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佩芳一見金太太臉色不對,忙借口小東西和玉芬出去了。
二人方走出月亮門,玉芬說道:“大嫂,你說說,我不就說了老七兩句,母親就變了臉色,況且我也沒說錯啊!老七本來就是那個性子?!?p> 佩芳笑著說道:“玉芬妹妹,你別說了,在老太太心里,到底兒子比兒媳婦要重要,更何況是老七這個寶貝兒子。再者說,這種時候,犯不著惹母親生氣?!?p> 玉芬急到:“我自然知道老七在太太眼里金貴的很,可我也沒有說錯話?。克麄兏鐜讉€花天酒地還行,哪是讀書的料子???”
佩芳嘆了口氣說道:“我又何嘗不知道??!他們這哥幾個的心性,只怕將來都難成什么氣候?!?p> 玉芬詫異道:“我看大哥近些日子很老實?。偛胚B母親都夸他把父親的喪事辦的很好呢!”
佩芳哭笑道:“你別看鳳舉現(xiàn)在老實,那是因為外頭欠著一萬多的外債呢?他沒辦法,只能借熱孝躲在家里,這幾天我沒少被他煩。想起來就是鬧心,你想他一個家里的爺們因為在外面養(yǎng)了小的鬧虧空,反而讓我這個妻子出錢給他補窟窿,這算個什么事???”
玉芬好奇道:“大嫂,那個叫晚香的騷貨不是卷了錢財跑了嗎?你若替大哥補上這個窟窿,說不定他會感激你一輩子呢?”
佩芳沒好氣的說道:“按理說,我替鳳舉補上這個錢也不是難事,怕只怕他一旦沒有了后顧之憂后,以它的性格難保不會再招來什么春香,夏香之類的,到時候我和孩子可怎么辦?。俊?p> 玉芬一聽大嫂說道孩子,面露苦色道:“大嫂,你好歹還有個孩子,可我,和鵬振結婚都好幾年了,到現(xiàn)在還是一無所出。鵬振對此也不怎么上心!唉!”說著自顧自的嘆了一口氣。
佩芳忙安慰道:“這種事是急不來的,大抵上,還年輕,將來總會有的?!?p> 說著二人走到了佩芳院落內,院子里寂寥無人,院子犄角下,兩株瘦弱的杏花矗立著,由于一連幾天風吹雨打,此時枝丫上僅稀稀落落的開著幾朵小花。
待二人走至房間也沒看到鳳舉,佩芳無奈的說道:“你也看見了,現(xiàn)在尚在熱孝中,你大哥都不知道去哪了,只怕過了熱孝后,依然向往常一樣出去花天酒地。索性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隨他去吧!誰讓我父親當初貪圖金家的權勢呢!”
玉芬忙回道:“大嫂,話可不能這么說?!?p> 說著拉起佩芳的手,同在一張沙發(fā)上坐下,臉上立刻浮現(xiàn)一種莊嚴的態(tài)度說道:“大嫂,我們得為將來做打算,有很多事情我們不能不商量一下?!?p> 佩芳見她一臉正色忙說道:“府里的事,左右不過老太太一句話的事,我們又能商量什么呢?”
佩芳又說道:“這幾天,我聽母親的口音,這家庭恐怕不能維持現(xiàn)狀了,而且還說父親去世了,家里也用不著這樣的大門面。就是這大門面,入不敷出,只怕也維持不了多久了?!?p> 佩芳不解道道:“有母親在,一切聽她的就好了,你我瞎操什么心??!”
玉芬皺著眉頭說道:“大嫂,你想想看,家庭不能維持現(xiàn)狀,我們自然也不能過從前一樣的生活。”
佩芳點了點頭道:“這倒不錯,我看多少有錢人家,一倒,就倒的一發(fā)不可收拾,母親的辦法,我們當然極力的贊成!”
