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露看著辦公室中央的公用電視,屏幕上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眼神銳利,臉上的胡須刮得一根不剩,留著寸頭,英姿颯爽,氣宇軒昂。隨著他對著攝像機侃侃而談,新聞特有的播報聲響起了:“昨天下午四點整,皇帝陛下于帝都大學(xué)講演廳發(fā)表演講,表達了對畢業(yè)學(xué)子的祝福,并透露出自己與帝國的科研團隊正在努力研究,試圖一勞永逸地解決通貨膨脹問題。據(jù)了解,這是皇帝陛下在解決了水污染問題后最大的研究課題,并有望于今年下半年——”
“真的有那么完美的人嗎?”顏露看著屏幕里那張面帶微笑的帥臉,自言自語道,“經(jīng)濟學(xué)家,數(shù)學(xué)家,政治家,物理學(xué)家,化學(xué)家,植物學(xué)家......”顏露一邊扳著手指細(xì)數(shù)帝國皇帝的學(xué)位數(shù)量,一邊繼續(xù)疑惑:“長得還帥,還年輕有為,四十多歲的人了,看著還只有二十多的樣子——”
“你羨慕了?”
“——??!”顏露一下子原地起立,對著電視屏幕行禮,看到來者的臉之后又松了口氣,放下手臂,坐回了椅子上,深吸一口氣,埋怨道:“秦律師,你嚇了我一跳?!眲倓傋哌M法務(wù)助手辦公室的女人叫作秦緒,總是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搭配法務(wù)部的白色制服,讓顏露忍不住懷疑她到底有幾套一樣的衣服,一顆金閃閃的徽章掛在她的胸口上,代表著帝國認(rèn)證的出色律師,這一身份的證明讓每一個法律從業(yè)者都垂涎三尺。
“你怎么一直盯著我的胸口看?”秦緒關(guān)閉了電視,又把一大堆文件輕輕放在顏露桌子上,歪著頭疑惑地問道。
“我羨慕了?!?p> “羨慕什么?胸?”秦緒更疑惑了。
“你該洗洗你陰暗無比的腦子了。這是什么東西?”顏露打開文件盒,取出一塊加密資料塊,塞進自己的PDA里,然后瞪著突然出現(xiàn)的一大篇文章發(fā)愣。
“我下個星期要給一個殺人犯辯護,這是那個案子的資料?!?p> 顏露吃驚地望著她,“太陽從東邊落下去了!你居然會給自己的案子準(zhǔn)備資料了?”“不,按照我們的慣例,你寫你的,我講我的。”秦緒作為一名律師,她著名的特質(zhì)就是從不看她的法律助手給出的任何案件報告,這也是顏露為她做了四年的法務(wù)助手還沒升職的原因,連比他年輕的那幾位助手都去隔壁律師辦公室里任職了,他卻還在這里給秦緒寫資料。
“那我明天自己拿不就行了?有必要給我送過來嗎?”顏露合上了文件。
秦緒點點頭,“有必要啊,我過來提醒你一下,已經(jīng)下班半個小時了,我們?nèi)コ砸瓜?!?p> “不了不了,我還是回家吧,父親應(yīng)該等我很久了?!鳖伮毒芙^著,披上衣服。秦緒幫他把桌子上的文件都塞進公文包里,遞給他,兩人一邊在電梯里等著電梯下行,一邊寒暄道:“顏部長不是就在樓上嗎?你們倆還分開回家的?”
顏露言簡意賅地回答道:“加班。”
秦緒又問道:“你還是他?”
顏露回答:“有時是我,有時是他,大部分情況下,我們都加班。”
秦緒感嘆:“真是被皇帝陛下的好臣民啊,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用了,你不是要吃宵夜嗎?”
“哦,是哦,那我就先行告別了。”秦緒說著,走出了電梯。
雖然顏露在法務(wù)部的薪水不低,但是他的父親顏啟生的別墅本來就十分空曠,在顏露的母親死后更是只有他們父子兩人居住,所以為了物盡其用,顏露還是和他的父親住在一起,住在這里的無一不是達官貴人,呼吸的空氣和景色簡直像是生活在森林里,唯一讓顏露有些不舒服的就是這里的安保似乎有些太過嚴(yán)格,每次進門都要費好大的功夫。
“回來了?”顏露進屋的時候,父親正坐在客廳里,看著手里的一張圖紙,他余光瞟到顏露走進門,于是便將手里的圖紙收起來,朝著兒子走去?!敖裉旃ぷ髟趺礃??”
顏露放下手中的手提箱,回答道:“還好,有一場新的官司要打。”
“什么案子?”
顏露打開PDA,通讀一遍之后說道:“一個研究員下班之后,在從研究所去自己車?yán)锏臅r候,被一個毒癮發(fā)作的癮君子殺害——這不是之前報紙上寫得那條新聞嗎?”顏露望向父親。
“我不看報紙,或許是和時事有些脫節(jié)了,我們先去吃飯吧?!?p> 父親的助理不知道在哪里雇的廚師,顏家的晚飯基本上還是很可口的。父子兩人坐在餐桌的兩側(cè),默不作聲地打掃著桌子上的食物。
“我先回自己房間了?!鳖伮哆€要準(zhǔn)備明天的調(diào)查,吃完飯便先走一步了。
“等一下?!鳖亞⑸酒鹕?,看向兒子,半晌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你這么努力,一定會成為一個好律師的,可能也會是一個好檢察官,甚至是一個好法官,總有一天你也會坐在我現(xiàn)在的位置上,為他人做出貢獻。”
顏露點點頭,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加快腳步,從餐廳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