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不急著回答,反而拉著唯苡徑自坐了下來,才看向李桓,道:“一切如你所愿?!?p> “至于賢太妃的母家,我作主抄了他們的家,所得財物悉數充入國庫,一干人等發(fā)配邊疆?!?p> 李桓拱了拱手,誠懇道:“多謝公子?!?p> 白陌頓了頓,又問:“我對賢太妃母家的處置,你可有不滿?”
李桓當即搖頭,道:“公子處理得甚好,李桓感激不盡。”
唯苡認同地晃著腦袋,對皇上有異心,對朝廷不忠之人,必得嚴懲,需殺一儆百。
三人拋開朝廷中的種種,趁著窗外的月色,飲茶閑談,好不愜意。
然而,愜意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夜色已濃,便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李桓親自送白陌與唯苡出了木屋,目送著他們倆人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轉身進了屋里。
他忍不住問了褚曈一句:“唯苡姑娘可是公子的同路人?”
褚曈保持著一貫的滴水不漏,說道:“是否同路人,公子自己心里知道即可?!?p> 李桓搖了搖頭,嘟囔著:“我怎么就忘了呢,這人嘴硬得很,可別想從他口中得出點什么東西?!?p> ……
轉眼間,冬去春來,春走夏到,一晃眼,唯苡到凡間已滿一年。換言之,她與白陌已相知相伴了一年。
在相伴的日子里,倆人幾乎如影隨形,在外人眼中已然是一體的。
這日,唯苡在白陌上早朝的空隙,替他擺好了桌上的奏章。然而,她畢竟不常做這事,手腳不夠靈活,沒一會兒手肘碰到了整好的奏章,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
聽到聲響,田公公按耐住欲沖進去的侍衛(wèi),自己率先進去一看,見無事連忙退了出來,好讓蠢蠢欲動的侍衛(wèi)可以安心。
知道自己差點搞出事來的唯苡,尷尬地笑著,趕忙拾起地上的奏章。她一連撿了好幾本的手在觸碰到一本攤開的奏章時驟然一滯,臉色跟著沉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唯苡才緩過神來,難掩失落地把掉在地上的奏章?lián)旌脭[正。
做好事情的唯苡,心里卻騰起了一股欲蓋彌彰的感覺。她落寞地垂坐在案桌邊上,目光渙散地陷入了沉思。
其實,她又能怪誰呢?明明一開始說的便是“各憑本事”啊,是她愈來愈失了分寸,愈來愈忘了自己的本分,所以現在能怪誰呢?
難道要責怪白陌為何不與她這般忘了自己的執(zhí)著,忘了此行的目的?
答案是不能。
因為最先放下戒備的人,沒資格責怪他人。
白陌下了早朝,一踏進壽卿宮的正殿,看到的便是唯苡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他疾步上前,在唯苡的跟前蹲了下來,與她目光平視著。
白陌望著她眼底的空洞,深吸了口氣,強壓住內心的刺痛與不安,緩緩問道:“唯苡——你這是怎么了?”
聽到“怎么了”的唯苡,眨了眨眼,瞬間淚如雨下,那一滴滴淚水仿佛流進了白陌的眼底,灼痛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