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縣首聽完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這位學生如此厲害,這么快就得到了府尊大人的青睞。
姚巖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李二的聲音:
“大人,我叔來啦!”
“大人你沒事太好了!屬官李光參見縣首大人!
李掌柜老淚縱橫,一進門便要行禮。
“老李啊,這次多謝你啦!”
史縣首看到老朋友很是開心,自從他擔任蒼河縣首,兩人在一同共事已經足足有七八年的時間了。
以往雖然磨難重重,但遠遠不如此次嚴重。
與李掌柜的秉性,這幾天肯定沒少找關系,一臉滄桑的疲憊模樣,讓史縣首很是欣慰:
患難方才見真情,得一朋友如此,不枉此生!
待到兩人見完禮,姚巖迫不及待的問道:
“李叔!我汪叔汪嬸,他們怎么樣了?”
“賢侄不用擔心,你們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安排人把他們藏起來了,現(xiàn)在就住在富掌柜家里——
我來府道的時候還專門去過一趟,非常安全。”
聽到李掌柜的話姚巖便放心了,心里的一顆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你們先說著,我去找薛老說一聲?!?p> 李二話音剛落,人就已經竄出了房門。
“這孩子整天風風火火的,沒個正形?!崩钫乒裱鹋?。
“李二這孩子不錯,一定要好好培養(yǎng)他。你沒事兒不要經常罵他,這次事情能順利完結,他可是功臣!”
李掌柜點頭稱是,他本就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
對于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小伙計,他打心里比自己的親侄子都親,哪里會真的罵他。
姚巖趁兩人歇話的功夫,把老師升職的消息說了出來。
李掌柜聽完,比自己當官兒了都要高興,眼眶都濕了。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這位史老哥在任上已經太久了,做夢都想往前進一步,再等幾年如果上不去,便只能告老還鄉(xiāng)了。
這次有了上交秘方的功勞,想必已經被府尊大人記住了,未來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這次的事情,都多虧了我的好學生,如果不是娃子你,秘方到不了薛大人手里,我可能也已經死在了牢里?!?p> 史縣首看著姚巖由衷地說道。
姚巖從小最受不得別人夸贊,連連推遲:
“你是我的老師,這是學生應盡的本分,老師是忠良之臣,以后還要老師指點為官之道?!?p> “你們二人就不要相互吹捧了,師生之間還這么客氣,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李掌柜在一旁,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還要多謝李叔,救了我全村人的性命……”姚巖回過頭來又要感謝李掌柜。
“打住賢侄!我可經不起你夸,折壽了怎么辦?”
“你呀你………”
三人相視大笑。
一個偶然的緣分,讓彼此相識,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一個成為姚巖的處世親老師,一個成為姚巖的異性好叔輩。
雖說這半年來磨難重重,但結識了這么多良師益友。姚巖獲益匪淺,也更讓他堅定了信心。
有這么多朋友陪伴他,支持他,一定能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目標!
正說著,房門
“咯吱——”一聲開了
“不知是什么,大家這么開心?。 ?p> “薛管家來了,快坐!”史縣首已經見過一次,知道他是薛府的老人,不敢怠慢。
“想必這位便是李屬官吧?”薛管家指著一旁的李掌柜問道。
“屬官李光見過薛老大人。”李掌柜趕忙上前行禮。
“使不得,我就是一看家的糟老頭,當不了大人的稱呼,叫我薛老便好了?!?p> 薛管家連忙托住他的手臂,怎么說人家也是負責一縣之城的鹽稅,算半個縣官了,又和史縣首交好,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好受這番大禮。
“剛剛聽李二說了,李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后宅就房子多,你看想住哪里我立馬給你安排。”
說話的功夫,李二正好端著湯藥從門外進來,看到幾人在談話,便沒有插嘴,直接坐到了姚巖床上:
“把藥喝了?!?p> 姚巖忍住苦澀,捏著鼻子一溜煙全都倒在了嘴里,苦的他連連咋嘴,舌頭都麻木了。
李二變戲法的摸出一塊蔗糖遞給他
“這——你從哪里弄的?”
“我給你熬藥的時候,院里的丫鬟給的,趕緊吃吧!”
姚巖來不及細問,只要不是偷來的,就能吃的心安理得——
入口微甜,一瞬間嘴里的苦味沖淡了不少。
再說這邊,李掌柜聽到薛老的話,練練擺手:
“薛老客氣了,我就和史大人住一屋就好,太叨擾您了。”
“史大人馬上就是府道的文書了,姚巖小家伙也很合我胃口,李二是我們家高護衛(wèi)的徒弟,都不是外人,不用拘禮,需要什么只管開口?!?p> 薛老的話讓幾人聽了心里暖洋洋的,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官家,見識多,說話也能說到人的心坎里。
此話一出,氣氛融洽了許多,三個長輩就坐在房間內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姚巖和李二說著年輕人的話題,互不摻和,其樂融融。
一上午的時間都沒有見到高統(tǒng)領,問起薛老才知道原來府尊大人正在前面府衙坐堂,高護衛(wèi)要伴隨左右。
地方官員坐堂是每個衙門官員的日常公事,卯時上衙辦公,無一例外,不是休沐日點卯不到,上官便可依法論罪——
即使是府尊作為府道最高長官,也要務必遵守,不然被屬下參到禮官那里,視情節(jié)而論,輕則呵斥扣俸銀,重則藐視法度貶官外放也不無可能。
所以誰也不敢無故缺席,被人抓到把柄,除非后臺夠硬,像薛大人這般,有自家爺爺照應,就是天天不來衙門照樣無事。
可薛大人自身也不會如此,他做官以來,還從未有無故曠工的情況,這也是為何爺爺力薦讓他來做一府之尊的原因。
孫兒做官穩(wěn)重,不說立功,只要干幾年沒有差錯,他那個上京的爺爺便能想辦法把他調回京都,再上一步。
這回薛仁正坐在府衙正堂,望著下面一群腦油肥腸的屬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大堂氣氛好似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