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的鏈橋,冰冷的溫度,就像赤身走在雪地里,手腳都是僵的。耳畔隱隱約約的有水流聲從底下傳來,像是隔了山高的海,飄忽又磅礴。
呼吸的每一口氣都帶著不可見的冷氣和潮氣。
陳律在鏈橋面前停住腳,身邊的各種生物也都靜靜注視著她。
大家都在看著她,看著這個奇怪的‘人’類。她究竟會如何度過地下行宮的護城河。
盯著幽暗的深澗半晌的時間,陳律心臟不受控的狂跳,重重吁了一口氣,全是無奈的嘆息,沒有工具,無法繞路,想要過這個鏈橋,實在危險。僅僅是跨出一步的那份勇氣都難以生出。
陳律光是想一想,便心生退意,要從這過去都提不起膽氣。
不若花一些時間去觀察其他生物是怎么過這個地方,看看是否有什么其他出路。
抬眼四望,無盡頭的深處是神秘而深邃的黑,伴隨著微亮的紅光,透著一種奇異的安寧。陳律心下忽的放松下來,還不待多加思索,背后忽的大力一推,整個人朝前一撲,瞬息落下深淵。
“啊——!”陳律從地上驚醒,整個人如同水中撈起,濕淋淋的頭發(fā)緊緊地貼在額上。環(huán)下四顧,竟是一條死胡同小巷。
現(xiàn)在陳律整個人還能感受到那種墜下的失重感,迎面的習(xí)習(xí)微風(fēng)更是讓她如同深淵陰風(fēng)令她四肢僵硬,卻不得不趕緊起身走出巷口看看這里是哪里。
陳律身體不自覺發(fā)著顫,小心翼翼的貼著墻邊朝巷口走去,巷口的光讓她有種冬日暖陽的溫暖感。
走出去的一瞬間,紅燈籠的光將陳律籠罩住,一種奇妙的感覺令她迅速回暖,手腳身體都慢慢的恢復(fù)起來,不再顫動。
陳律顧不上擦汗,一雙眼在市集沿街的商鋪不住流連。
滿街吆喝熱鬧非凡,行走其間猶如身處人世,但這里卻是一個人與妖共存的世界,每一步都被驚艷,目不暇接的奇玉異石,神奇古怪的奇珍異寶,形態(tài)各異的妖怪,神奇而和諧的局面就仿佛遠古時期的人神魔妖和諧共存至今從未改變。
熱鬧街道的盡頭是一扇巨大的兩開石門,頂部深深的隱藏在黑色之中,而石門四周是望不到盡頭的城墻,森冷而高峻,每一寸都是暗紅色。
沉默而宏偉的浮雕在石門上形成了一副異世繪,整體石刻浮雕著一些猙獰面目的各種妖怪,兩扇大門上還有兩條奔騰不息的江流川息,好似活的一般每時每刻都在流淌,沖刷著。
石門其上的氣息是蒼茫的遠古。
恍惚的轉(zhuǎn)身,陳律再次走進市集。
漫無目的的晃蕩,再也沒有初見的驚艷和新奇,心情平靜的像是一塊石頭,任由大水的沖刷,我自巍峨不動。調(diào)動不起任何情緒。市集不知道舉辦了多久,也許很短,也許很長,陳律失去了時間感,只是麻木的在里面走來走去。
耳邊的嘈雜聲音將陳律吸引了過去,轉(zhuǎn)頭看去,有四個人在市集中胡亂奔跑沖撞,身后跟著一群小妖怪。
是熟人啊。
名字呢?
陳律迷茫的歪了歪頭,孤身站在街中間,四周的人與妖怪早就緊急而安靜的散開,躲藏在攤鋪之下或店鋪之內(nèi)。
“陳律!快走?。 ?p> 四個人同時看見陳律,都像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親人,眼神都齊齊發(fā)亮。高壯的那個兇臉男人路過陳律時,不待陳律反應(yīng)和回復(fù),直接一把扛起,迅速的和其他三人再次拼命狂奔起來。
如潮水一樣的小妖怪們,四下圍追堵截,五人慌不擇路的跑進了一個更加奇怪的市集。
安靜有序,卻也毫無生氣。
小妖怪們就像是被一條無形的分界線攔住了一樣,站在那個熱鬧的市集邊緣,不敢踏入一步。
高壯的兇臉男人將陳律放下,陳律呆呆的看著四人,緩慢的抬手揉起了胃部。
“你們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