暈沉。
逍遙樂拍拍他的后背，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他。
“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該報的仇我會去報，該殺的人我會去殺，巫怪人，總有一天，我會血洗整個昏鴉家族！”封凌舉起酒壺，對著天空中巨大皎潔的月亮，像是在敬酒。
“對，總有一天，我也會殺了逍遙奘，為姐姐報仇！”逍遙樂又變出一壺酒，打開，向天敬一杯。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當年的真相，這試煉你還繼續(xù)嗎？”封凌問，“或者說，你的打算是什么？”
“試煉肯定要繼續(xù)啊，我還欠家族一大筆錢呢……”逍遙樂對封凌提出這個問題感到驚訝。
“對，我醉了?！狈饬杩嘈Γ澳阋餐柡Φ?，一個成就仙道的寶物，被你說毀了就毀了?！闭f著，他端詳逍遙樂，戲謔地說：“讓我看看你有什么魔力？”
“別鬧了……”逍遙樂老臉一紅，別過看向遠方，“我哪知道怎么回事？裂了就裂了，果然老古董不靠譜……”
“那你打算怎么還這筆錢，不會真敗家吧？”
“我也不帶這么坑爹的，這是這筆錢真的是巨款，我現(xiàn)在沒啥思緒……”突然，逍遙樂眼睛一亮，看向封凌，一臉的貪婪讓封凌頭皮發(fā)麻。
“我們是兄弟嗎？”逍遙樂湊到他面前，一身的酒味。
“你要干嘛？你不是一直叫我大哥嗎？”
“那是因為我不想做大哥，大哥得承擔責任，我怕麻煩……”逍遙樂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
封凌臉色陰沉，敢情這家伙嘴巴叫得這么甜是因為怕事……
“只要你幫我解決這燃眉之急，我從心底認你作大哥……”
封凌苦笑，敢情大哥叫得那么好聽，心底一直沒服氣過。今天無論如何都得給他看看身為大哥的威嚴。
“你要干嘛？”封凌兇狠地問。
“你這肉身和權(quán)云這肉身不是隱藏不死秘密嗎？那血液肯定很值錢，我們賣一些好不好？”逍遙樂打了個嗝，說道，看來真的醉了。
當你大哥就要去賣血？我什么時候淪落到這般田地？封凌心中吐槽，起身作揖，說：“告辭……”
逍遙樂抱住他大腿，開始哭泣：“大哥，求求你了，幫幫小弟吧，你這血又可以再生，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再說了，醫(yī)修都提倡一年鮮一次血，對身體有好處?！闭f完，開始撒嬌，瘋瘋癲癲。
封凌甩不開他，一臉的無語，自己怎么會和這種人做朋友？
他認了，無奈地說：“你起身……”
“是的，大哥……”逍遙樂猛地起身，精神抖擻地挺直腰板行禮，這干凈利落的樣子讓封凌懷疑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賣血是不可能的……”見逍遙樂準備撒嬌，他頭疼地說，“但幫你搞到錢還是有辦法的……”
“什么辦法……”逍遙樂激動地問。
“黃天沙漠……”封凌說道，“黃天沙漠深處隱藏了許許多多的寶藏，我們可以去外圍試試看能不能挖到寶物，賣了你就有錢了?！?p> 逍遙樂一聽，打了個顫，酒醒了大半：“大哥，我只是讓你賣血，你也沒必要因為賣血一事連命都不要了。那可是黃天沙漠，十絕地之一……”
“十絕地也不是說就出不來，像濁氣沼澤，不也有很多人回來了？”
“不一樣，那里是因為乾坤六道極世代培育的防護陣法在其中，而且還有四方天音陣做鎮(zhèn)壓，才使得眾人進了濁氣沼澤能夠出來，可黃天沙漠不一樣，而且里邊還有一只吸靈氣境界的大妖?！?p> “這個我知道，但我就是很好奇里邊隱藏的秘密，但更重要的是，我對傀儡惡能夠在百年內(nèi)晉升吸靈氣感興趣，我相信，傀儡惡的秘密與黃天沙漠有關(guān)，包括這次拍賣會上的靈憶盆，應(yīng)該也是他在黃天沙漠深處挖到的?！?p> “所以你就想去看看……”
“對，但我也不是莽撞進入，實際上濁氣沼澤我也進去過，今天不也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進入絕地我自然有辦法讓自己脫身……”封凌自信滿滿地說，他還在濁氣沼澤深處留下了一只虺蜮，此刻自己便是能夠通過虺蜮，觀察到濁氣沼澤深處的情況。
此刻，那里邊一片死寂，曾經(jīng)讓尸骸癲狂的虹龍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中。
而就在他們交流時，天空云層深處，小染的身影出現(xiàn)，她一臉驚奇，直直地注視底下的逍遙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