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意從昨晚等到清晨直到下午,向以慎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早上如她所想的,他和黎文晴確實放了個重磅炸彈出來。
黎文晴出道以來熱度就不低,這次借著向以慎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收獲了一筆熱度。媒體、粉絲和公司都利用這則新聞拼命地宣傳黎文晴發(fā)行的新歌、參加的節(jié)目跟各種精修美圖。
“氣質(zhì)清冷黎文晴,絕美歌聲天籟音”這樣的熱搜一條接一條,給她賺足了曝光度。
又是那種男女通吃的長相,大眾接受度都很高。
不像上次她跟向以慎那樣,被媒體打上“其貌不揚的素人”、“利用粉絲經(jīng)濟賺錢”、“心疼向以慎粉絲”和“地下戀情”這些難堪的標簽。
這次他和黎文晴的新聞稿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音樂才子情定繆斯女神”等等這樣的導向。
在這之中也混雜了不少指責向以慎私生活混亂,緋聞密集熱衷炒作這樣的文案,對他的形象確實有一定損傷。
但黎文晴那邊卻是零負評的大好光景。
這種一面倒的形勢下,巧的是雙方都遲遲沒有發(fā)澄清聲明。
顧知意不想做一個管得緊的女友,更加清楚自己是在跟藝人交往,這中間有許多許多的無可奈何。
但比起昨晚的不愉跟傷心,現(xiàn)在擔心他的成分更多些。
算了,什么自尊不自尊的,她本來也不是那種喜歡冷戰(zhàn)的人。
索性拿起手機,熟練地按下那幾個號碼,接通的一瞬間她想都沒想地就張口:“向以慎,你還好嗎?”
“知意嗎?”對面?zhèn)鱽淼氖撬熳R的女音。
她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起來,電話那頭的聲音怎么聽都像是林若的。
“你找阿慎嗎?他在工作,手機沒帶進去?!?p> “這樣啊……”她猶豫地回答,心被揪得緊緊的,有發(fā)高燒時候那種燒心的感覺。
林若好像聽出了她悶悶不樂的語氣,友好地說道:“我是被Lisa叫過來的,辦公事而已。你可別多想啊。”
她一下子被人看穿的窘迫讓自己燒紅了臉,口齒不清地回復:“我……我沒有……”
“阿慎最近可能會忙一點,各種各樣纏人的事情都來了。你就體諒他吧?!?p> “我知道了?!?p> 她木著腦袋掛斷了電話,呆呆地盯著電話時長,仿佛剛才的一切是在做夢。
林若……
Lisa喊去的?為什么呢?她Lisa也知道林若是向以慎交往過的對象啊,兩個人不是怕傳緋聞一直避嫌嗎?
辦公事。
他們一個是歌手,一個是演員有什么工作是要一起做的呢?
錄節(jié)目嗎?一起拍雜志?還是廣告?
她知道,自己是從林若那里把向以慎搶過來的。
他們原本是相愛的……
她是橫插一腳的那個……
他們本來是很登對的一對……
現(xiàn)在也還很友好地相處嗎?林若還是叫他“阿慎”,似乎心無芥蒂的樣子,對她的態(tài)度也很平和友善。
林若為什么會拿著向以慎的手機,接他的電話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林若對他親密的稱呼和口吻而感到不舒服,還是對于直面他曾經(jīng)交往過投入過感情的高質(zhì)量前女友覺得愧疚和自卑。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火辣辣地燒得厲害,連帶著整個胸膛都像被嫉妒之神扔下了一顆火種那樣燒成了烈火。
可是又不斷地自我詢問著——她應該生氣嗎?有資格不開心嗎?林若都大度地和她相處,她還可以這樣吃醋嗎?
