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寧王殿下
“怎么樣?我這地方不錯吧?”
凌雪環(huán)顧著四周,這里面是個地下擂臺?看起來這個叫葉娘的女人是靠擂臺為生的了,反正只要不是青樓就行了。
“我這崇武坊靠打擂營生,有自愿上臺比試的,有重金賭擂的,還有買門票進(jìn)來捧場的,而你,”葉娘走到擂臺中間,回首淺笑,一副得意滿滿的樣子,“將要站在這個擂臺上,把擂主給打趴下,到時候,區(qū)區(qū)幾兩銀子,你還怕賠不起么?”
“你怎么知道我能打倒擂主?”葉娘這眼神,看的凌雪渾身不自在,仿佛就在酒樓里那一會,她就已經(jīng)被葉娘看的個透透徹徹,似乎已經(jīng)窺探到她的秘密似的。
“我葉娘在這營生已經(jīng)十多年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你,一看就是內(nèi)力深厚,就算沒有招式,以現(xiàn)任擂主的能力,也絕對不是你的對手。而且,你這么瘦瘦小小的,對上一個彪型大漢,還贏了,多有看頭啊,是不是?”
凌雪倒是松了一口氣,幸好沒有被人看穿。不過,這葉娘是拿她博眼球呢,就算打不過,至少來圍觀的人多了,她怎么都能大賺一筆,要是自己真的打贏了,絕對能上微博熱搜了吧?
“怎么樣,打不打?”
“打,打,記得多給我分點(diǎn)銀子!”
“行,沒問題,我先帶你去樓上歇著,晚上開工?!?p> 天龍城的一處院落,偏安一方,整座院子被高聳茂密的竹林圍繞著。竹林只有一處開口,通往院落的正門。
這便是素袍的公子的府邸。
屋內(nèi),素袍公子寬衣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蒼白,嘴角還滲著一絲血跡。經(jīng)大夫診治,又服了藥,他已經(jīng)好了些許。
這會,他還雙目閉合,但是已經(jīng)有了一絲力氣,“虛止,帶些人馬,去找那位姑娘,務(wù)必把人給本王找回來?!?p> “主子!”虛止似乎有些為難,眼下正是主子養(yǎng)傷的時候,他怎么能貿(mào)然帶著人馬離開,雖說這里是天龍城,是王府,如果不嚴(yán)加防范,誰又能保證主子的安全呢。
“本王叫你去,你就去,這院落幾百名隱衛(wèi),難道還護(hù)不住本王?”素袍公子有些怒意,說話的聲音自然是低沉了些,嚇的虛止一哆嗦,立刻告退出了屋去。
原來這位素袍公子正是玄圣國最受歡迎的男子,當(dāng)朝皇帝的侄子寧王殿下冷修銘,皇帝對他的疼愛甚至超過了各位皇子。他是無數(shù)名媛千金爭搶的男人,卻是個“生人勿近”的冷面公子,看哪個女子都是一副不屑和無聊的樣子。
此刻,他臥病在床,也不知那些女子是從哪打聽到的消息,竟個個捧著珍貴補(bǔ)品出現(xiàn)在了寧王府門口。
吵吵嚷嚷的聲音竟然穿過了竹林,傳進(jìn)了府內(nèi)。
“椎,”冷修銘依舊雙眼閉合,卻劍眉緊蹙,全身都散發(fā)逼人的寒氣,看來他對這股噪音實(shí)在反感的很。
“主子,”一名黑衣少年隱衛(wèi)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床榻前。
椎是他最厲害的隱衛(wèi),一向是貼身保護(hù)的,不知為何此次出行,冷修銘卻讓椎留守寧王府,結(jié)果自己還負(fù)傷回來。
這回,名為椎的少年正憋著一股氣呢,可是主子傳喚,他還是要應(yīng)聲的。
“去把門外那些吵鬧的女子的舌頭砍下來,太聒噪,惹的本王心煩!”
“主子?”椎也是愣了一下,似乎沒能明白主子的意思,那些女子可都是因?yàn)檠瞿街髯樱徘皝硖酵?,怎么就聒噪了呢,還要砍人家舌頭,自家主子也太暴戾了吧。想到這,他不由得縮了縮自己的舌頭,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本王這一時身體欠佳,個個都不聽本王的了!”
