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宿世糾葛
“冥大人你……”
歲知一雖然還沉浸在剛才的感情當中，但是看到冥魘的這個樣子，他也不由的出言詢問。
“你，你還是叫我冥魘吧?！?p> 聽到的對方這樣稱呼自己，冥魘再次讓他改口。不過沒有之前那樣的強硬，甚至還帶著一些懇求的語氣。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再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叫自己的任何敬稱了，因為他實在不曉得這個人和自己的父親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可惜他已經(jīng)跌落到了破天境界，且神識不穩(wěn)。不然他真想探查一下這家伙的魂魄。
再次被要求叫名字，歲知一終于沒有拒絕：“好吧，既然前輩執(zhí)意要求如此，那在下就唐突了。”
“沒事沒事?！?p> 冥魘忙不迭的點頭，他現(xiàn)在可是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這歲知一。只是還沒等他開問，便是聽到歲知一率先問道：
“這個……冥魘兄弟，我有個問題不知道是否可以請教?！?p> “你，你說?！?p> 冥魘現(xiàn)在越看他越像自己的父親，這個像不是指外貌。而是神態(tài)，動作，說話方式，以及其他許多方面。
可以說，除了相貌之外，這個歲知一，簡直就是他父親的一個翻版。所以冥魘現(xiàn)在和他說話的時候，越發(fā)的緊張。
歲知一顯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他也感覺的到，這位似乎很是拘謹，這讓他很奇怪。隨后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在下雖然修為不足，看不透冥魘兄弟你的實力。但是我卻能感覺到，你的氣流失的非?？?，修為在不斷跌落。所以我想問一下，冥魘兄弟你是否正散功重修？”
他這么問，讓冥魘有些驚訝，他確實是在散功，而且要重修，雖然這個散功不是他自愿的。
但他即便是在散功，現(xiàn)在的修為也才跌落到破天而已。身為入圣級別的歲知一能夠發(fā)現(xiàn)他的氣在流失，這不免讓他驚訝。
見到他的表情，歲知一趕忙解釋道：“冥魘兄弟不要誤會，我之所以能夠察覺，是因為我也是散功重修的?！?p> “你也是散功重修？”冥魘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不僅可能與自己的父親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竟也同樣是散功重修的修士。
“沒錯，我曾經(jīng)是一名神變級別的修士，因為一些原因，選擇了散功重修。
當然我知道，我的這點微末修為，肯定是入不得兄弟你的法眼的。不過確實是因為我也是重修的，所以才發(fā)現(xiàn)了你的情況?！?p> 聽聞此言，冥魘的眉毛微微擰起：
“死道本就艱難，而且每一步都是九死一生，能夠通過都是萬幸，鮮有人在發(fā)現(xiàn)走錯路之后敢選擇重修。
你之前都已經(jīng)修煉到了神變，能修煉到這個境界，前面路就算走偏了，也不會偏出多少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會作出如此極端的選擇？”
其實冥魘還有的一個疑問，那就是如果這歲知一是重修的話，此人的修煉速度，也未免太快的了吧。
他之前的路走的都是正確的，如今被迫重修，速度恐怕也不能比他再快。
此人選擇散功重修，必定是出了什么問題，重修起來的速度竟然的還這么快，這實在不合常理啊。
