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昭假裝語塞:“這恐怕不行?!?p> 不管這個偽君子什么反應,繼續(xù)道:“師父臨終前有交待,所有離開的弟子,一律不得回來。雖然明白師兄委屈,但師父的話不能違背,枉了師兄好意了?!?p> 這當然是沒有的,不過,我反正是個老實人,不會說假話。
“哎……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了。不過以后師弟有什么需要,盡管找?guī)熜?,師兄一定竭盡全力。”
離開御風武館,曾兆遠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這個傻子師弟,給自己的感覺,有點不一樣,可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來。
轉念想想,再怎么不一樣,不還是個傻子,孟九川都死了,一個傻子,一個孩子,自己最近用點手段,把武館再弄到自己手里,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如果不是當時怕自己做的事情露出馬腳,沒有早早離開武館,如果能蟄伏到現(xiàn)在,接手武館,可比現(xiàn)在這樣方便多了。
想到這里,曾兆遠又一陣氣悶,那姓秦的老頭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己幫他做了事情,都不找人幫自己收尾,早晚有一天,你秦武館也是老子的。
暢想一下美好未來,曾兆遠心情好了許多,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這偽君子能這么干脆地放棄奪御風武館的念頭,陳昭是不信的。目前這狀況,秦武館必定是想借曾兆遠這桿槍來接手御風武館。
剛當上館主就遇到這虎狼環(huán)伺之勢,陳昭覺得壓力有點大。武館人都走光了,你們接個空殼有意思么,不是說大人物眼里都沒有小人物的么……別把我這只有兩個人的小武館當回事啊大佬們……
正惆悵著呢,小師妹從后門進來了。
“那白眼狼走了?”
“走了?!?p> “跟那種白眼狼扯什么,照我說,直接打死他?!?p> “姑奶奶你這脾氣得收收了,咱們要弄他,也得先茍一陣啊……”
“那是什么意思?”
“狗……”孟多多想到的是動物……
“哦哦?!标愓堰@才反應過來:“就是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忍辱負重一陣?!?p> “茍且偷生啊……聽著真憋屈,成吧……到時候咱們連本帶利都收回來!”經歷生死大事,孟多多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這時候也只能先這么安慰著自己。
“那走吧,先去趟衙門,把武館重新登記一下。咱們再合計合計怎么慢慢發(fā)展起來?!?p> 這幾日,陳昭了解到,武館與江湖門派不同,它名義上在江湖,實際上受官府管制,朝廷認為他們是江湖勢力,江湖人則認為他們是朝廷走狗。
“要有個車就方便多了……”梁城算繁華之地,擱到前世,應該算二線城市了。
“咱們武館原來還有幾輛馬車……”孟多多隨口接話,說到這才覺生氣,不再往下說。那幾輛馬車被喂馬的弟子走的時候給帶走了。
陳昭想的可不是馬車,也沒法解釋,這時見孟多多生氣,寬慰道:“沒事,咱以后再搶回來?!?p> 孟多多只是點點頭,沒應聲。
兩人步行兩刻鐘才到衙門,找到了執(zhí)班的小捕快。小捕快明顯認識兩人,見兩人進來笑呵呵道:“我們趙捕頭叮囑過了,等你們來。你們先坐,我去喊他?!?p> 這兩天,陳昭盡量回憶起了不少東西,比如這位捕頭名叫趙進,私下一直對自己這個無名小卒態(tài)度不錯。以前那個榆木腦袋只以為是這位捕頭人好,現(xiàn)在想想,人家是各家館主見了都要禮敬三分的人物,怎么會單獨對你態(tài)度不錯,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而這個問題,陳昭猜測應該和自己的家世有關。這么一想,貌似自己這家族,來頭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啊……
正胡想之際,沉穩(wěn)魁梧的趙進一人走了進來。點頭示意之后,隨手把門關上。兩人剛要起身,趙進示意他們不必,隨即自己也坐了下來。
“剛才方捕快說捕頭特意叮囑過,多謝趙捕頭記掛了。我們今天過來是準備……”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趙進并不客氣,直接打斷了陳昭,道:“這些不過小事情。不過我要問一句,小兄弟當真要接這武館么?”
