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找到葉沉沉的時候,少女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擂臺上的比試。她懷著并不強烈的好奇心跟著小廝穿過人群,看到了昨天被她打得鼻青臉腫的張宗根。
她看著他給了小廝二兩銀子,待后者眉開眼笑的離開后,她才撇著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壯漢:“有什么事嗎?”
張宗根低著頭,繃著嘴,看上去有些為難,待葉沉沉問話后,他顯露出莫名的焦躁,“啊,算了!反正都把你喊出來了?!惫媚锔雍闷媪?。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實力不凡的少女,“今天我?guī)煾敢完愷^主切磋。想請陳館主手下留情!”又補了一句,“陳館主若能不傷到師父,”他語氣加重,“在下感激不盡!”
這……葉沉沉瞬間明白了原委,但她還有些困惑,“怕受傷的話,不比就是了嘛。”
“若能不比,我又何必來求葉姑娘……”他似有難言之隱,把頭扭向一邊:“總之,姑娘心地善良,請一定幫在下跟陳館主說說情。”
“別給我灌迷魂湯啊。昨天打你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善良?!比~沉沉給了他一個白眼:“再說了,你讓我?guī)兔?,總得把原因說清楚吧?!?p> 到這份上,張宗根是真的為難了。和秦武館的事情怎么好說出來??烧埲思沂窒铝羟椋偟媒o人家個理由啊……他就站在原地,怎么著怎么難受,急得面紅耳赤直撓頭。
“不說我可走了啊?!比~沉沉作勢欲走,他趕忙攔?。骸皠e,別!”
“那就說唄?!比~沉沉雙手抱在胸前,斜著身子擺出一副無所謂又不耐煩的樣子。張宗根自知沒有辦法,一咬牙一跺腳道:“豁出去了!”
他說:“和陳館主比試是秦武館指使的。若是不比,”既然說了,就無所顧忌了,他直呼其名說,“秦武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p> “哦……”葉沉沉恍然大悟,她心思機敏,馬上回答對方,“我可以試著勸一下師父,成與不成還在兩可??扇羰浅闪?,你要如何報達?”
“甘愿為姑娘當牛做馬!”張宗根毫不遲疑地回答。
葉沉沉兩眼一翻:“我可不需要別人給我當牛做馬?!彼f,“不如你到御風武館來做弟子吧?!比绻愓言谶@里,定會贊一句“知我者葉沉沉也”。
“這……”準備給人當牛做馬的硬漢卻在此時猶豫了,他為難地解釋,“我是師父的親傳弟子……”
“哦,那就算了。我回頭讓師父下手重一點?!彼此茻o聊地揉搓著掌心不管對方作何反應:“雖然死不了,不過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應該不成問題。”說完,她用眼神余光瞧了張宗根一眼。
“你!”張宗根已經(jīng)由卑微為難變?yōu)閼嵟?,他幾乎吼著說出來:“你怎么可以這樣!”
“不然怎樣?”葉沉沉態(tài)度急轉直下,她變得鄭重而憤怒:“如果不是師父剛才展露出實力,你會來求我?如果師父未到八層,那死的就是我的師父了!”她逼近壯漢,看上去反比對方高出一頭,她不肯罷休,咄咄逼人,“你們既做了秦武館的走狗!還想到我們御風來討好處?是你蠢,還是我傻?”
“這……這……”張宗根這了半天沒這上來。師父與自己每日拼命習武又以低調自處,以免引起旁人注意,當秦武館以一部刀法為價請師父去打敗陳昭的時候,他們都知道,機會來了。師父這么做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師弟師妹,為了懷仁武館!他從未想過,師父所做的一切,會傷害到別人——或者說他意識到了,但在有意無意間又忽略掉了。
可是現(xiàn)在……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正確,懷疑自己是否是正義的一方。他不愿去想,可是不得不想,他痛苦地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他雙手抱著腦袋,用力地揪自己的頭發(fā)。
少女沒有離開,也沒有勸阻,她站在旁邊像一個旁觀者般冷笑——她鄙視這種人。
突然,張宗根停下了動作,他雙眼腥紅地盯著葉沉沉,用他渾厚的嗓音肯定地說:“我答應你!只要師父不受傷,我就去做御風武館的弟子!”
“早答應不結了?!鄙倥直梢暳艘幌逻@位“大叔”。
孫大海無疑以慘敗告終,只兩招便被對方一腳踹下擂臺,在擂臺下打了個滾灰溜溜地跑掉了。這一幕引得眾人哄笑。他卻暗自欣喜——二百兩銀子到手,沒受傷。
自此開始,武會的挑戰(zhàn)漸漸恢復了往年的感覺——八大的館主保持氣度,不下重手。偶有普通武館中八層的館主上來挑戰(zhàn),氣氛會變得緊張一些。但依舊無人挑戰(zhàn)陳昭,他是一個未知數(shù),誰知道還有沒有隱藏實力。如此也達到了穿越者的目的,能近距離安靜地看人比試,果然比在遠處舒服。
待日頭正中,上午的挑戰(zhàn)結束,依舊無人能撼動八大任何一個武館的地位。葉沉沉趁機將懷仁武館的事情告知。
孟多多無語地看著兩人興高采烈地討論又多了一位實力不凡的弟子,終于忍不住吐槽:“大師侄,你跟你師父學壞了……”
更讓她沮喪的是大師侄的反應,葉沉沉鄭重地點頭,然后對陳昭說:“師父。你以后要教我點好?!?p> 穿越者熟練地引開話題,“秦武館可能會再找其他人來對付我們,大意不得啊?!?p> “你上午露這么一手,不至于再有人不開眼的挑戰(zhàn)你了吧?”葉沉沉對此表示懷疑。
“說不好?!标愓逊治龅?,“畢竟秦武館勢頭正盛,沒人愿意觸他逆鱗,只要給的好處足夠……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我在后天境八層也是十分強大的存在。”
話一說完,陳昭便笑著把人甩在了后面,即便三人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奇怪用詞,可最后這句話還是讓他們感覺哪里不對——十分強大的存在——好像有點傻氣。
你們當然不會知道“中二”這種詞匯,更不會知道還有“高出一大截”、“恐怖如斯”這種尷尬成梗的網(wǎng)文用語。陳昭給自己找了點別人不知道的樂子。
破重圍
說實話,我早就后悔用兩個字來當章節(jié)名了……還是《自由之民》的章節(jié)名風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