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塵自然不想對方再口吐芬芳,雙手拖著闊劍率先出手。
一步、二步,第三步一踏出,似乎邁進了虛空,瞬間的,他已經(jīng)是閃現(xiàn)至流彪身前,毫不客氣就是攔腰一劍。
“小跳蚤,你怎么敢?蜉蝣撼樹,老子一槍打爆你!”
流彪的武器是銀蛟軟槍,槍尖與槍身都是千年蛟龍的牙、筋和骨所制,且暗藏機關(guān),可長、短、軟、硬,還可分截,內(nèi)藏暗器。他也確實是強大,僅是隨手一抖,一個點刺,后發(fā)先止地扎向雨塵的臉頰。
在流螢一族,流彪在年輕一輩無疑是佼佼者,百年級天才,越階而戰(zhàn)一直是他的驕傲。在他看來,真要全力出手,雨塵一招就接不下,只所以他用了一成力道,且刺臉,不是刺的眉心和咽喉,他只是不想把他的玩物僅一下就打死了。
他早決定要將雨塵慢慢折磨至死!
他錯了!
雨塵微一偏頭,再側(cè)身,闊劍去勢不減,劍柄雙握藏胸,狠狠一個環(huán)切。
流彪急切閃退一步,拿槍一擋。“滋”的一聲音,他心中駭然,又肉疼不已,不用看,他的愛槍之身被劃出一道醒目的傷痕。
真是奇恥大辱!
流彪本以為就雨塵這點實力,別說傷到自己了,就是破防也不可能。但是,事實就是雨塵只要在他的槍身的同一位置,再來個幾下,他的銀蛟軟槍就只能當兩截棍來用了。
這讓他含恨急拍一掌,擊打劍身,再一槍抽向雨塵的后背。
再一次他錯了,雨塵的第三步落地,原地只是一個殘影,真人已經(jīng)在他身后,闊劍向其一挑,眼見要削去他的上半身的半邊。
甫一交鋒身,流彪就被動了,接著的數(shù)次回合,倆人身形或?qū)_,或交錯,或糾纏,流彪似乎占盡上風,其結(jié)果卻是一直后手,令他越戰(zhàn)越心驚,感覺自己是在用大炮轟蚊子!
這感覺很不舒服!
“大炮轟蚊子”嘛,真要打中也是不錯的,可要是一直打不中呢?
驀然,流彪有了一個錯覺。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fā)。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怎么,我在雨中練槍嗎?”扎、搕、挑、崩、滾、砸等等,平常熟透的槍招中,怎么有了什么秋蟬、離別和愁緒呢?文縐縐和慢慢騰騰的,難道是電閃雷鳴,狂風驟雨之中,他的槍術(shù)突破,突破,再突破了!好,這一槍,他要剌穿煙雨瀟瀟中的那一滴雨,破而不散,散而不亂!
嗯,不對,本能中的一絲極其危險的感知讓他回神一看。
那有什么雨天,有的只是一個光點要飛向他的眉心,不,那不是光點,是劍尖,他似乎已經(jīng)感覺到劍尖接近自己皮膚的觸感,冰冷、鋒利和絕決,以及從未有過的死亡氣息。
還好,他并不是弱者!
幾步急退中,他的槍檔開了闊劍,并回擊了一個二連踢。
爆怒中,他的力道加至六成,隨著氣勢的攀升,他頓時穩(wěn)若盤石般,一槍出,如同是渾身帶刺的鋼鐵巨人,這還不是他凝神后期的全部實力展示,而相對的,煉體巔峰的雨塵,就是一棵弱不禁風的小草。
流彪覺得,只要自己認真了,就是殺雞要用牛刀了。
但是,他不是一個一氣惱就失去理智的人。
接著的對戰(zhàn)中,流彪戰(zhàn)的很輕松。速度上,流螢一族本就擅長于此。雨塵的快不占優(yōu),而他身法和劍法的詭譎,卻因為實力相差太多,加上對對方一注意防守了,他就難以討到便宜。
一刻鐘后,在凝噎、煙波與暮靄的造勢和迷惑中,雨塵終于攻出絕佳的一招“楚天闊”,然而,沒見效,人還被反震的飛了老遠。
“壯的像牛嘛!”
