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里高原極北的一處城市。
我坐在牛車的后車斗里,等待著,等待著凱瑞爾從郵局里出來。
“喂,流浪漢,到這里就結束了?!眲P瑞爾的聲音從我身后響起:“這里就是我的終點了,我要折返回去了?!?p> “哦?!蔽姨萝嚩罚炝藗€懶腰,說道:“作為道別,要不要去喝一杯?”
凱瑞爾沒好氣地說道:“趕緊滾,喝酒哪次不是我掏的錢?”
我訕訕地笑笑,說到:“那好吧?!?p> 我伸出手,說道:“那作為道別,握個手吧,感謝你一路對我的照顧。”
凱瑞爾看著我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說道:“你要還是往北去的話可以去貝恩村,用不用我拜托我的同事送你一路?”
我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不做留戀。
“嘿,流浪漢。”凱瑞爾的聲音響起。
我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他,他丟給我一個包,說到:“別餓死了?!?p> 我笑著道謝,接著轉身離開,直到看不到那熟悉的牛車為止。
我沒有離開這座城市,而是游覽起了這座極北的小城,體驗著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傍晚,我坐在城市中心的噴泉旁,邊喝著噴泉水邊享受著極地落日帶給我的那一絲溫暖。
就在這時,街道的那一邊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男人慌張地從一個巷子里跑出,而他身后跟著四五個身穿士兵制服的人拿著武器追趕著他。
男人的體力終究是沒有士兵好,沒多一會就被士兵按在了地上,士兵三下五除二地就給他五花大綁了起來。
我和街上的人一樣,瞇著眼作壁上觀著街上的鬧劇,只覺得那被擒的男人有些眼熟。
等到士兵押送著那個男人經過了我身邊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被拘捕的男人正是凱瑞爾。
我眼眸微縮,驚愕地看著凱瑞爾從我身邊經過,凱瑞爾明顯也看到了我,但是沒有聲張,只是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對露出我一絲苦笑。
等到士兵們走遠后,我才攔住旁邊的一個路人,問道:“嘿,老兄,那個家伙犯了什么罪?”
路人看看士兵已經走遠,聽不到我們講話后才小聲在我耳旁說道:“大罪啊,據(jù)說是叛國罪?!?p> 我驚詫地看著他:“叛國?!”
“是啊,據(jù)說南邊的城市有人要造反,而這個人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給在咱們蘇里高原造反的那些人通風報信的?!甭啡艘荒樛锵У卣ι嗟剑骸罢O,好好地漢子,造什么反呢?真是不知所謂。”
我看了看這個路人身上整齊干凈的衣服,搖搖頭,沒再說話。
晚上,我走出這個城市,獨自往北方走去。
夜晚的北方山脈靜悄悄的,天上繁星閃爍,不時有極光飄過,美輪美奐。
皎潔的月光灑在蘇里高原的大地上,這里一如即往的寒冷,一如既往的安靜,仿佛千萬年沒再改變過。
在這片廣袤高原的草地上,有一個流浪者在慢悠悠地向北方前行著,他沒有目的地,也不在乎快慢,只有一個方向—北方。
伴隨著流浪著的腳步,那不為人知的歌謠在這片極地凍土上響起:
“我喜愛的是:象森林和海洋動物那樣
有好大一會工夫茫然自失,
在輕輕的迷誤之中蹲著沉思,
最后從遙遠之處喚回自己,
把自己引誘到自己這里。
沒落
“他現(xiàn)在淪落了,掉下了”——你們有時在諷刺,
而事實乃是:他降格來到你們這里!
他的許多的幸福使他感到厭煩,
他的許多的光在追尋你們的黑暗?!?p> 一曲終了,無人迎合,只留半點余音,一片星海蔚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