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三叔傅灃來到自家莊子,傅曉鞍望著眼前這幫孔武有力的鐵匠。西北的秋天,秋風一起,還是頗為寒冷的。
而這群常年與火爐為伴的鐵匠卻似感受不到寒冷,身穿方便活動的短褐,與同伴交談著。不知傅家把自己等人召集來干什么。
“諸位想必心中都有疑惑,不知我傅家召集諸位與此是為了什么。小子傅曉鞍,是將諸位請來的人。小子無禮,斗膽問各位一句,我大宋兵甲與西賊對比,如何?”
諸位鐵匠互相看看,滿臉疑惑,議論紛紛。一是不知道這自稱是請他們來的傅曉鞍是誰,為何傅家會讓一年幼小子出面。二是,誰不知西賊兵甲比本朝銳利,這還用問?
“自然是西賊兵甲更利,不知小官人有何指教?”
說話的是一年長老漢,似是在這群鐵匠中威望頗高。他站出來說話,其他鐵匠都停下交談,豎耳聆聽。傅曉鞍拱手行禮相問:
“敢問老丈姓名,這西賊兵甲更利卻是因何?”
“不敢受小官人禮,小老兒姓李名鋒,延安人士。這西賊兵甲銳利天下皆知,想必是鍛造技術更厲害吧?!?p> “西賊的鍛造技術本朝不是沒有得到過,為何西賊用便好,我朝用便差?”
“大概是西賊保密做的好,重要工藝沒有流傳出來?!?p> “李太公就沒想過是原料問題嗎?”
“原料?這西賊鍛造用的鐵和本朝的鐵并無差別啊。礦石也是同樣的礦石。”
傅曉鞍搖了搖頭,還是民智開的不夠啊。宋朝已是最愛鉆研技術的朝代,卻還是局限于自己接觸的東西。
“李太公便沒想過就是這礦石出了問題嗎?”
“礦石出了問題,這?”
李鋒打了一輩子的鐵,兵器也造過,農具也打過。對于大宋兵甲比不過西夏也是憤慨過,卻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說西夏有其獨有的工藝沒有流傳出,有人說是水質問題。如今聽到傅曉鞍說礦石出了問題,卻是第一次聽聞。
“還請小官人細細說來!”
感覺自己站在解決這個困擾大宋鐵匠多年的問題大門前的李鋒,卻是不顧及年齡之差,行出大禮向傅曉鞍請教。其他鐵匠也是隨之行禮,齊聲詢問:
“還請小官人解惑!”
傅曉鞍卻是生受此禮,非是狂傲。而是因為知識是無價的,自己受這一禮不是自己受的,而是替夢中那群為了中國鋼鐵產業(yè)奉獻了終身的礦石學家受的。
“我大宋的鐵礦出產的皆是貧鐵礦石,一塊礦石含鐵不過四中之一,其他都是雜質。如此礦石煉出來的鐵同樣雜質頗多,打造農具尚可,打造兵器自然比不過西賊富礦石打造出來的兵器。此次召集大家來,也是小子得到一批西賊礦石,想請諸位打造一批刀劍,用以防身?!?p> 對于眼前這群完全沒有接受過后世教育的人,傅曉鞍自然不會去說什么碳含量,硫含量,而是選擇用雜質一言帶過。
“萬萬沒想到,卻是礦石出了問題!今生得解惑,幸甚,幸甚!”
當聽到傅曉鞍一語道破其中奧妙,李鋒等人恍然大悟。原來不是我們技術落后,而是原料比不上西賊。當聽聞傅曉鞍有一批西夏礦石,還要請他們打造兵器,一個個都是坐不住了。
李鋒更是一把拽住傅曉鞍,就好像是傅曉鞍是那批礦石。好在傅曉鞍也是看出他們的急切,出言說道:
“諸位勿急,礦石就在那,跑不了。我這便命人帶各位去。巖哥,勞煩你帶諸位匠工去倉庫?!?p> 因縣城一行辦事有理有據(jù)而出彩,被傅曉鞍從大伯娘裴淑華那討要到身邊的裴巖忙答應道:
“是,少爺。諸位,請隨我往這邊來!”
一行人急匆匆的離開,傅曉鞍和一直站在一旁為傅曉鞍鎮(zhèn)場的三叔傅灃道別,準備回演武場繼續(xù)習練。卻被一常在老太公身邊服侍的男仆攔下,說老太公要叫他。
先被帶去換了一身新衣服之后的傅曉鞍,直接被帶到傅太公面前。卻是一臉茫然,不知發(fā)生何事。只見傅太公與一中年男子交談甚歡,當見到被帶進來的傅曉鞍,中年男子卻是停下話語,仔細打量著對著傅太公行禮的傅曉鞍。
“爺爺安好,貴客安好,不知喚孫兒前來所為何事?”
傅曉鞍行禮完畢,卻見自家爺爺指著自己對著中年男子說道:
“這便是吾家麒麟子,也是曹賢侄你要看的人!”
“雖然年幼,不失禮節(jié),儀表堂堂,看身架也是在日日習武吧?聽聞現(xiàn)在賣的極火的無色琉璃和“塞下”酒都是出自他手,就是連官家都極為喜愛的足球也是他規(guī)劃的?果真不負欽之公名號,世叔教孫有方啊?!?p> “哈哈哈,賢侄謬贊了!安兒啊,這沒有你的事了,你去習武吧?!?p> 傅太公雖嘴上說是謬贊,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怎么也藏不住。先揮手讓一頭霧水的傅曉鞍退下。又轉身對著曹姓中年人說道:
“怎么樣,曹賢侄,我家安兒長相一表人才,文能提筆寫詞,武能上馬揮锏。論能力,年方七歲便制作出日進斗金的無色琉璃。配你家千金可行?!”
望著突然老不羞的傅太公,曹格卻是無奈苦笑。傅太公與父親曹評年輕時便交好,論輩分是自己的叔父,自己自然不敢在長輩面前失儀。
“如此便說定了,此次便讓曉鞍隨我回汴梁。先求學,待大些便下禮定親?!?p> “好,一言為定。我這便讓家中準備,待你過幾日辦完事情,讓安兒隨你去汴梁!”
尚不知自己露了一面便被定下婚事的傅曉鞍,此時正在交待裴巖一定要招待好這批鐵匠。同時派家生子去給鐵匠當學徒,在沒法大批量,工業(yè)化煉鐵之前,就靠這群鐵匠儲備知識,積累經驗了。
交待完事情,閑下來的傅曉鞍卻是思考起剛才爺爺招自己去見的事情。曹?莫不是京城曹家吧?那可是貫穿整個宋朝朝堂的將門!
莫說什么宋朝武人地位低下。那是平民子弟出身的武將,這些勛貴將門那個不是手眼通天。曹家更是其中翹楚,自家爺爺交際圈這么廣?
季夏武
落枕是真痛,碼字都困難。歪著頭碼字是真難受。 礦石問題是真的。不是宋朝鍛造技術不好,原料問題。就是到了現(xiàn)在,對于這個問題也沒解決掉,中國每年都從澳洲巴西等地進口大量的富礦石 北宋武人地位低下是相對的,那些勛貴將門出身的武將每一個好欺負的。而像折,種這種地方將門更是自主權大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