玉芬沒好氣的說道“極力贊成什么?也用不著我們去贊成,母親看到家庭不能維持現(xiàn)狀,她還拿在手里干什么?這樣一看,這個家十之八九是要分家的?!?p> 佩芳驚道:“照你這么一說,分家,這倒是早晚的事?。 ?p> 玉芬又道:“以我看來,倘若分開來過,憑他們哥幾個的德性,我以為那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的情形,只怕這家業(yè)短短幾年就會被哥幾個給敗光?!?p> 如果燕西在這里,一定會給三嫂玉芬鼓掌的,因為按照原來的劇情發(fā)展,金家在分家后,不到一年就泯然眾人了。
佩芳起初也沒太在意,但待玉芬說道這里,也不由的心一動,就默然了。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潔白的手指,仿佛手上就有答案似得。良久,輕嘆了一口氣。
玉芬又道:“你嘆氣有什么用,我今日隨你來,就是要商量出個主意來。”
佩芳這才抬起頭問道:“你有什么法子,不妨趁早說出來,我們也好合計一下,免得日后他們哥幾個敗光家業(yè)。”
玉芬故作神秘的說道:“我想了兩天,倒有一條笨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怎么看?”
佩芳笑道:“既然有法子,就說來聽聽,只要能實現(xiàn),敢不唯命是從?!?p> 玉芬笑道:“那就不敢當了,不過說出來,我倆討論討論。我想這家產不分就罷了,若是要分的話,無論什么款子,都得有一個賬目記得清清楚楚的,讓我們有一份監(jiān)督之權。除了正項開支,別的大家都不可以動。若是嫌這個方法太拘束,就換一個法子,請母親撥給我們一份產業(yè)。我們有了產業(yè)在手,無論他們哥幾個吃喝嫖賭,我們管得著就管,管不著就拉倒。倘若按我這法子,這個家起碼可以維持個十年八年的?!?p> 佩芳聽完這話,沉默了一會兒,連連搖頭,淡淡的說了一個字:“難!”
玉芬急道:“難?為什么難?難道我們就眼錚錚看著家產分到他們哥幾個手上,都敗光嗎?”
佩芳輕輕的拍了一下玉芬的手說道:“玉芬妹妹,你先別急,我這么說,自然有我的道理?!?p> “你想,這家產自然是由兒子繼承的,兒媳有什么權利要求監(jiān)督?而且這樣做會讓他們哥幾個難堪,他們一定不會答應的,而且你看他們哥幾個現(xiàn)在花的錢,哪里容得我們說上半句,所以這第一種方法是根本行不通的,你且想想,剛才你只不過說了燕西兩句實誠的話,老太太就不高興了,哪里會容得我們有什么監(jiān)督之權。”末了,又說道:“你要明白,婆婆疼兒媳最終也只是為了兒子好?!?p> “至于第二種方法,未免太落人把柄了,那會讓母親覺得我們做兒媳的只是為了圖謀金家的產業(yè),母親是萬萬不會答應的?!?p> 玉芬皺著眉頭說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金家樹倒猢猻散嗎?”
佩芳笑道:“你的心事我都明白,可金家不止我們兩個兒媳婦??!這樣的事最好把慧廣和清秋喊來一起商量?!?p> 玉芬毫不在意的說道:“二嫂還好,可老七他那寒門的媳婦就算了吧!你知道的我和她不對付的。”
佩芳笑道:“這等大事是萬萬避不開金家的的七少奶奶的,好了,先不說這事了,我倆還是晚上先探探鳳舉和鵬振他倆弟兄是什么意思!至于老二,出了名的怕媳婦,只要我和慧廣商量好,那就成功了七八分?!?p> 二人說著說著,只見鳳舉從外面走來,說道:“你們姐倆在這說什么悄悄話呢?不妨說來讓我聽聽?!?p> “我們能談什么?還不是婦道人家那些事!”說著,佩芳朝玉芬使了一個眼色。
玉芬忙站起身來說道:“大哥既然回來了,我也不好再打擾你們小夫妻親熱了!”說著轉身往外走去。
待佩芳反應過來,玉芬早已走遠了,佩芳不由的臉一紅,輕呸道:“這說的什么混話,我看你是急得早點回去見鵬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