“不不,”椎急忙搖手否認(rèn)。
“主子,讓老身去吧,椎兒是隱衛(wèi),是護(hù)主的,可不是用來隨意虐殺女子的?!眮碚呤菍幫醺恼剖聥邒?,雅嬤嬤。也是椎的祖母。
“雅嬤嬤,那事情交給你辦了?!崩湫捭憻o奈的舒了一口氣,翻了身,又睡去了。
不一會,雅嬤嬤帶著十個婢女,開了王府的大門。
門口的女子一見王府大門竟然開了,都安靜了下來,個個翹首期盼,指望是寧王殿下請她們進(jìn)府,卻沒想到等來的竟是雅嬤嬤和十個端著水盆的婢女。
“我家王爺近日身體欠佳,正在府中休養(yǎng),各位小姐請回吧,切勿再打擾王爺!”雅嬤嬤不愧是王府掌事的,聲音柔軟又不失威嚴(yán),面容和善卻滿是嚴(yán)厲。
各家姑娘一聽王府要趕客,這下可不干了,一個個吵著要見寧王殿下,還有不怕死的直接就往王府里沖。
雅嬤嬤見狀立刻向身邊的婢女使了眼色。剎時,十個婢女齊刷刷的將盆中的水潑向了人群。
所有的姑娘都被淋的渾身濕透,狼狽至極。個個都傻呆呆的看著雅嬤嬤,顯然她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各位姑娘衣裳都濕了,儀容不佳,今日還是請回吧,切勿叨擾了王爺。”
一聽這話,姑娘們才明白過來,原來雅嬤嬤是故意用水潑她們的。有幾個性子橫的可咽不下這口氣了。
“雅嬤嬤,你今日用水潑我們,想趕我們走,我們明日,后日,日日都會來,寧王殿下總會見我們的!”
“那老身就明日,后日,日日用水潑各位小姐,看你們怎么見寧王殿下!”
“你只不過是個嬤嬤,你憑什么敢我們走,我們的爹都朝中大官,你得罪的起么?”
“老身是寧王府的掌事嬤嬤,寧王殿下不不想見的人,就算是各位小姐的親爹,老身也一樣會趕走!”雅嬤嬤厲聲斥責(zé)到,這群千金小姐實(shí)在是煩了些,一點(diǎn)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一個個膚淺至極,無聊透頂,難怪殿下會討厭她們。
“你!”再蠻橫的姑娘也是覺得沒理可講,只得幽幽的回府去了。
姑娘們散去,隔日也沒再來叨擾,寧王府倒是清凈了不少,寧王冷修銘的傷也好的很快。
這不,才不過幾日,他就能下地走動了,雖然還有些虛,身體大致也好了七七八八。
剛好一些,他就忍不住了,立刻派人傳信給虛止,問他有沒有找到那位姑娘。結(jié)果虛止送來的回信,只寫了兩個大大的“沒有”,氣的冷修銘差點(diǎn)掐了信鴿。
“主子別急,坐下,先喝口湯?!毖艐邒叨松蟿偀鹾玫臏贿叞牙湫捭懓丛诘首由?,一邊盛出了一碗,遞給了他,“究竟是什么樣的姑娘,竟然讓主子動了春心?”
噗,冷修銘剛喝了一口,聽到雅嬤嬤這么一句話,一下子全噴了出來,他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有些心虛,“嬤嬤別亂說。”
雅嬤嬤順勢坐了下來,儼然一副長輩的姿態(tài),開始一本正經(jīng)的戲弄起冷修銘來,“銘兒打小就是個冷面公子,見了哪家姑娘都厭惡,不割她們舌頭就不錯了,還會去主動找姑娘?這還不是動春心?”
