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認主
“確定,不換了嗎?”
平胸的女祭祀米塞娜好心的提醒可憐的楓丹男爵,提醒他不要一時暈了頭,作出了錯誤的選擇。要知道家族試煉的失敗者還能獲得楓丹家的獎勵,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
“是的,不換了?!泵啡{斯將手心的小瓶子遞了過去。
“這是一個煙鬼的遺物?!逼叫氐呐漓雵@了口氣,好似探尋的目光希望楓丹男爵立刻改一個主意,這樣的骨池最大的可能就是召喚出一個煙鬼,煙鬼難道用香煙將敵人熏死嗎?
悠悠轉(zhuǎn)醒的西爾維那靠在丈夫阿文蒂諾的身上,臉色蒼白,嘴角滲出淡淡血跡,“你沒有和梅塞納斯講過嗎,那是你們家族從來沒有人選過的骨池,雖然蘊含濃烈的亡靈氣息,卻無法和埋骨之地建立聯(lián)系。”
“沒有!”阿文蒂諾英俊的面孔因為痛苦而扭曲,如果妻子失去了一半的精神力換來的一次選擇機會,只能拿到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煙鬼的遺物,他怎么甘心。
“父親大人!”阿文蒂諾忍不住祈求高臺上的楓丹大公。
“閉嘴,阿文蒂諾,這是楓丹家的試煉,你想要在所有人面前丟臉嗎?”羅慕洛嚴厲地斥責他的幼子?!斑@里不光有領(lǐng)地的子民,還有永恒之城的貴客,你在說話之前,有想過你的身份嗎?”
羅慕洛的目光落在身邊的公爵夫人身上,只見格里高利家的小公主抱著一只雪白的貓,白皙秀氣的下巴高高地揚起。
“來自遙遠東方的鼻煙壺,某個煙鬼的遺物。”
梅塞納斯摩挲著手中的小瓶子,使勁地擦拭著上面凸起的兩個小篆,“豐都”。
這TM是怎么回事,這里怎么會有漢字。
梅塞納斯心中翻涌,那一顆剛剛?cè)诤贤瓿傻撵`魂,來自飲酒過量的徐林仿佛要分離出來。就在此時,他摩挲著鼻煙壺的手指一陣刺痛,鮮血頓時染紅了手心的小瓶。小瓶仿佛張開嘴巴,貼在手指的傷口上,猛的吮吸鮮血。
可憐的梅塞納斯頭一偏,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梅塞納斯不知道的是,刻有漢字“豐都”的鼻煙壺放出幽暗的黑色光華,將暈迷的楓丹男爵罩住了,幽暗的黑色光華越來越濃郁,逐漸升高。這光華升高到白骨斗獸場的上空時,終于不再升高,然后開始翻騰,恍惚之間,一座高大的城市若影若現(xiàn),黑色的城墻高大厚實,城墻上白骨番旗獵獵作響。在城墻后面,坐落著許多森嚴的高大閣樓。
“認主,認主了?!毕柧S娜高興地拍手起來,提醒她的丈夫。
“沒用的。”羅慕洛嘆息一聲,“這個鼻煙壺在楓丹家已經(jīng)幾百年了,它蘊含的亡靈氣息非常濃郁,可是沒有人知道該如何使用?!?p> 有許多從空間縫隙而來的物品蘊含著驚人的亡靈氣息,卻無法和埋骨之地產(chǎn)生聯(lián)系。梅塞納斯選中的鼻煙壺就是其中之一。
梅塞納斯清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身體被掏空了。白骨斗獸場仿佛沸騰了一般,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認主儀式的普通民眾興奮之情洋溢在臉上,楓丹領(lǐng)地的子民們自豪又驕傲,楓丹領(lǐng)地之外人們則對楓丹領(lǐng)地的敬畏又增加了幾分。
骨池的認主場面非常的罕見,普通的骨池沒有這么大的動靜。比如西利烏斯剛剛得到來自精靈王庭的骨池,女神的桂冠。也不過是在戴上頭頂?shù)臅r候,枯萎的月桂樹枝生出嫩芽。
如果說發(fā)生在梅塞納斯身邊的一切是火山口的硝煙,那么梅塞納斯的內(nèi)心就是火山的內(nèi)部了,此刻無數(shù)熾熱的巖漿正在翻騰。
鼻煙壺在吸收了梅塞納斯的鮮血之后,將他拉入了豐都城,就是傳說之中的那座鬼城。
汪汪汪…...