這人也太直接了吧,讓經歷了穿越這種大事的陳昭都有點懵:“趙捕頭言下何意,還請明示?!?p> 趙進沉吟片刻,道:“孟館主過世,御風武館已經名存實亡,你沒有學到御風刀法的精髓,”轉頭看了看孟多多,繼續(xù)道,“多多現(xiàn)在也年紀尚幼,你要如何撐起這份產業(yè)。”
孟多多聽趙進說話直接,又多是貶低之語,臉色有些難看,但礙于身份,只能忍下來。陳昭卻覺得這位趙捕頭直來直去,是真心實意。
他思量片刻,面露無奈之色,道:“我們也知此事艱難,可師父待我恩重如山,這畢竟是師父留下來的產業(yè),我們就算不能發(fā)揚光大,至少也要盡自己一份力?!?p> “坊間傳聞,你家中頗有些產業(yè)勢力,要報恩方法也多,何必只尋這一條死路。又或者,你回家中借些力量,不比現(xiàn)在這樣要容易?!?p> “這……”陳昭一時語塞,我也想啊,我特別想,我還想直接回家養(yǎng)老,過點斗雞遛狗的生活呢,可是我對自己家族了解,說不定還沒您多呢。這兩日里他嘗試回憶,但也只是最近一年的事情清楚了一些,再往前,時間越久就越模糊,連自己家在哪都記不清楚,真是個悲催的事情,他之前還想著這幾天能多回憶一點,回去借點力量,現(xiàn)在看來,暫時是沒戲了。
“只是男兒在世,當要自強不息,怎么能凡事靠家族長輩。只是最后若事不可為,小弟也會考慮的?!?p> 這話既回答了趙進的問題,又說明了自己確實是有背景的,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啥背景,可如果能通過趙進這邊傳出去,自己重振武館的阻力應該會少一些……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勸了。我還有些公務處理,剩下的事情讓小方來給你們處理好了?!?p> “趙捕頭慢走?!标愓延挚蜌饬艘痪?,起身送主人。
不多會兒,小捕快進來,這小捕快名叫方渺,給陳昭登記也是辦得麻利,直到臨走,忍不住好奇心問了一句:“昭哥,你跟趙捕頭是怎么認識的啊。我們捕頭似乎很關心你們?!?p> “只是我與趙捕頭意氣相投,趙捕頭也是見我不成器,對我頗有照顧。”
“昭哥兒只比我大個兩歲,就敢做這一館之主,憑這份心性,昭哥兒日后必是人中龍鳳?!?p> 小捕快來這里的時間不久,但也八面玲瓏,聽音知意,知道這位眼前這位小哥和自己的頂頭上司關系不錯,心中暗記以后盡量拉好關系。據說自己這位上司也是背后有人的,來這城里當個捕頭,不過是走過場,以后還要再往上升的……
回到自己房間的趙進,馬上研墨鋪紙。
“報:陳少爺今日登記武館之事,決意維持武館經營。在下與之交談片刻,覺陳少爺頗有進步,已經心機,依舊良善。只是經營武館之事,尚不在陳少爺能力之內……”
小半時辰之后,信件封好,又匆匆離開。
離開公衙之后,陳昭和孟多多又往城外走去。
“咱們武館要發(fā)展起來,首先得有徒弟弟子,現(xiàn)在城中想要孩子習武的家庭都認為咱們武館沒落,很難再招到弟子,所以咱們去城外找些窮孩子來做弟子,這樣武館也算有個樣子了?!?p> 陳昭把剛買的糖葫蘆遞到孟多多手里,沒耽誤他給眼前的小師妹解釋自己的想法。孟多多一口咬下半個山楂,有些不以為然地道:“城里的人有錢,交得起學費,城外那些農戶長工的孩子都得去做工,就算有時間來學武,我看也難交得起學費?!?p> 這兩天,陳昭也已經重新統(tǒng)計了一下武館的現(xiàn)有資源,所處狀況。順便深入研究了一下自己帶的這個什么系統(tǒng)。已經有了大致想法。
之前那個榆木疙瘩沒學到刀法精髓,學武不是看一下功法秘籍就能自行上手的,他現(xiàn)在雖然繼承了部分記憶,可想要學好,還是得有個人教,雖然只是看了看還沒用過系統(tǒng),但想來這種主角才有的東西,應該能幫他解決問題。所以現(xiàn)在……不管怎么樣,先收兩個徒弟,混點師徒值再說。
他當然不可能把自己有系統(tǒng)這事告訴小師妹,當下半哄半騙道:“咱們還有積蓄可以撐一陣子,咱們這次收徒弟,只收兒徒,等他們練起來了,讓他們想辦法賺錢去?!?p> “徒弟就徒弟,怎么還有兒徒一說?”孟多多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這個兒徒啊……就是把徒弟當兒子一樣對待。咱們養(yǎng)他們三年,傳他們武藝,包他們吃住,不收分文。等三年一過,他們就給咱們效力三年,這三年他們賺的錢全得交給咱們,一個子不能留。然后就是三節(jié)兩壽,他們還得孝敬咱們。平時待咱們也得像對待親爹親娘一樣,當然,咱們對他們也得像親兒子。當然了,你師哥我還沒老婆,兩壽就算你一個吧?!?p> “沒想到師哥你竟然對我一個小姑娘有想法……太可恥了……”
天地良心,我沒往那方面想啊——陳昭欲哭無淚,我雖然舔過紙片人,可我不是前世那些蘿莉控的死宅啊……
另外,小師妹你這反應也太冷淡了吧……你有這想法,也至少假裝不好意思一點啊……
陳昭當然不會把小師妹的反應歸為自己魅力點沒加滿,只當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