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了兩天的天空終于下起了大雪,如鵝毛般的雪花,洋洋灑灑的飄向大地,世界頓時變成了白色的世界。
大雪中一人雙馬快速的前行著。
“還沒找到小姐嗎?多布拉,卓瑪那去問了嗎?”
阿林曲卓一臉的溫怒,在帳房里走來走去不時向外看看,這時仆人多不拉走了進(jìn)來,他急忙的問道。
贊普的婚使就快來了,梅朵卻不見了,自從上次和他吵了一架,這孩子就故意躲著他。
梅朵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現(xiàn)意外,噶爾祿東贊一定會找麻煩阻止結(jié)親成功的,所以阿林曲卓必須要盡大可能避免被他們抓住短處找麻煩。
頭人,還是沒有小姐的消息,他們說小姐在兩天前拿走一些治療刀傷的藥,然后就在也沒見過。
“哦,那個漢家子呢?他在哪?阿林曲卓,煩躁地拿起茶杯又放下了,回頭看著多布拉問道。
多布拉對著阿林曲卓微微躬身然后說:“頭人,那個漢家子有三四天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哦,我讓你留意他,他可有什么異常舉動。”阿林曲卓想了想又開口問道。
“回,頭人,那個漢家子到?jīng)]什么異常舉動,也就是去過那幾個漢奴那幾次。”
“嗯,知道了。你去安排下去迎接婚使到來。”阿林曲卓點(diǎn)點(diǎn)頭,又說道。
“喏”多布拉說完就慢慢退了出去。
阿林曲卓,在帳房里不斷的踱著步,他在想著這次的婚事能否順利的進(jìn)行。在想著女兒梅朵為何突然會不答應(yīng)這門親事,以前他可是很愿意的。就因為那個漢家子,梅朵才跟他接觸幾天啊,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讓自己的女兒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這么快。想來想去都沒有絲毫頭緒,最后牙一咬恨恨地想到,大不了我就,想完自己手還從上往下一比劃,做了個砍人的手勢。
就在阿林曲卓正在想著事情的時候,他的帳房門簾被掀開了,卓瑪走了進(jìn)來開口問道:“阿林曲卓,你真的要把梅朵嫁給贊普嗎?”
“阿媽你怎么來了”阿林曲卓看見來人搶步上前對卓瑪?shù)吐暤膯柕馈?p> 卓瑪滿臉不悅的對阿林曲卓說道:“我要是再不來,整個阿林部落就被你給毀了?!?p> 阿林曲卓摸摸鼻子尷尬的說道:“瞧你說的,我這也是為了阿林部落好?。≈灰范淠芗藿o贊普,咱們部落就會水漲船高啊,不但能受到重用,而且?!?p> “而且還能幫你報仇是吧?”
卓瑪沒等阿林曲卓把話說完,就搶先說道。
“不……不全是,我主要還是為了部落著想?!卑⒘智勘徽f中心事極為尷尬,但并不承認(rèn)隨后辯解道。
“阿媽,你坐啊?!?p> 為了岔開話題,阿林曲卓連忙卓瑪拿墊子讓她坐下。
卓瑪絲毫不領(lǐng)情已然虎著臉說道:“不必了,我這天天的坐著腰都疼了,還是站會吧!”
卓瑪說完又看了看阿林曲卓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想法固然不錯,但你想過沒有都多少年過去了,當(dāng)初你的祖先和贊普的祖共同立誓要共享天下。
可是當(dāng)你們祖先幫他們奪得了高原的王位,他們履行過諾言嗎?
還定下了那么苛刻條件,非要讓你們祖先生出女兒年齡還得和贊普年齡一致才同意娶你們家族的女兒,并把那原屬于白塔都格其的部落給你們。
你看看這都是什么條件,都多少年了他們就是不想履行諾言。是,這回梅朵和新繼任的贊普正好同年,但那又怎樣即使他們王族同意了,你就以為一帆風(fēng)順了嗎?
你忘了嗎噶爾家族了嗎?當(dāng)年王族不就是讓他們出面殺找個卑鄙的理由殺了你們的先祖嗎?
“我,不是,那”阿林曲卓還想解釋下但卓瑪句句在理,讓他實(shí)在沒法辯解啥,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能說出啥能夠讓人信服的理由,但他還想試試,這個剛繼任的贊普,是個有大志向的人,心胸寬廣應(yīng)該能履行諾言吧!只要還有一絲絲的希望他都不想放棄,重塑家族榮光是他們祖先幾代人的希望。
卓瑪見阿林曲卓并沒有被他的話所打動不由得一陣的失望,更加憤怒的指著阿林曲卓說道,當(dāng)年我阿帕把部落交給你的時候就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你就是不聽,你這是要把整個部落都搭上嗎?
噶爾家族背后是阿穆蘇王的妻子。祿東贊是阿穆蘇的舅子,他祿東贊要把自己的外生女嫁給贊普的。如果你是贊普,你是選背后有精兵十萬的大國公主,還是選只有區(qū)區(qū)兩百戰(zhàn)士的小部落野丫頭。是諾言重要還是江山重要,你想想吧!說完也不等阿林曲卓有什么反應(yīng),卓瑪抬手掀開門簾就走了,獨(dú)留下阿林曲卓一個人站在那發(fā)著呆。
阿林曲卓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情,而是他刻意選擇性忘記了。按理說,關(guān)于王族這么機(jī)密的事情,他們這種小部落是根本沒資格知道的,但這個消息卻像是特意的讓他們知道一樣,現(xiàn)在整個高原的大小部落都已經(jīng)知道了。阿林曲卓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搞鬼,噶爾家族不就是想讓自己識趣嗎?主動退出嗎。
阿林曲卓攥了攥拳頭想道“我偏不信邪,想讓我放棄沒門,哼!”
梅朵是勤勞能干的小姑娘,段玉走后她就自己拾木頭搭建一個小木屋并用那些大食人的衣服縫縫連連的做成了圍布,這樣一個既暖和又防雪的簡易帳房就搭好了?,F(xiàn)在湘兒已經(jīng)醒了,她的傷不算太重由于常年習(xí)武身體素質(zhì)還是不錯的,所以才能挺過來,但也是能挺過來而已,她的身體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燒了,傷口正在發(fā)炎,如果沒有消炎藥物的話,那她也是能多活幾天而已?;乙氯藙⑿玫浆F(xiàn)在還在昏迷著,身體已經(jīng)高燒一天多了,現(xiàn)在就連呼吸都十分虛弱了。
劉湘兒坐在父親身邊默默垂著淚,這里是高原根本沒有大夫,即使有他們也不敢去治,因為不光是大食人在追殺他們,還有吐蕃人,還有西域諸國,他們都在尋找他們,并阻止他們回家。因為他們身上有驚天的大秘密,關(guān)乎上萬人的生死,圖在他們在,圖沒了他們活著也是沒有什么意義了。想當(dāng)初他們?nèi)嗳顺霭l(fā)前,將軍親自為他們送行,身后那幾千將士,還有那身后那些期望的眼神,她終生忘不了,那是對故土的思念,那是對家鄉(xiāng)親眷深深思念,忘不了身后那萬人齊呼回家的聲音,這聲音到現(xiàn)在還久久的縈繞在自己的耳邊不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