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田通一陣氣結(jié),編排皇帝的他可不敢說出口,只好閉嘴不言。
一旁站立的趙吉看不慣薛海囂張,冷哼一聲說道:
“薛大人此言差矣,咱們做臣子的只管幫皇帝分憂,你怎么能心有怨言?”
????薛千法咳嗽一聲:
“論事就論事,不要胡亂攀扯?!?p> 風(fēng)相也在一旁附和道:
“這樣吧,咱們先討論一下錢從哪里來?”
風(fēng)老頭這么聰明的人自然明白趙吉話里的意思,但眼下皇帝已經(jīng)被氣到后苑了,如果再商量不出來辦法,這么些文武大臣一個都回不了家。
吏部主事趙吉是個急性子,但人卻很精明,瞬間明白了風(fēng)相的意思,冷笑道:
“要是有好辦法,咱們幾部早就想出來了,也不至于鬧到今天此等地步了,我覺得還是討論易官吧。”
“不行!……”
下面立馬制止道,不用看就知道是北元直腸第一人——御史張庭芳。
沒等他開口,薛千法擺了擺手:
“張大人先別急,先讓人把話說完嘛……”
既然薛相都開口了,張大人只好按耐住內(nèi)心的想法。
田通舉著自己寫的奏折說道:
“薛相,諸位大人,這半個月來,咱們在一塊反反復(fù)復(fù)商討不下三遍,始終沒有一個結(jié)果,無非覺得賣官的名聲不好聽,但要想解決眼下國庫空虛的問題,只此不可,別無他法……”
大家聽到如此說,都不說話,個個低頭沉思,田通繼續(xù)說道:
“換個形式即可,第一,不讓易官者上朝議政,以防結(jié)黨營私,第二,官員品級換個名稱,區(qū)別文武百官……”
“這樣會不會引起富家子弟的反感?”
“我們只需要讓他們享受區(qū)別一般人的待遇即可,富家人一輩子花錢也做不了六品官,很多都是府生的身份,現(xiàn)在讓他們直接做官,他們一定會答應(yīng)!”
此話一出,眾人皆靜,大家都想不到有什么好辦法,目前來看,只有按田通說的來辦,才能解決明年軍費的問題。
風(fēng)見昔掃視一周,無人反對,就連御史也閉口不言了。
田通是自己人,他當(dāng)然打心眼里想讓這件事趕快解決,這些年工部辦的事都是給皇帝辦的,雖然楊豐時不時地會敲打他一下,但用錢的時候還是得手下的這胖子來,此刻風(fēng)見昔算是放寬了心。
薛千法見紫藤坐在臺階上一言不發(fā),便開口問道:
“大將軍,你有什么看法?”
紫藤手扶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
“你們做什么決定我都沒意見,只要明年的軍餉一分不少就行。”
雖說紫藤是個粗人,但他又不傻,他才不會摻合到這個漩渦當(dāng)中,置身事外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眾人等了半天只知道他一句如此答復(fù),心里很是無奈,肚子里早就把他編排的不成樣子了,但嘴上又不敢說出來,只好撇下他,把他當(dāng)成透明人來看。
田通見大家都沒有意見,剛要開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
臺下一人突然開口阻止;
“此例一開,后果無法預(yù)料!兩位相國請三思??!”張庭芳說著躬身抱拳,語氣懇切地央求道。
“你這小老頭!有何后果?不能解君憂,不能充國庫,這才是臣子不忠,靠你這張嘴皮子能把銀子說出來嗎?給!奏折給你,你要是有更好的辦法我立馬卸職回家!這個工部你來干!”
田通早就氣壞了,本來這差事落在他頭上,心里就憋了一肚子氣,現(xiàn)在這老小子有事沒事來一下子,好不容易都沒意見了,他冷不丁的又來一刀子。
田通氣的恨不得把竹冊砸他臉上,小胖子的好脾氣終于受不了了。
田通這一場鬧得,本來有一部分大臣剛要再附和張御史的,嚇得也不敢說了,反看張庭芳,卻什么話都接不上來了——
他的職責(zé)就是監(jiān)督朝廷不法之事,但現(xiàn)在讓他一時半會想個來錢的法子,大羅神仙都束手無策,他也無可奈何,心有不法卻無從諫言。
風(fēng)見昔站起身:
“好了,就按田大人說的辦,薛相,你說呢?”
薛千法點點頭,一言不發(fā)。
“既然如此,就麻煩金公公代為通報了?!?p> 不一會兒,朝堂又恢復(fù)了最初的樣子,這次倒很順利,楊豐只在龍椅上說了一句:
“吏部按照田通的奏折,和兩位相國擬個章程出來,年后著手去辦。”
自始至終御史張庭芳站在前排一言不發(fā),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什么,好似一座雕塑一般。
“臣,戶部主事薛海有事要奏!”
他的一句話瞬間把大臣們的目光集中到了殿前。
楊豐揮了揮龍袍:
“說!”
薛海在上朝的路上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這會兒信口便來:
“前段日子,有賴上天護佑,派來精鹽秘方惠澤北元,臣身為戶部主事,每日心思賦稅,特意請君上開放邊境之門,著令商戶通號,利往國庫?!?p> 楊豐乍一聽,還真不是件小事:
“這……薛相怎么看?”
“有利國家,可行?!?p> 風(fēng)見昔上前一步:
“臣認為此事應(yīng)從長計議!”
風(fēng)相心想:此事如果敲定,下一步便是要商量負責(zé)通商的官員人選了,行商收益歸屬戶部,這又是由薛海提出來的,通商的好處自己可是一點都占不到。
“哦?風(fēng)相有何見解?”
風(fēng)見昔腦袋靈活,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想出一個對策:
“利好國庫是好事,但現(xiàn)在北元與邊境相處并不安穩(wěn),摩擦不斷,臣怕到時出了岔子,賠了鹽又得不了好,不是徒增麻煩嗎?”
這個理由誠實可信,亂世不義,誰也保證不了會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相互勾結(jié),商人還好,萬一有敵國眼熱,確實不得不防。
“鹽固有大利,但非敵國斷不會因販鹽而起戰(zhàn)事,自古只有領(lǐng)土之爭,殺民滅國之仇方會不死不休,為一外商販鹽實在犯不著?!?p> 殿堂中間隊伍里站出一人,字正腔圓,不急不慢。
風(fēng)見昔一時沒想起來是誰,等到扭過頭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上京府城的主事楊林,此人在朝堂一般不會發(fā)言,今日是抽了什么風(fēng),竟然幫薛家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