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體一寸寸的開始長大,直至變回原來的大小。
巨人也仿佛冰雪消融那般微不可見的縮小了一絲,卻不似金光那樣片刻就變回原形。
老頭死亡,之前作用在其他事物上的能力很快消失,但壺天卻刻入了他的每一寸血肉,只能隨著血肉一點一點的消散,而按這樣的速度起碼得一年以后才會變回原來的大小。
“云哥?!?p> 力米安慰似的拍了拍崔云肩膀。
“力米,去找找廣陽吧。”
崔云收回羽化成龍術(shù),他們一路都沒有見到廣陽蹤跡,這里也沒有廣陽的尸首,也許廣陽還沒死,也或許……已經(jīng)被燒成了灰燼。
力米隨風(fēng)飄去,借著月光,崔云拿起了廣家的傳承。
“壺天!日耀金環(huán)!”
不朽石上神韻的余輝照的崔云微微失神。
“廣家的傳承,不會就此斷絕!山水長遠,長路浩浩?!?p> “披星戴月我也定會將這傳承給您送回廣家,大爺請走好?!?p> 崔云行了一禮后轉(zhuǎn)身離去。
壺天山頂雖然平整,但山路卻有高低深淺,月亮又時隱時現(xiàn)。
在沒有照明工具的情況下想要在這山間找到一個可能已經(jīng)不測身亡的人十分不易。
崔云幾乎翻遍了整個山頭也沒有找到廣陽。
而力米更甚,將附近的懸崖海岸,深谷山林都轉(zhuǎn)了個遍,也同樣一無所獲。
兩人無奈只好先行離去,打算天明后再來仔細搜尋。
崔云與力米剛回到村口便見有人群圍場。
村民們打著火把舉著燈籠,里一圈外一圈圍著一處議論紛紛,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兩人都有些奇怪,此時深更半夜,卻連幾個孩童都在跟著看熱鬧,可見此事稀奇。
“云哥,原來是村里面闖進來了一只豹子,不過已經(jīng)被打死了。”
力米上前查看后回來說道。
“哦?已經(jīng)被打死了嗎。那有沒有人受傷?”
崔云腳步不停,現(xiàn)在他衣衫破爛,也沒什么心思看熱鬧。
“沒人受傷,這種事經(jīng)常發(fā)生,只不過很少抓住豹子老虎這種野獸罷了?!?p> 每家每戶都有不少棍棒工具,野獸闖進來的話有人喊一聲大家都會來幫忙。
住在老房的力米曾經(jīng)也深受其害,所以他從來不養(yǎng)什么家禽,家里的門窗他也都有經(jīng)常修補加固,野貓野狗這些獸類一般進不來。
“還是先回去吧。”
力米這么一說崔云突反而有些不放心,雖然人都沒事,可煤炭還在家里,柴房的門上更是連把鎖都沒有,那種門搬弄幾下小孩子都能夠強行打開,現(xiàn)在想來實在有些危險。
兩人加快了腳步,回到力米家仍然是那副破爛模樣沒有變化,但角落那個小小柴房門卻是大大敞開。
崔云吃了一驚,連忙跑過去,一看之下卻只有玉鏡一人躺里面昏睡,煤炭已經(jīng)不見蹤影。
“煤炭,煤炭!”
崔云呼喊著和力米里里外外跑了幾圈卻都沒有找到煤炭。
快步回到了柴房,但玉鏡怎么也搖不行,崔云無奈的都想直接給玉鏡一巴掌,看看能不能把她打醒,不過卻又怕這一巴掌下去會把玉鏡直接送走。
“云哥,你快看!”
力米發(fā)現(xiàn)了地面那一攤血跡。
“這……究竟是誰!”
地面為什么會有血,煤炭到底是遇到了野獸還是被人抓走了,崔云想不明白。
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玉鏡的銀矛掉在了地上,身上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傷痕,看不出來什么。
不過門上的木質(zhì)門栓卻似被什么猛獸咬斷了的樣子,上面還有著尖銳而清晰的咬痕。
“難道是被打死的那只豹子?但豹子的牙齒有這么大嗎?!?p> 崔云有些不確定,不過這是唯一的線索,不能放棄。
“走,力米!”
