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云的一次次“到了沒”和力米的一聲聲“快了快了”中。兩人一牛競是走了近一個時辰才趕到了虎極鎮(zhèn),此時天邊都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崔云遠遠就見到了虎極鎮(zhèn)的城墻,城內(nèi)兩座望樓上房脊交連似金鳳垂翅。百尺高閣中天起也露出了頭。
進到里面腳下的大道連著各個小街小巷,青牛白馬行人來來往往,不過大多都是些販夫販婦,而崔云和力米也是其中之一。
“走吧云哥!我們先去占個好位置?!?p> 力米帶著崔云東串西串,很快來到了一片嘈雜的市場。
不過這里與其說是市場,不如說是街市。
推車的擺攤的叫賣的隨處可見,有些人家甚至出門沒兩步路就可以見到他們。
現(xiàn)在時辰尚早,力米隨處找了個拱橋幫煤炭將東西放下后就這么隨地坐了下來。
“嗯?你在干什么力米?”崔云奇怪道。
“我在擺攤呀!云哥?!绷γ渍f著在地上放了塊布,然后便將他的胭脂一一擺在了上面。
“就這?。 贝拊品鲱~。
問了兩句這才知道力米既沒有正規(guī)的攤位,也沒個推車一直以來就靠擺地攤,他的胭脂一盒才賣十個銅幣到三十個不等,一天下來能賺三四個銀幣就不錯了,難怪力米的生活這么困難,賣個螃蟹都比這個強。
“云哥,現(xiàn)在還沒什么人,你先看著攤子別亂跑,我去給你買個凳子。”
崔云點點頭,力米家徒四壁,家里的凳子又矮又舊,買幾張新的帶回去也不錯。
等賣了魚賺了錢,再去添置些工具和家具,以后也就慢慢好起來了。
“小哥,你這青斑怎么賣?”力米才走不久,就有人來詢問。
“三銀一條,童叟無欺,不二價!”崔云對著這個帶著提籃的大媽微笑道,他早已向力米打聽清楚了行情。
“不是論斤賣嗎?”大媽奇怪的問道。
“你放心,青斑正常價格一般為六十銅到七十銅不等,而我這條青斑五斤往上綽綽有余,你買了不吃虧買了不上當(dāng)?!贝拊瓶刹粫嬖V這位大媽他們是因為沒秤稱量才整條賣。
崔云和力米如果有把秤的話也許到西市去賣能賺的更多一點。但在這街市卻能賣的更快一點。
因為西市一般都是常年做生意的商人店鋪和專門倒賣東西的小販攤位,那邊每天都可以開門做生意,價格也更穩(wěn)定。
而在這街市則多是一些手藝人和帶著農(nóng)作物山貨野味之類來販賣的村民,東西新鮮實惠不說。而且西市有的東西這里基本都能找到,西市沒有的東西這里就更多了。所以不但周邊各村的村民們愛來趕集,就連這虎極鎮(zhèn)的居民也喜歡在趕集的日子出來逛這街市。
對于街市這里的市場來說,講價這種行為顯然是極少的,因為東西確實比西市便宜。
眼前這位大媽趕早來買菜,也許是買來招待親戚朋友,也或許是單純的偶爾奢侈。
她仔細觀察了青斑許久,覺得崔云所說不假后才一狠心掏了錢。也許她可以爽快的花一銀十銀去買自己喜歡衣服首飾,但不代表她可以無所謂的花三個銀幣去買一條青斑,畢竟如果是普通的鯖魚的話三銀足夠買下整整十條了。
大媽的駐足吸引了不少人過來湊熱鬧,金絲跟紅瓜子也同樣是魚中精品,很快也以三銀一條的價格賣掉。
五條魚賣了三條,現(xiàn)在只剩下木棉跟藍瓜子,短短一刻鐘崔云光靠賣魚就賺了九個銀幣,而力米的胭脂水粉卻一直無人問津。
隨手收起銀幣崔云見一時無人,便倚著煤炭打起了盹來。
人來人往中也不知睡了多久后。
“請問,這盒胭脂怎么賣~”一道女聲傳來,聲音美妙清脆似鳥鳴,洋洋盈耳,余音裊裊。
崔云睜開眼睛一瞧,此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而力米竟然卻還沒回來,只見一個二八年華裊娜少女正在問價,便隨口說道:“三十銅,不二價,這盒顏色淡雅,清香怡人,很不錯的。”
其實這些胭脂力米定的價格大部分只是十五銅到二十銅而已,但崔云見對方是個妙齡少女,料想不會還價,便隨口提高了些。
“可是這個顏色好像很艷。”女孩覺得崔云似乎并沒有仔細看過這盒胭脂。
“不會,這些胭脂從采花到工藝全部過程我都有親身參與,蘭幽香風(fēng)定,松寒不改容,它正是這樣的精品,而且也非常適合你,用了它不管是遇熱還是遇水都不會有一點掉色,沒有比它更好的了。”崔云煞有其事的張口就夸,當(dāng)然,他只是在夸胭脂。
“真的嗎~”女孩有些猶豫,雖然聽著很不錯,可是這盒胭脂看著實在是難以相信它有崔云所說的那么神奇。
“沒錯,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雨中,而你比之更出色,相信我!”崔云繼續(xù)胡侃。
“好吧,那我就買一盒……”易柔被說得心動了,對方年紀(jì)輕輕應(yīng)該不會說謊才對。
如此想著易柔正準(zhǔn)備付錢,卻突然看見那個賣胭脂的陽光男孩猛地伸出了一只大手向她腰部襲來。
他想干什么!易柔又驚又怕。
只來得及閃過這些念頭的易柔下個瞬間便被崔云一把拖到了身邊。與此同時一桿長矛呼嘯著從她身邊劃過,咻的一聲狠狠的釘在了一旁的閣樓上,尾部還兀自得嗡嗡顫響。
地上的胭脂盒也被易柔凌亂的腳步帶動,亂七八糟散了一地,崔云沒來得及做什么也還沒來得及和身邊的姑娘解釋便聽到一聲大喊!
