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劍法

　　飛雪在京城邊郊農(nóng)家苦練多年，只有先生和一對啞巴老夫婦陪著。

　　老夫婦是先生領(lǐng)來照顧她的，不像養(yǎng)父母，而更像仆役。

　　雖然飛雪尊稱黑衣人為先生，但是飛雪對于先生的感情是很復(fù)雜的。

　　先生就是她的情感寄托，在這世上，她只認他一人

　　先生對她來說，是父親，是師傅，也是情人。飛雪把一番感情都關(guān)注在先生與她的關(guān)系上了。

　　先生曾說，是他救了飛雪，但從來不說她從何而來，父母是誰。

　　先生說她的家人因為饑荒流離失所，他路過路邊，看到一堆尸體邊，她伸出羸弱的手要求一碗粥，先生拉了她起身，從此她就跟著先生。她不記得那是哪一年，只記得那天下了一場雪，她開始了她的殺手人生。

　　先生叫她飛雪，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本名。

　　先生也不多談自己。從來只在清晨來找飛雪，練劍練功，直至午后，然后他就離去。

　　在彼時，男女兩人是不該獨處，更遑論肢體接觸。但是這幾年，飛雪越發(fā)有女人樣，有時先生會抱她。她會注意到他的呼吸急促，喉頭吞口水。

　　飛雪自懂事以來，唯一接觸的男性就是先生。

　　先生教功夫時非常嚴厲，一個動作不對或是一個氣息沒調(diào)好，馬上就是一頓責(zé)罵。

　　但是最后總是溫言軟語的勸她好好地練下去。

　　飛雪劍法憑借的是無與倫比的速度，一劍數(shù)十刺，毫不間斷，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一劍接一劍，以攻代守。

　　每天早起，先練氣，調(diào)氣息與呼吸，讓氣能夠抱守元田，氣平才能御劍。

　　一開始要先練一套近身攻擊的搏擊動作，都是先生自小教她的，也是彌補飛雪劍法沒有防守的短板。

　　近身攻擊主要用小匕首結(jié)合肘擊及膝蓋攻擊，有捅、插、攪、扳、肘、掛膝等動作。這套動作是為了防范敵人突破飛雪劍法的攻擊欺到身邊的話，飛雪也能防御自己。

　　這套近身搏擊的動作打完一套后，才開始飛雪劍法的鍛煉，每天至少五個時辰。

　　五年來，只要不出任務(wù)，每天都是這么進行。

　　飛雪劍法剛開始練習(xí)時，先生只讓她練一步跳躍刺中農(nóng)家旁的一棵大柳樹上掛的木板。等到那塊木板已經(jīng)不堪使用，并換了好幾次后，先生開始要求她每次都要刺中同一個洞，只要連續(xù)刺擊不是同一個洞，她就會被責(zé)打。

　　從開始刺樹干到連續(xù)五劍都能刺在同一個洞，她花了半年。她以為自己有了一番成就，但是先生搖搖頭要她練習(xí)一次飛躍要能連續(xù)在樹干上刺兩個洞。然后每次飛躍的刺擊必須準確的刺在原先的兩個洞上，分毫不能差。

　　這一階段，飛雪又花了一年。

　　第二年開始，伴隨內(nèi)功的成長，飛雪出劍時開始隱隱有風(fēng)雷之聲，當(dāng)劍尖刺中木板時伴隨劍上的內(nèi)勁會一并毀掉整片木板。

　　先生說火候未到，必須悄而無聲，且一劍刺穿能再拔出再刺。

　　從出劍呼嘯大作到無聲無息，并可以一劍穿透回旋，飛雪又花了半年。

　　后面的進展就快了很多，再過三個月，飛雪已能做到一躍三劍，劍劍同心。

　　再過三個月后，一躍九劍。

　　之后，先生在農(nóng)家旁的一棵大柳樹上掛了一個鐵制的人形架，鐵架背面用漿糊糊著一層紙，人形架上有很多鐵制的小指環(huán)。一開始鐵架上只有一環(huán)，先生要求她能夠飛躍刺擊鐵環(huán)，且不發(fā)出聲音，也就是劍不能碰到鐵環(huán)。

　　飛雪練到一躍九劍，劍劍穿環(huán)而不響。

　　先生得意地道：“你終于練成了飛雪劍法的入門第一式了?！?p>　　之后才開始教她整套的飛雪劍法，一共十六式。十六式學(xué)完的那一天，飛雪也接到了第一個任務(wù)；“刺殺六合門吳燕青?！?p>　　飛雪清楚記得殺吳燕青的那一刻。

　　她從天而降，在眾目睽睽的六合門大廳，問他是不是吳燕青。吳燕青錯愕回答的“是?！彼敛华q豫地出招。

　　吳燕青大怒，拾起烏木銀槍，喊聲震天。右手抓著槍尾，快速地輪轉(zhuǎn)槍頭，抖著槍花，六合槍法中的絕技“塞外歸雁”向她刺去，空中出現(xiàn)六合銀槍劍頭的點點槍花。

　　飛雪雙腳輕點，躍到半空中，飛雪劍法第一式展開，天空中出現(xiàn)了漫天雪花。

　　眾人只見到點點白光，紛紛落在吳燕青的身上。一劍、一劍、又一劍。

　　然后幾道鮮血噴了出來。

　　吳燕青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慢慢的倒向地面。

　　飛雪一個翻身，跳回屋頂上，悄然轉(zhuǎn)身飄去。

　　從那天起，武林多了一句話，”槍花點點，不及漫天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