衣服都來不及換,崔云和力米來再次來到村口。
此時人散去了不少,但離去的大都是些老弱婦孺,村子里的精干青年和大叔們都還精神的很,大多還在為怎么分配和壓榨這只花豹的價值出謀劃策。
同一個村子里生活,力米倒是和誰都能說上兩句。
“叔,抓這只花豹的時候你們有看到一只小黑牛嗎?”
“什么?沒有?”
力米一連問了幾個同鄉(xiāng),卻都說沒看到什么小黑牛。
“呦。你什么時候養(yǎng)牛了呀,力米,我怎么不知道?!?p> 一聲口哨傳來,某個吊兒郎當(dāng)?shù)那嗄曛凶炖锏鹬?,還口齒不清的調(diào)笑了力米兩句。
這個青年有個妹妹,十分水靈,一個村子長大和力米也算是熟識,只不過長大后男女有別,接觸的少了也便漸漸陌生了。
但青年卻總是覺得力米看他妹妹的眼神與常人不一樣,懷疑對他妹妹心懷不軌,是以一直對力米十分不爽。
“對了,你小子有沒有看到林大人。”
這個青年又突然問了一句,他妹妹后來被林加行看上了,連帶著他的生活也優(yōu)越不少,對力米言語上早已沒有丁點客氣。
林加行本來也該在壺天山上才對,不過力米和崔云也之前也同樣沒有遇到,跟廣陽一樣生死不知。
力米自然不會和他解釋這些,也沒再理會這個青年,自顧的又去找其他人詢問。
“嘖~”
青年見此只是嗤笑了一聲后吐掉了嘴里的草根,他的內(nèi)心同樣沒把力米在放心上。
“幺爺,聽說是您發(fā)現(xiàn)的這只花豹,不知當(dāng)時你有沒有……”
“我還不聾,小黑??吹搅??!?p> 這個老人老態(tài)龍鐘,但極有精力,力米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老人打斷。
“真的嗎!”
力米大喜。
“老頭子等你半天了才來問我?!?p> 老人差點將手杖敲到力米頭上。
“幺爺您快告訴我吧,小黑牛跑哪去了!”
力米焦急道。
“年輕人還是太心急了呀,慢慢聽我說?!?p> 老人搖了搖頭,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
“當(dāng)時那頭小牛哞哞亂叫,被這豹子追的四處亂闖,后來都跑到我那院子里來了。你不知道,當(dāng)時可把老頭子嚇了一跳呦……”
老人一停一頓,說話間聲音洪亮不說,時不時還轉(zhuǎn)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某個人,神情夸張又十分傳神,似在說給所有人聽一樣,將當(dāng)時的情況說的極富渲染力。
崔云在一旁腳尖不停的拍著地面,心里十分焦急,但無奈只能靜靜的聽著。
“然后我那老太婆從后門出去叫人,而老頭子我孤身一人就是靠著這根手杖和那花豹大戰(zhàn)了好幾個來回,當(dāng)時我院子里那石桌都被這豹子踩的塌翻。最后大家趕到這才將它和那小黑牛從我家趕了出來。”
老人長篇大論,將場面說的極其兇險,連那吊兒郎當(dāng)青年也已經(jīng)聽的有些不耐。
“幺爺爺,你直接告訴力米最后黑牛往那跑了不就完了嗎。”
青年嘆了口氣,斜著眼睛指了一個方向。
“咳咳,對對對?!?p> 說得太多,老人也有些口干舌燥,他一邊順著青年指的方向抬起了手杖,一邊開始低頭咳嗽。
“咦!人呢?”
老人再抬頭時崔云和力米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咦!小黑牛是往那邊跑的嗎?”
收回手杖手杖的時候老人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指的方向。
一連兩個‘咦’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老眼昏花,記憶力下降這些問題了。
“錯不了!”
青年在一旁篤定的擺了擺手后也轉(zhuǎn)身回家去了,只是臨行前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