顧知意迫切地想要見到那個人,那個占據(jù)她心房的男人。
她知道,這一刻,縱使她心里有很多委屈、不滿和矛盾,可是只要他一句安慰、一個眼神和一個擁抱,這一切都能煙消云散。
她從沒有哪個時候像現(xiàn)在這么沖動過,抓起鑰匙和手機,踉踉蹌蹌地就出了家門,攔了輛出租車就往聚星公司大樓過去。
走到大門的時候她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下了,沒有工作卡她是進不去的。
她著急地打給了方又禮,那邊不知道為什么也是忙線。
Lisa的電話也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顧知意也沒有正當理由解釋給保安聽,前臺又一直不相信她編出來的有預約的謊言,沒有人愿意打電話上去跟向以慎工作室的人核對。
她轉(zhuǎn)過身去的時候并沒有聽到那兩個前臺小姐交頭接耳的閑話:“這好像是向以慎之前那個緋聞對象吧?”
“咦?你這么一說長得是挺像的?!?p> “拍張照吧,說不定可以賣給記者當獨家呢。”
“好好好,在拍了!哎只有側(cè)臉,不過應該也夠了吧?!?p> “嘻嘻……”
她無精打采地坐在大樓右轉(zhuǎn)角的臺階上,想著過一會就能打通他們的電話了吧,又或者是他工作結(jié)束了總會出來吧。
在這里蹲點死守的想法盤踞了她整個大腦。
坐在冰涼的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手機突然有電話撥進來。
她反應很快,想都沒想就接通了,興奮地說:“喂?”
“顧知意!你怎么回事?!不是讓你下午三點來希羅書店走一下簽售會流程嗎?你人死哪里去了?”
她才想起來昨天媛姐來家里提醒過她這件事。
顧知意蒼白著小臉站起身,看了看大樓門口又握著手機,抱歉地說:“對不起啊媛姐,我給忘了。我馬上過去?!?p> “十分鐘之內(nèi)給我趕過來,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p> 她把手機揣進兜里,眼淚都快溢出眼眶。
方又禮和Lisa都不理她,向以慎也沒有出來,她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顧知意伸手擦了一下眼角,把淚水憋回去,迎著風跑到路邊坐上了一輛空車,報了希羅書店的地址,就一臉要哭不哭地去了那邊。
到書店之后,她被媛姐架著跟書店工作人員和司儀道了歉,又被媛姐臭罵了將近五分鐘才開始過流程。
她記憶力很好,昨天看了兩遍材料就知道了。
她要做的事情不多,就是先配合司儀介紹一下新書,再跟讀者互動交流回答一些他們的問題,最后乖乖給到場買新書的讀者們寫To簽就好了。
所以這次流程走得挺快的,不到一小時就完整地來了兩遍,那些設計過的臺詞她也背得很好。
見到她沒再出什么岔子,媛姐也沒有再數(shù)落她。
兩個人一起從書店里出來的時候差不多是飯點了。
媛姐看她臉色不好,以為是自己先前話說太重了,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請她吃飯,卻被她一口謝絕了。
她揚起小臉,勉強地笑了笑:“我還有事,就不吃了,謝謝媛姐,不關(guān)你的事的?!?p> “小意?!辨陆愫白∷澳悴皇钦娴臑榱藢憰ジ蛞陨鞒臣芰税??娛樂圈就是那樣的,你別太當真?!睆念欀膺M書店那一秒她就看到了,她腳上穿著的是室內(nèi)拖鞋,顯然是失魂落魄跑出來的。
畢竟對方是她帶的作家的男友,兩個人的感情對于作者來說是最能影響到成稿文字的,于是對向以慎也關(guān)注了起來。
誰知顧知意還是搖搖頭,笑容很生硬,像哭臉似的卻還是彎起嘴角不想讓媛姐擔心:“不是哦。我先走啦。”
她禮貌地揮揮手,轉(zhuǎn)身走進了暮色里。
媛姐看著顧知意一個人離開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她身形好像有點單薄,隨時都會跌倒似的,佝僂得有點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