梅塞納斯來不及整理雜亂的思緒,就被一陣急促的狗叫聲驚醒。
“死狗,該死的老狗一把年紀了還不知道收斂,見到母狗就想往上爬,遲早要死在母狗的肚皮上?!泵飞忱锬茸プ∈种械睦K子不放手,眼睛卻盯著高臺下一個抱著一只雪白小犬的貴婦人。
那貴婦人一身雪白的的帕拉如煙似霧,臉蛋俊俏,身段風流,此刻她聽到公爵夫人指著老狗罵老公爵的姿態(tài),順帶著將她也波及到了,霎時氣得臉龐通紅,渾身發(fā)抖。
這位名叫喬伊娜的貴婦人是楓丹領(lǐng)地享受清譽的寡婦,丈夫在一次戰(zhàn)役之中為黑暗帝國捐軀。這樣的行為,他的家眷在楓丹領(lǐng)地一直以來都受到各方面的優(yōu)待,就比如這次楓丹家族的試煉,就給予喬伊娜高臺之下,近距離觀看試煉的機會。
面對公爵夫人的刁難,她卻是毫無辦法。整個楓丹領(lǐng)地,都領(lǐng)教過格里高利家的小公主的刁蠻,就比如楓丹公爵,此刻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正視前方,正在研究鼻尖上的一粒微塵。對四周發(fā)生的事情,充耳不聞。
“死狗,別叫了!”梅沙里娜狠狠地踢了腳下的黑狗一腳,不曾想這一腳卻提松了黑狗脖子上的鎖鏈,也許這鎖鏈早就松了,只不過現(xiàn)在才掉下來??傊舴蛉艘荒_之后,黑狗就從高臺上跳了下來。
高臺之下的喬伊娜眼看著黑狗沖下高臺,朝著自己撲了過來,頓時手腳酸軟,她不止一次見過黑狗,知道大公家的狗是什么德行。這個時候,喬伊娜懷抱里的小狗稍微一掙扎,就掙脫了主人的懷抱。
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兩只狗在斗獸場相見,分外興奮。一時間你追我趕,汪汪汪,亂叫。惹得看臺上的人們指指點點,嘻嘻哈哈。
“你看那死狗,什么德性,遲早要死在外面?!泵飞忱锬日f著卻盯著楓丹大公。
喬伊娜又急又燥,不停的呼喚自己的愛犬,不過那呼喚聲卻被四周的嬉笑聲淹沒。
兩只狗打鬧著,最跑著,不知何時,黑狗跑到梅塞納斯的身邊,翹起一條腿,朝著楓丹男爵的腳下尿了一泡尿。
“該死的,你往哪里尿呢!”
梅塞納斯飛起一腳,將黑狗踢得汪汪汪直叫。
“放肆,憑你也敢踢它。”梅沙里娜臉色鐵青,朝著梅塞納塞一聲怒吼,只見她身邊的護衛(wèi)展開雙臂,從高臺上一躍而下,一腳踢翻了楓丹男爵,抽出冰冷的長劍,抵著梅塞納斯的咽喉。
“這狗我能罵,我能踢,我能打,你卻罵不得,踢不得,打不得?!泵飞忱锬日酒饋硪蛔忠痪渎卣f了出來。
梅塞納斯羞愧的想要第三次暈倒過去,不過可惜他現(xiàn)在異常的清醒,感覺自身與整座白骨斗獸場融為一體,四周發(fā)生的事情,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
那種被人踩在腳下的屈辱,像一陣電流,沖刷著梅塞納斯的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