只是下一秒，歲知一的話語，讓冥魘再如冰封。但聽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說來慚愧，在下重修之前，并非是死道修者，而是修生的。”
冥魘感覺自己這一天所接受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每一件事情所對他的沖擊，還都是這般巨大，讓他真的是有些接受不過來。
他在呆立了幾秒之后，梳理了一下所有的信息之后，才終于開口問歲知一道：
“修生的？你說你之前的是修生的?！?p> “是的，在下是生族族人?！?p> “生族，那是什么族？修生的？”冥魘還真不知。
歲知一也有些疑惑，他生族在人界也算是一個大族，甚至在六界都是有名頭的。雖然比之大乾肯定是不如，但也不至于不被人知曉吧。
疑惑歸疑惑，他還是開口對冥魘解釋道：
“以兄弟你的修為，應(yīng)該知道那場浩劫般的上古神戰(zhàn)吧?！?p> “知道，我現(xiàn)在最恨的就是自己當年錯過了那場戰(zhàn)斗?！壁|也不避諱，直言道。
歲知一一驚，他沒想到，這冥魘竟是這般古老的人物，竟能追溯到上古神戰(zhàn)之前。但他還是繼續(xù)解釋道：
“沒想到冥魘兄弟竟是神戰(zhàn)之前的高手，那既然如此，想必一定知道上古的生靈族了。”
聽到這三個字，冥魘的面色微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沒有答話，只是點了點頭。
“上古生靈族，乃是專門修生之道的一族，可謂是集生道之大成的家族。但是這一族，卻不幸在上古神戰(zhàn)之中，舉族被滅了。
我生族之祖，乃是當年生靈族族長在游歷大陸之時，所收的一位記名弟子。也修煉了生道，并小有所成。
神戰(zhàn)之中，我族之祖雖身受重傷，但因為自身修生，元力充盈，故僥幸未死。
神戰(zhàn)之后，他惋惜生靈一脈舉族盡滅，不想讓其就此斷根，故而他重立生族。
因為他說自己天資有限，未學(xué)得師尊所傳本領(lǐng)之精髓，不敢稱靈。于是我們這一脈，就叫了生族?！?p> “你是秋葉的后人？”冥魘忽然激動道！
“冥魘兄弟知道老祖姓名？難道認識老祖?！睔q知一有些驚訝。
“認識，很熟。”
冥魘沒有過多解釋，只說了這四個字。畢竟他沒法告訴歲知一，他先祖的師傅，那個生靈族的族長，就是自己的父親。
冥魘之所以這么肯定，是因為他的父親，只有一位記名弟子，那就是秋葉。
甚至自己離家之前，在整個族中，所有人年齡相仿的人里，也只有秋葉師兄這一個朋友。
那歲知一聞言大驚：“你竟然認識家祖，那晚輩還怎敢再以兄弟與你相稱，這豈不亂了輩分？”
“不，你叫我冥魘，還，還叫我冥魘。”冥魘趕忙道。
他現(xiàn)在完全斷定，眼前的這個歲知一，和自己父親絕對有關(guān)系。甚至他已經(jīng)不需要探查歲知一的魂魄，就有至少九成的把握，確定他是自己父親的轉(zhuǎn)世。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父親轉(zhuǎn)世，冥魘覺得這可能會了卻自己一樁極大的心愿。
他當年就是怎么都無法相信他的父親沖關(guān)失敗而隕落了，即便是現(xiàn)在，也無法完全釋懷。
他們可是生靈一脈，不論是壽數(shù)還是生命力，都是最頂尖的家族。他的父親，是生靈族的族長。是他們家族在生道之上，成就最高之人。
他們生靈一族，只有始祖被傳說曾是主宰，還已不可考究。之后傳承了無數(shù)代，也沒有一個人成為主宰的，也沒有至強巔峰。
只有他父親一人，達至到了至強巔峰這個前無古人的境界，甚至還有希望，為生靈族帶來一位主宰。
他的父親信心滿滿的去嘗試沖關(guān)主宰，結(jié)果卻失敗了，失敗的代價，便是隕落。
當年至高天和摩柯天告訴冥魘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曾一度拒絕相信。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父親，即便是沖關(guān)失敗，也絕不會隕落的。
