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下李斯和張一圖,付罷帳,匆匆回到客棧。客棧里,明燭高燒,負(fù)芻、時千羊、胡庸一,已經(jīng)等待多時。
“你們這是干嘛去了?負(fù)公子好擔(dān)心!正說去找你們?!睍r千羊怪問道。
“我們?nèi)ゴ烫杰娗槿チ?。”張一屠聽時千羊怪罪,心中不悅,但只是輕聲的分辯。
“你們吃飯沒有?沒的話,讓他們送飯上來?!焙挂慌聝扇藗蜌?,轉(zhuǎn)了話題,問道。
“我們在外吃過了“李斯說。
“行,都快去收拾東西,我們夜探太守府?!备镀c說道,“事不宜遲:”
五人各自回到房間,須臾收拾停當(dāng),各人都穿黑色夜行衣,蒙面,只露一雙眼睛,手提著隨身的常用兵器。
“我們分成兩隊(duì),胡庸醫(yī)、張一屠,你倆在外面接應(yīng),我們?nèi)巳サ嚼锩?。”?fù)芻在案幾上,拿手蘸水,畫出太守府大致方略圖。
“其實(shí)我一人去就行了!”時千羊說道,“負(fù)公子,你說想讓我偷什么,我手到擒來。何必大家都去冒風(fēng)險呢?!?p> “時千羊,你沒明白負(fù)公子的意思?!崩钏拐f道,“單靠一封信,很難拿下鐘太守,為我們所用??傄让澹臑槿颂幨?,我們才好下手?!?p> “分而擊之,以利誘之,對吧?!睍r千羊說道,“都是書本上的!”
“因人而異,見人下藥!”胡庸一笑道,托著一撂東西,“這有幾包蒙汗藥,往茶杯里一放,說放倒誰就放倒誰!”
“李參謀,你不會飛身上墻,等一下你怎么過院里呀?!睍r千羊笑問道,“你可是累贅!”
“時千羊你的飛爪帶上了嗎?等一下我二人助他一臂之力!”負(fù)芻盯著時千羊問。
“帶上了!”
“好!出發(fā)!”負(fù)芻提著劍,吹滅了蠟燭。負(fù)當(dāng)翻身從窗口跳了下去,李斯、胡庸一、張一屠在時千羊的幫助下,都一一滑落地面。
“走!”負(fù)芻等人齊了,低聲喝道。
“諾!”
眾人分作兩隊(duì),一前一后,直撲鐘太守府而去。
此時,一輪彎月,似鐮刀,斜掛在天空。
“你先上!”到了墻邊,負(fù)芻令道,時千羊一扭身,輕飄飄上了墻,立在墻頭,垂下一根繩。
“司晨!”負(fù)芻令道,李斯明白,拉著垂下的繩索,又得負(fù)芻助力,也翻過了墻頭。
“你們在外守著,我們預(yù)計一個時辰返回!”負(fù)芻說完,一個躍身,雙腿蹬幾下墻,劍又在墻上戳幾下,也跳進(jìn)了內(nèi)院。
“哎呀我忘了?!焙挂患钡弥倍迥_。
“什么事?”張一屠問道。
“我配了幾包,迷狗散。狗一聞就倒,翻墻入宅利器!怪我怪我,著急趕路!”胡庸一聽著院內(nèi)隱隱約約響起的狗叫聲,嘆息道。
“什么東西?迷狗散,狗一聞就倒,吹牛吧你!”張一屠怪問道。
“怎么不信?來你聞聞,包你一聞就倒!”胡庸一向張一屠逼過來。
“別過來!罵誰是狗呢?”張一屠后退,邊退邊低聲喝道,“干正事要緊!誤了事,小心負(fù)公子要你腦袋!”
“要我腦袋,我先放倒你!砍下你的豬頭陪葬!”胡庸一作勢舉起右手,作揮砍之狀。
胡庸一、張一屠鬧歸鬧,但絲毫不敢怠慢,道舉目四張,保持警惕。
彎月向西移,點(diǎn)點(diǎn)星空,風(fēng)吹過,樹葉颯颯響。
寂寞的讓人汗毛樹起。
時千羊輕車熟路,領(lǐng)著二人,來到書房。
時牽羊見書房內(nèi)有燈光,打一下手勢,三人都俯下身子。
李斯貓在屋頂,輕輕揭開一片瓦,向下望去,但見屋內(nèi),一五六旬男人,著急的踱來踱去,幾案后坐一位年約五旬的夫人,身邊沒有仆人伺侯。
李斯心道,這必是鐘太守?zé)o疑了,案幾后坐著女人,想必是鐘夫人,且聽聽他們說什么。
李斯側(cè)耳傾聽,屋內(nèi)聲音,輕飄飄傳上來,雖然不太大,但可以聽明白。
只聽鐘夫人罵道:“你別來回走,好不好,我眼暈!”
鐘太守恨道:“你別逼我!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鐘夫人罵道:“誰是魚誰是網(wǎng)?沒我娘家人,你能有今天!你居然敢威脅我!”
鐘太守一反常態(tài),爆跳如雷:“你吃定我半生,今天讓你知道鐘某不是吃軟飯的!柳玉你趕不走!要死一塊兒死!你想讓我斷子絕孫,我臨死拉一個墊背的!”
鐘夫人罵道:“姓鐘的,你翻不了天!你敢動我一根頭發(fā),讓你不得好死!”
鐘太守氣急反笑:“實(shí)話告訴你,你如把柳玉趕走,我心已死!有一封信丟了,萬一傳到某人手里,一樣死!總之就是個死,我怕你何來!”
鐘夫人問道:“什么信?”突然轉(zhuǎn)念一想,冷笑道,“原來是這么回事!你為了向上爬,爬到我娘家的頭上,你勾結(jié)了奸佞!說,是不是?”
鐘太守捶足頓胸,仰天長嘯,恨道:“沒錯!老子要挺直腰板,在朝堂被人欺,在家被你欺,一個女人都保護(hù)不了,你讓我斷子絕孫,我讓你和你娘家都跪到我腳下?!?p> 鐘夫人突然一笑:“哎喲,這是要翻天了!你想生孩子容易,但是我有條件?”
鐘太守畢竟怕慣了夫人,一聽夫人話里有商量的余地,語氣就緩和了,問道:“什么條件?”
鐘夫人說:“等柳玉懷孕產(chǎn)子以后,認(rèn)我為嫡母,由我親自扶養(yǎng)長大!至于柳玉嗎,由你處置,或官賣,或退回窯子!”
鐘太守手指著,恨道:“你這蛇蝎心腸的女人!”
鐘夫人道:“至于那封信,很簡單,包在我身上,我寫一封信,包你平安!怎么樣?”
鐘太守?fù)涞乖诘兀念^如搗蒜,“多謝夫人成全!”
鐘夫人說道:“你知道,該怎么做了?”
鐘太守叩首道:“知道了!”
鐘夫人起身離開,鐘太守還跪在地上。
“撤!”耳邊傳來負(fù)芻的聲音,李斯輕輕蓋上瓦片,然后躡手躡腳,隨著時千羊、負(fù)芻按原路返回。
“有人!”時千羊輕輕點(diǎn)了一下李斯,屋項(xiàng)另一邊,俯著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此時,起身后外躍去。
“追!”負(fù)芻一聲令下,時千羊追了出去。
負(fù)芻李斯沿原路返回,在墻外與張一屠、胡庸一匯合。
“時千羊呢?”張一屠問。
“去追一個人!”負(fù)芻道,“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