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戲

　　先是派人去西北替下屬擦屁股不成，途中行動又失手，如今自己政令又被打開一個豁口。而這幾件糟心事里又都有自己看不順眼的傅家參與，蔡京是一肚子悶氣。

　　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官家的態(tài)度。由此次反駁自己政令事件可以看出，官家開始對自己不滿了。

　　這才是最讓蔡京心情不好的一點，熬了許久方才走到如今的地位，可上位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位置不好坐。

　　變法派取得勝利之后開始分裂，不再同先前一樣團結(jié)一致。而官家對于變法態(tài)度又十分曖昧，中低層反對勢力依舊強大。饒是蔡京這等人物，在這個位置上也是如履薄冰。

　　自己終究是比不上王相公啊！蔡京心里再次發(fā)出如此感嘆。想起王相公面對的局面，困難十倍于己，卻依舊憑借無畏的精神踏出了變法第一步。

　　自己既然繼承王公之志，便當義無反顧的走下去。至于傅家，當下維持新黨團結(jié)，進行改革要緊。雖有舊怨，但念在那老匹夫當年也是王公支持者，此次便罷了，若有下次，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再一次堅定了內(nèi)心堅持的蔡京，揮筆寫下“一往無前”四個大字，字鋒間藏的是滿滿的決意與狠辣。

　　正與大哥準備禮物前去拜訪將門另一大支柱，高家的傅曉鞍不知道，自己暫且從蔡京的打擊名單中消失，逃過一劫。

　　率領著隊伍，來到高府門口。同樣叩門遞上拜貼，傅曉鞍卻也沒坐多久便告辭離去。高家不同曹家，除了老爺子年輕時的交情再無其他。

　　此次拜訪僅是作為一晚輩應盡之禮，想要憑此拉高家上車，卻是癡心妄想。不過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天生的階層利益讓傅高兩家很容易親近。

　　除了拜訪了幾大將門，曾祖傅堯愈的門生故就，大伯傅濱的同年好友，傅曉鞍都是一一拜訪。這文武兩面都有聯(lián)系的拜訪，彰顯出傅家隱藏勢力的龐大。

　　除了拜訪之外，傅曉鞍也被趙佶召了好幾次進宮踢球。因身材高大，力大無比，球場上橫沖直撞無人可擋，再加上長相白凈，善于畫畫，被趙佶喜愛，并賜名“小張飛”。

　　而在得曹家推薦，傅曉鞍傅曉聞二人也得以入國子監(jiān)學習。至于傅家其他小子，全都被拒之門外。傅曉聞雖然不善與文，但也是被大伯傅濱調(diào)教出來了。

　　雖比不上弟弟傅曉鞍博聞強記，但應對國子監(jiān)入門考試還是可以的。他不是不善學文，而是不喜學文。以他的天資，若是認真起來，進士不敢想，舉人還是可以考上的。

　　其他小子就慘了，西北之地本就文風衰弱，這一個個又是武人子弟。雖是在家中都上過族學，但個個調(diào)皮搗蛋，沒一個認真學的。

　　文化程度僅限于識字能讀書，傅曉鞍無法，只得拜托曹家將這群小子送去武學，才算是安置了這幫殺才。

　　這讓傅曉聞著實羨慕，但在傅曉鞍搬出爺爺臨行前交代的話語威懾下，打消了從國子監(jiān)退學轉(zhuǎn)投武學的念頭。三個月不吃肉對于傅曉聞來說，是一件比死還痛苦的事情。

　　而傅曉鞍在國子監(jiān)一開始過的卻是極為掙扎，因年齡及無功名在身的原因，兄弟二人只能與一幫子十歲以下的兒童一起學習。

　　對于傅曉聞這個意圖偷懶的憨貨自然樂見其成，但對于傅曉鞍而言卻是一種煎熬。在熬了幾天之后，再也受不了同齡人因畏懼他身高而露出的恐懼眼神，傅曉鞍向講師提出考核升學。

　　得力于曾祖傅堯愈十歲成文，二十不到登第的事跡。傅曉鞍得到這次考核升學的機會，而他也沒辜負這幫講師對他的信任，寫出了一篇令幾位考官都極為滿意的文章。

　　得以同十幾歲少年同堂而學的傅曉鞍保持著他的優(yōu)秀，不僅為人處事成熟有禮。學問方面依舊是傲視群雄，被眾多講師夸贊“頗有欽之公風采”。

　　漸漸的，傅曉鞍文采出眾之名便在汴梁傳播來。而傅曉鞍也是認識了不少好朋友，和其中善琴的童夫堯，善書的佘少鴻二人被好事者稱為“無棋三友”。

　　而他們的聚會地點是開在城東的同福酒樓，傅曉鞍假公濟私的借用這些世家子弟的名聲宣揚自家的酒樓，而且效果拔群，僅僅開了半個月的酒樓便已立住跟腳。

　　推出的新式炒菜憑借美感十足的擺盤，新穎獨特的口味迅速征服汴梁人民的眼睛和味蕾。再搭配上口感柔和的“江南春”酒和無微不至的服務，同福酒樓成為汴梁文人騷客們的“新寵”。

　　這一日，傅曉鞍及他的朋友們正坐在酒樓二樓的雅間飲酒作樂。閑談間，不免就談起了臨近的詩社文會。

　　“夫堯兄，我來汴梁不久，但對這詩社文會可是如雷貫耳，不知夫堯兄可否與我詳細講講這文會流程??？”

　　“曉鞍兄確是客氣了，你我同窗一場，又情投意合，這文會之流程，在座之人皆知，不過你問疑于我，我自當與你解惑?！?p>　　童夫堯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復又開口言道：

　　“說起這文會，當是我汴京一大文壇盛事，尤其是此次文會，規(guī)模之宏大，獎品之豐厚是為歷代之最。以往的流程是分為三關，這第一關便是才藝展示，詩詞，歌賦，樂器，書畫皆無不可。過了此關方才能獲得進場資格，不然便在場外候著吧。”

　　佘少鴻在一旁嫌棄童夫堯啰嗦，便插了一句：

　　“夫堯，你倒是改改你這啰嗦的毛病，快些講好不好？！每次討論事情就你話語最多?！?p>　　童夫堯卻是一瞪佘少鴻，開口反懟道：

　　“佘少鴻，你閉嘴，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這好插嘴的毛病改了嗎？一邊喝酒去，不要打擾我與曉鞍兄講話！”

　　傅曉鞍看著眼前又懟起來的倆人是哭笑不得，這種局面，一天得上演兩三次。關鍵是倆人拌嘴的時候吵得面紅耳赤，卻越吵關系越好，真真是一對“活寶”。

　　“二位，二位，聽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