疾退后站定,雨塵雙臂酸痛、雙手顫抖,不得已收起了“情殤”劍。
剛剛,他是攻勢看著是很迅猛、凌厲和主動,卻一直處在劣勢。實力相差太多,他只能采取避讓、迂回和巧妙的身法來避開和流彪硬碰硬。但是,如果用“放風箏”這樣的招術(shù)來磨死流彪,絕對是癡心妄想。
畢竟,誰在”放風箏“由不得雨塵說了算。
現(xiàn)在流彪是一個“點”,而他是以”點“畫”圓,誰消耗大呢?何況,對方的修為境界高他兩大階,存儲和恢復(fù)更不在同一量級!
怎么辦呢?
暗暗思索中,雨塵取出戈匕,神情肅殺起來。
另一邊,流彪狂喜地要跳起來。
他是一個識貨之人,交手沒幾下,他就看中了雨塵的身法和劍法。
瞧他目光熾熱的程度,像是又一次躲在某個角落,看著被他視為禁臠的蘇寒韻的虛影,意淫中猙獰的傻笑。
“小跳蚤,交出你的身法和劍法,給你個痛快!”
流彪邊狼笑著,邊不緊不慢地向雨塵欺身而來。
他這是?對螻蟻嘛,“威脅利誘”這個詞是可以直接省去后兩字的。
看著流彪的神色,雨塵惡心地打了一個寒顫,真當你是刀俎,我為魚肉嗎?戈匕在右手掌旋轉(zhuǎn)幾圈,反手握緊,第四步踏地,躍身徑直沖向流彪。
近了,一變?nèi)秩齻€方向,雨塵揮匕直刺。
流彪輕蔑地笑著同樣前刺三槍的同時,又朝身后某個方向急刺一槍。
他雖然還沒有看懂和學(xué)會雨塵的身法和劍法,但是,他有自己的直覺和預(yù)判,他真正的殺招就是身后的這一槍,是死角,也是對方的死穴。
這是他自己的弱點!
卻也是對方的致命之處!
就看誰用的妙,或說搶得先機,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他鐵定,這“先機”是屬于自己的。
中了,他能感覺槍已貫穿對方的胸膛……
爽不過一秒嗎?不,只是一個念頭吧,他的笑尚未綻放,就定格了。電光火石之間,流彪的人頭就那么和雙肩分離了,死得不能再死!
“不笑了?”
雨塵嫌棄的一腳踢開了流彪的尸身,對著手中的頭顱談笑的說。
可惜,人戈太強悍了,人頭別說想再說一句話了,甚至連多余的一點表情都沒有。說來,也是人戈太強,才能殺的了流彪。
多數(shù)世家弟子,要么有強大的符篆,要么就有殘魂或秘招,來護身保命。平時沒什么,一旦生死關(guān)頭,那些護身保命東西都出來了,別說殺人家了,逃命就來不及的。
流彪死的就憋屈,他沒出全力,沒用大招、絕招和法器。
也死的太快了,護身保命那些玩意兒命再強大,也得有媒介和宿主支撐才起作用啊,怪只怪人戈太鋒利了,割人頭太利索。
也死的冤,雨塵的胸口不是致命之處,而是一處陷阱。
拿心臟喂招,換得近身絕殺一擊,世上只此一家也!
沒幾天,相較在藥仙鎮(zhèn)之后,他的心臟已經(jīng)演變成一個微型的小世界。
“去吃吧,記得空間戒指留下?!?p> 在雨塵將流彪頭顱一丟出,戈匕立即化作一縷黑煙撲了上去。
至此,流螢一族,百年天驕,流彪,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