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股仇恨壓抑的太久,也許是傅曉鞍先前的仗義出手給了徐后平好感,更重要的是此刻自己同兒女皆在傅曉鞍手中。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徐后平別無選擇只能去賭一把傅曉鞍是真的義薄云天之人。喝了一口茶,壓了壓心中復(fù)又燃起的怒火,握緊拳頭,開口說道:
“我家在大名府雖然不是有名的人家,但也是小有資產(chǎn)。老一輩賣命,走通了一條由遼國販馬的路子,我家便于禁軍做起了生意?!?p> “因為以前遼國那邊查的嚴(yán),馬匹數(shù)量少。所以雖是暴利,但也沒多少人惦記。但上半年,那個同我們做生意的遼國將軍要調(diào)職了,所以一次出手了大批量馬匹?!?p> “也怪我貪心,忘了爹給我的交待。私自做主掏出家中全部積蓄,將這批馬匹吃下。怕河北禁軍吃不下,便又聯(lián)絡(luò)了西北,中原幾個大買主?!?p> “就是這一筆買賣,惹了城內(nèi)一大家族眼紅。買通官員,給我家安上個私通遼國的罪名,全家被抓,被判流放。抓捕時就我一人僥幸得脫。后又虧我義兄相助,劫了押送的隊伍,可也只救得我這一兒一女同我的侄兒?!?p> “當(dāng)時,我妻為了護住我這兒女,平日里最怕疼的她,用身體擋了刀子。我父兄為了掩護我脫身,盡皆帶著枷鎖,撞向那追逐而來的騎兵,尸骨無存!”
“我恨?。∥液尬易约贺澬?,忘記了父親樹大招風(fēng)的告誡。我恨我自己無能,眼睜睜看著父兄妻嫂死在我面前。”
回憶起那血淋淋的場面,徐后平拳頭攥出了血,雙目血紅,咬牙切齒的說道:
“從那一天我就發(fā)誓,我定要讓那董家嘗嘗,這家破人亡的滋味!我那大侄留在我義兄處,我此次安頓好了我這兒女,便回轉(zhuǎn)河北,同我義兄一同尋機報仇!”
一旁兩個小的也不再吃那點心,而是不停的流淚,小臉上除了被回憶激起的驚恐之外還有滿滿的仇恨。
傅曉鞍默默的嘆了口氣,滿臉悔意。他命護衛(wèi)攔下這徐家三口,是以為那徐后平心懷反意,沒成想?yún)s是血海深仇。
怪不得那衙役出現(xiàn),徐后平便開始戒備。見衙役有動手的意圖,更是意欲武力反抗。原來不是自持武力過人,而是倘若三人被帶回衙門,仔細一查便能得知是殺了官的匪徒。
此刻可不是徽宗末期,民間亂成一團。此刻的宋朝正是最巔峰的時候,西軍正打得西夏節(jié)節(jié)敗退,國內(nèi)經(jīng)濟也是日日攀升,朝廷的威嚴(yán)正是最盛的時候。
莫說是徐后平這種劫殺官差的匪徒,便是小偷小摸朝廷的態(tài)度也是絕不放過。以如今這種局勢,徐后平別說報仇了,能同他義兄躲過朝廷圍剿便是天幸了。
“徐兄,卻是小子孟浪了。沒想到徐兄懷有如此深仇大恨,可是小子有一言卻是要說,徐兄你此刻最大的敵人已經(jīng)不是那董家,而是朝廷!”
“自古這殺官便形同造反!你便是回去又能如何?挺得過大軍的圍剿?便是那河北禁軍廢物無能,這朝廷還有西北禁軍呢!”
“不瞞徐兄,家父便是西軍戰(zhàn)將。小子自幼便得以進出西軍,最是了解不過。徐兄這樣的身手,放在綠林里確實是好手。但面對披甲持銳的西軍士卒,能以命換命都是奢望!”
一番說出來,說的徐后平是越來越無力,越來越絕望。是啊,當(dāng)日劫押送隊伍時不就是如此嗎?那押解的公差被自己等人三下五除二便解決掉了,可那后續(xù)趕來的馬軍卻是殺的自己等人潰不成軍。
自己那義兄,河北綠林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賽羅剎!當(dāng)日一同去的兄弟,也都是四五個閑漢近不得身的好漢,可在面對那馬軍時,除了義兄勇武挑翻了幾人外,剩下的皆是丟胳膊斷腿,每一個齊全的。
最可笑的是,那馬軍騎的馬還是以前徐家提供的。清一色的遼國戰(zhàn)馬,而自己等人騎的卻是拉車用的駑馬。
萬念俱灰的徐后平呆呆的靜坐在座位上,而尚不能理解情況的徐家兒女用仇視的目光看著傅曉鞍,因為自己爹爹如此全是因為這個哥哥說的話。
見徐后平心若死灰,傅曉鞍又說道:
“我倒是有兩個辦法能讓徐兄報仇雪恨,就是不知徐兄能不能采納了?!?p> 被傅曉鞍一語驚醒的徐后平盯著傅曉鞍,而傅曉鞍見此也沒有磨蹭,直接說道:
“一,我家雖不是什么位高權(quán)重之人,可也于汴梁有幾個能說的上話的朋友,我可以將此事如實寫出,報于官家。只是有一點,那董家雖然會受罰,可你徐家這殺官一事卻是解決不了?!?p> “這二,便是徐兄你去投靠一個大人物,討得大人物信任,那董家不過是大名府一豪強,對于汴梁城的大人物而言,碾死董家并不比碾死一只螞蟻費力,這弊端嘛,便是徐家要與這大人物綁定在一起,再無自由?!?p> “方法我給了,選哪一個便看徐兄你自己的了?!?p> 傅曉鞍說完端起茶盞,輕輕的吹了一下尚燙的茶水,然后喝了一口。尚未放下杯子,只見徐后平直挺挺的朝著傅曉鞍單膝下跪,低著頭沉聲說道:
“若是小官人能幫徐后平報此大仇,徐某日后任憑官人調(diào)遣!”
徐后平不傻,這第一條雖然能報仇,可徐家僅存的四個人便都成了要犯!自己被開刀問斬不要緊,可自己的侄子同兒女不能出事,不然無顏面對死去的父親和大哥。
而這第二條,自己一大名府的小商人,如何認識那汴梁城的大人物?便是有幸結(jié)識了,自己也無法短時間內(nèi)讓大人物相信自己,更別提為自己報仇了。
只有眼前這傅曉鞍,既然能同汴梁城的人物說的上話,那其家中實力肯定也不差。說話可以吹牛,可氣質(zhì)與知識不會,這傅曉鞍年紀(jì)雖輕,但氣質(zhì)非凡,而且對軍中之事了如指掌。
再加上那些帶有明顯軍伍痕跡的護衛(wèi),家中必定是西軍出身,如此人物不正是能幫自己報仇的大人物嗎?
而且傅曉鞍已經(jīng)了解事情原委,自己提出報仇要求也并不突兀,至于自由,家人都沒了,要那自由還有何用?
季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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