“嬤嬤?”顯然冷修銘被愚弄到了,越發(fā)顯得慌亂了。雖說雅嬤嬤是府中的嬤嬤,但其實(shí)是他的祖母,老王妃的遠(yuǎn)房表妹,兒時就已經(jīng)追隨老王妃,一直在府中伺候。
冷修銘從小就冰冷的很,雖說雅嬤嬤時常戲弄他,卻只有這一次成功了,因?yàn)榱柩┑某霈F(xiàn)。
然而,又五日過去了,虛止依舊沒有找到那位姑娘,凌雪。別院的小紅說她離開了,要去城里,可他帶著人馬幾乎翻遍了整座山頭,問遍了山野人家,都沒有找到。
正當(dāng)虛止煩躁不安,不知回去如何向主子交代的時候,手下突然來報(bào),說滄州城的一處地下擂臺,這幾天出現(xiàn)了一個很厲害的女子,比牛還結(jié)實(shí)的壯漢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
也是因?yàn)樗@幾天地下擂臺可熱鬧的很,城中所有的敗家子都聚集在那了。虛止回想起那位姑娘武功確實(shí)高強(qiáng),于是他決定前往一探究竟。
而此時的天龍城丞相府,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公子正焦急的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神色惴惴不安。
他正在等信鴿傳信,據(jù)說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胞妹,也就是丞相府的嫡小姐,近日在滄州城和傅大將軍的千金傅靈歌大鬧了一翻,之后被滄州城有名的地下擂臺的老板娘給帶走了。
他焦急的是,他的妹妹一向膽小軟弱,即便是習(xí)武,也是用來強(qiáng)身健體的。自那次逃出府去,就算怎么經(jīng)歷風(fēng)霜,也不至于強(qiáng)悍到可以打擂臺的地步吧。這地下擂臺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擂臺上被人打死也是常有的事,他這倒霉催的妹妹,怎么就被帶到那種地方去了呢。
而這一邊,冷修銘也收到了虛止的傳信,說在滄州城的崇武坊,是一個地下的擂臺,找到那位姑娘了,她跟人打擂臺打的正高興呢。
冷修銘看著這封傳信,冰冷的面龐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打擂臺,就算她內(nèi)功深厚,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竟然跑去地下擂臺,還打的正高興?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可是,剛見到的她的時候,明明那么虛弱。冷修銘丟下手中的字條,閉目仔細(xì)的回想起來,最近那時不時出現(xiàn)的夢境,那個姑娘,一直在向自己求救,可是怎么也救不了她,那張臉,分明就是她??伤F(xiàn)在居然厲害到可以去打地下擂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說起來,自從這姑娘出現(xiàn)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做過那樣的夢了,難道是她已經(jīng)脫困,并且來到自己身邊了?
冷修銘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世上竟會有這樣神奇的事嗎?且不論真假,去滄州城一探便知。
崇武坊的地下擂臺,因?yàn)榱柩?zhàn)無不勝,有時還勝的太容易,惹的很多輸了銀子的人怨聲載道的,甚至指責(zé)葉娘作假。
葉娘在道上也不是白混的,她一個小步越上了擂臺,鎮(zhèn)定自若的說到,“諸位,如果懷疑我造假,那就請你們自己上來試試,如果哪位公子不通武藝的,你叫任何人上來打都可以,交300兩賭金便可。”
“不就300兩賭金么,本公子早就懷疑你們了,看你的擂臺聲勢大,才沒做聲,今兒可是你自己招的,一會給這小姑娘打死了,可別怪本公子的隱衛(wèi)下手狠!”
一位身著華服的公子第一個站出來表示不服,他可是氏族大戶,手底下有幾個厲害的隱衛(wèi),隨便派一個出來,難道還不能將區(qū)區(qū)一個小女子打敗嗎,他今天就不信這個邪了。
隱衛(wèi)上了擂臺,見凌雪手無寸鐵,剛拔出的劍,又尷尬的收了回去,“姑娘請吧。”
只見凌雪雙臂環(huán)胸,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你可以先進(jìn)攻。”
“那在下就得罪了?!?p> 隱衛(wèi)話音剛落,便一個健步?jīng)_向凌雪,一擊滿力道的勾拳打出,就在臺下的人都以為這一拳就能拿下那姑娘的時候。凌雪很隨意的伸手一接,直接擋下了隱衛(wèi)的出拳。隱衛(wèi)大驚,往后連跳三步,擺好架勢,觀望起形勢來。
剛才為了給自家主人拼個面子,他第一拳就已經(jīng)用了十成功力,沒想到竟然被這個小姑娘輕輕松松就接了下來,看來不是葉娘作假,這姑娘確實(shí)有些實(shí)力。
第二輪進(jìn)攻,隱衛(wèi)直接化拳為掌,劈向了凌雪。這是凌雪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叫了一聲,她餓了。
這一輪,凌雪直接抓住了隱衛(wèi)劈過來的手掌,順勢往外一翻,將隱衛(wèi)整個人直摔在地上,弄的隱衛(wèi)悶哼了一聲,看來是傷著了。
“哎呀,本來還想陪你多玩一會的,不過我餓了,我要去吃東西了?!绷柩╋L(fēng)輕云淡,仿佛不是在擂臺上與人比武,只是在看一場好戲而已。
啊。。。。。。
擂臺下一偏死寂,她餓了,要吃東西,就可以隨時結(jié)束戰(zhàn)斗么?這葉娘是從哪找來這么厲害的小姑娘,真的是有點(diǎn)可怕。
凌雪沖葉娘擺擺手,也沒多說什么了,就直接離開地下擂臺,往樓上去歇息了。剛剛混在人群中的虛止也悄悄的離開了,既然已經(jīng)確認(rèn)了,現(xiàn)在就直接去約定的地方等主子過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