原因很簡單，別看他父親戰(zhàn)力不算強，甚至在主宰巔峰之中，都算是弱的?？烧嬉皇值脑?，當年除了冥魘的兩位師傅之外，沒人敢保證能必殺他，包括那些隱世的主宰。
所以，他父親連真正的主宰都無法抹殺，僅僅是考驗至強能否成為主宰的天劫，怎么可能殺得了他？！
只是事實擺在那里，他就是再不相信也得相信。為此，他不甘了幾百萬年。如今這位歲知一的出現(xiàn)，仿佛是印證了他當年的想法一般，他的父親真的沒有隕落。
尤其是這個歲知一說，他是秋葉師兄后人的時候，冥魘幾乎都確定無比了。
就像歲知一說的，秋葉，是他師傅當年游歷大陸之時所收的記名弟子。
雖一直是記名，但他卻一直陪伴在他父親的身邊，比任何正式弟子呆的時間都長。是他父親所有弟子之中，最喜歡的一人。
而之所以他一直是記名弟子，這是秋葉自己提出的。
因為他雖然是父親所有弟子之中最受寵愛的弟子，但也同樣的是天資和修為最差的一個弟子。
他不想辱沒了歲知一的名聲，讓別人說歲知一偏私，所以才一直以記名弟子自居。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生道之上的天賦，真的不高。
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父親對秋葉的喜愛，二人當年亦師亦友，秋葉是他父親最喜愛的弟子，同時也是最信任的人。
甚至冥魘都受其影響，小時候他對他父親所有的弟子都不感冒。唯獨對這個比自己沒大幾歲秋葉，喜歡的不得了。
后來也證明了，真的也只有秋葉，把冥魘當做朋友甚至是兄弟來對待。不論他有沒有被批下修生不得的命批，他都對他始終如一。
而冥魘父親當年沖關(guān)失敗隕落，秋葉也同樣是所有人之中，最悲傷的一個。
但是說來奇怪，從那之后，他仿佛開竅了一般，修為突飛猛進。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超越了他所有的師兄師弟，達到了破天巔峰。
甚至當冥魘得知消息的時候，都感到驚訝。再之后，他被自己的兩個師傅所封印，就不再知道秋葉的消息。直到今天，由面前的這位歲知一，為他講述了他師兄后面的事情。
可有一點，當年他父親是不知道秋葉后來修煉速度如此飛快的，他并不是早預(yù)料到秋葉會這樣。他在冥魘父親活著的期間，一直都是最愚笨的那個。
所以他的父親為什么要收這樣一個生道天賦不高，甚至可以說是極低的人做弟子，當中原因，當年幾乎人盡皆知。
冥魘當然知道：因為他的父親，曾不止一次和他，和其他人說過，自己和秋葉有緣。
他父親第一次見到秋葉的時候，就很喜歡這個孩子，覺得和自己投緣。而且他的名字，也同自己名字有緣。
一葉知秋，這是他父親修生的信條。他曾告訴冥魘，秋為衰，冬為枯。修生者，要止衰望枯。在要衰弱之時停止，并且時時憂慮枯槁。
因為望枯會讓你有動力，止衰、則會讓你永遠保持充盈，以防過猶不及。
而想要止衰，就必須要知衰。想要知衰，則必須知道那代表衰的一片秋葉。所以，這是他父親歲知一名字的由來。
而一葉知秋這個信條，秋葉和他父親二人各得兩字，而且順序都是反過來的，他父親認為秋葉就是可以提醒自己的那個人。
為此，他還曾真的找神算族測過，神算族也明確告訴他父親，他和秋葉之間，確實有莫大的淵源，而且是陰陽顛亂的驚天之緣。不僅在當世，甚至?xí)砍兜胶笫馈?p> 他父親當年一直很相信，秋葉也同樣相信。所以連帶著，冥魘也有些相信了。
他師兄當年覺得自己學(xué)藝不精，就算后來自立生族，也不敢姓歲，不敢稱靈。
現(xiàn)如今，他的后人之中，出了一位在不知曉任何事情的情況下，自己更名歲知一的人。
這讓冥魘怎能不去聯(lián)想，這就是當年神算一族，所說的，他父親與秋葉之間那，糾纏不清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