“云哥,快跑!”力米此時匆匆趕到,他的身后一片嘈雜,遠處的人群也仿佛遇見了什么洪水猛獸般,大喊大叫著四處逃竄。
“怎么了!”崔云雖然問著力米,但眼睛卻看著長矛射出的方向。
“云哥??!來不及解釋了,快點走,東西別管了!”力米焦急的一邊跑向崔云一邊喊著。
然而剛趕到崔云身邊的力米還沒來得及做什么的就被崔云一巴掌按在頭上,力米不自禁的被壓彎了身子,一邊的易柔也是同樣的待遇。
“嗡嗡嗡~”只見先前已經(jīng)插在遠處閣樓上的那桿長矛竟然又打著旋原路飛了回來,速度極快,而且連拱橋那石欄上的石球扶手都被抽爆。如果易柔和力米還站直著身體的話一定不是被抽爆頭就是砸爆身
飛回的長矛在遠處被一個男人穩(wěn)穩(wěn)接住,他身材中等,長發(fā)散亂的披于肩上,兩腮和下巴布滿青青的胡茬,很是滄桑。
他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的直視著崔云:“你敢在我面前救人?”
他的語氣非常低沉,而且但不難聽出他的囂張和憤怒。
“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當(dāng)街濫殺無辜?”崔云反問道。
力米流著汗咽了下口水,輕輕扯了扯崔云顫抖著說道:“云哥,咱們趕緊走吧!他殺人不眨眼!他是個瘋子,剛剛在巷里已經(jīng)殺了好多人了!”
“什么!殺了好多人?沒有人管嗎?”崔云嚇了一跳,難道這虎極鎮(zhèn)連官兵之類的都沒有嗎!
易柔完全沒有聽到力米說了什么,她驚慌無比,先前她居然兩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現(xiàn)在仍然回不過神。
看來有的人真的不怕死!
“老子時日無多,誰敢管我?”那個男人嘿嘿一笑,手里的長矛揮舞,隨手抽爆了路邊的水果攤,那個小販被嚇的連滾帶爬連忙遠離了他,一句都不敢多言,而且連自己的妻子都不顧了,只留他的老婆在那里瑟瑟發(fā)抖。
“殺人啦殺人啦!”此時崔云才聽聞遠處傳來的哭喊,驚恐大叫聲。
此地不明所以的其他人見此大驚失色也紛紛逃避,行人逆流中只有崔云屹然不動。
男人隨意的撿起一個水果,在那婦人身上仔細擦了擦。
“呸!”才咬了一口那個男人便吐了出來,并且還將水果丟到了婦人身上。
“可惡!隊長!我們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狄仲為非作歹嗎?”
“沒想到他居然已經(jīng)失控了!他身上的神鬼符不能碰!先看看再說?!边@是一處高閣上傳來的對話。
“還有多少時間?”
“隊長,離神鬼符被激發(fā)還有三天!”
“怕是來不及了……”
“神鬼符”又被稱為“死神的邀請”,沒有人知道它是怎樣出現(xiàn)的,只知道當(dāng)它出現(xiàn)時必定已經(jīng)烙印在了某個人的身上。
而被選中的之人在七天之后便會被引入一個神秘的地方,進入那里的人從沒有回來過,更可怕的是神鬼符還有傳染能力,如果這個載體死亡,神鬼符便會傳染給載體周圍的所有人。
甚至就算是這個載體自殺或是將這個載體帶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弄至瀕死在提前離開,神鬼符也會找上最后一批接觸過這個載體的人。
所以除了讓這個載體活過七天,獨自消失之外,別無他法。但人生在世誰能沒幾個敵人或是看不順眼的人。
不在沉默中滅亡便在沉默中爆發(fā),當(dāng)神鬼符降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既然已知自己必死那為何不拉幾個仇人下水,正所謂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曾經(jīng)有一座城就是因為神鬼符的出現(xiàn)而導(dǎo)致整座城被滅,當(dāng)時明明情況已經(jīng)得到了控制,但結(jié)果卻仍然是滅城,直至現(xiàn)在仍然空無一人。
只要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那么考驗的將不再是他們這些秩序守護者的能力,而是人心!所以為了避免愈演愈烈,神鬼符現(xiàn)世能越早被發(fā)現(xiàn)就越好,但七天的時間實在太短了,而且身為神鬼符的第一個載體只要自己不說那幾乎便沒有人能知道。
當(dāng)他們千星分隊幾人收到情報趕到這里時便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