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溶則看向關昕月,開口:“不管怎樣,咱們總得試試吧?”
關昕月沒有回答,看向木老神醫(yī),開口道“木老神醫(yī),解毒需要多長時間?”
老頭兒眼睛又亮了幾分,卻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道:“這…我也沒有解過,三年吧!三年,我努力努力,把這毒給解了!”
溶則關昕月頓時啞然,三年?還努力努力?怎么聽著這么不靠譜的樣子?
她和溶則,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木老神醫(yī),卻見那老頭一臉正色。
關昕月又開口問道,“您的意思是,小女要在這里住上三年?還是咱們定時帶她過來看診即可?三年后,小女的毒確定能解嗎?”
這也是溶則最關心的問題。
木老神醫(yī)老臉一黑,道“當然是住在這里,這毒是那么好解的嗎?你們知道要費老夫多少力氣?你們不樂意,老夫還不愿操這個心呢!不行你們?nèi)フ覄e人給你們解!”
溶則和關昕月無奈,這老頭還真和傳言一樣,一點不近人情。
關昕月苦笑著開口,道:“木老神醫(yī),您別生氣,孩子太小,我們也是怕叨擾您不是?還有,咱也沒說不治呀!這天底下,除了您還有誰能解這毒呀?還得仰仗您呢!”
老頭兒面色緩和了些,道“你們知道就好!也是恩濟那個老和尚死命的催我,不然,老夫不愿回來,就憑你們派出來的那些個蠢東西?”
“哼!只要老夫不愿意讓他們找到,他們在老夫屁股后面跟十年也找不到老夫!”
老頭兒說著有些嘚瑟起來,溶則則是有些尷尬。
家里那群吃干飯的!回去得好好回爐練練了,丟人啊!
關昕月喃喃“三年?三年呀!”
木老神醫(yī)則是又把臉一沉,道:“咋的?舍不得了?舍不得帶著回家呀!就跟誰死氣白咧要給你們治似的,老夫忙著呢!天底下多少病人等著老夫去救呢!”
溶則和關昕月無語,這老頭兒…好想跟他懟一懟!
可低頭,看著依然在溶則懷里沉睡的溶桑桑,卻又實在不敢得罪,只得搖搖頭。
一直在邊上裝死的木源看不下去了。
他起身,開口道:“爺爺,人家娃娃這么小,離開爹娘多可憐?您就看在孫兒的面上,準他們一年來看一回吧?”
木老神醫(yī)瞪了他一眼,喝道“面子?你在老夫這兒還有面子?!”
木源立即慫了,又縮回角落里坐著,不說話了。
吼了木源一通,木老神醫(yī)萬般不愿的嘟囔著道:“得得得!一年一次,愛治不治,不治拉倒!”
溶則和關昕月互望一眼,見對方眼里盡是無奈。
溶則嘆了口氣,道“好,一年一次…就一年一次!”
說完,他不舍又心疼的看向懷里的小人兒,忍不住低頭親了親溶桑桑的額頭。
父母之愛子,當為之計深遠。
三年,相比桑兒漫長的一生來說,其實也不長…
溶則沉默著,心想,若是溶爵那小子,把他扔出去別說三年,十年他也不心疼,可這是他的寶貝閨女呀…
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關昕月對木老神醫(yī)道:“木老神醫(yī),給桑兒解毒需要什么盡管開口,還有,桑兒在莊內(nèi)的花銷,待會兒就會送來!”
頓了頓,她又道:“還有,孩子太小,生活不便,您老人家通融通融,桑兒的幾個貼身婢女得留下?!?p> “我看這莊內(nèi)也沒什么下人,她們留下,可以一同照顧您的起居!”
木老神醫(yī)本來板著臉,聽這話,臉上神情也松動了些。
道:“有幾人?都會做些什么?”
關昕月算了算,道“一共六人!”
“六人?!”木老神醫(yī)拔高了聲音問道。
關昕月忙道:“是六人,桑兒太小了…”。
“得了得了!老夫知道她是個小娃娃,一個娃娃,哪里需要那么多人?”
“你們自己看看!老夫這藥莊,哪里有那么多房子給他們???”
關昕月也無言以對。進來時,他們看到的不過是兩幢三間的木屋,光藥房就占了兩間,再一間廚房,確實容不下這么多人。
她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若是您同意,咱們給您再建兩間房,如何?”
木老神醫(yī)瞇著眼睛,沉默不語。
“您看您這藥房也太小了,怎么夠您用呢?這次咱們來得急,過兩天,還有幾車藥材藥送過來呢!”
木老神醫(yī)眼神一閃,道:“藥材?什么藥材?”
關昕月淡淡的道:“也就是些百年老山參,天犀角,陌紅花,碧紫滕,火云石…”
關昕月滔滔不絕數(shù)出這些有市無價、價值連城的藥材。
木老神醫(yī)嘴巴越長越大,倒吸一口涼氣,道:“慢著慢著!”
關昕月眼里閃過一摸狡黠,住了口。
木老神醫(yī)眼神閃爍,一咬牙,開口道:“建!必須建!還要建大點!”
關昕月笑道:“那…這人呢?”
木老神醫(yī)嘿嘿笑了,道“得!六個就六個!”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這人,到了莊內(nèi)就得聽老夫的話,不聽話的,我立馬叫他滾蛋!”
關昕月一拍手,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咱們這幾天就先住在鎮(zhèn)上,等這房子建好了,再過來!”
木老神醫(yī)點頭答應,這事兒也算定下。
溶則卻突然開口道:“青松也得留下!”
木老神醫(yī)跟關昕月都愣了愣。
木老神醫(yī)開口道:“青松是誰?”
關昕月眼波一轉(zhuǎn),道:“青松?他就是一個小斯,腿腳利索,若這莊內(nèi)缺什么,叫他去鎮(zhèn)上買,快!”
木老神醫(yī)有些狐疑,哦了一聲回道,“得,有個人跑腿也好,省得沒人幫我去買酒!”
關昕月陪著笑道,“您老人家以后有要跑腿的地方,盡管使他去,年輕人,有的是力氣!”
千絕藥莊外,正在牽馬吃草的青松打了個噴嚏,他皺著眉頭,揉了揉鼻子。
事情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而后,木老神醫(yī)讓溶則把溶桑桑放到屋里一個木臺子上,從懷里取出一根長長的銀針,緩緩插入溶桑桑的眉心。
關昕月一看便心疼難耐,實在不忍看,別過了頭去。
倒是木源湊了過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
半刻鐘后,木老神醫(yī)收針,對溶則和關昕月道:“也別說老夫不近人情!”
關昕月剛張嘴想說什么,老頭兒眉毛一抬,道:“別說你們沒這樣腹誹老夫,你們想什么,老夫一清二楚!”
關昕月無言以對,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
木老神醫(yī)把針收回懷里,淡淡道“一個時辰之后,這娃娃就會醒來,七天之內(nèi),作息會保持正常狀態(tài)”
“七天之后,送她過來!”
關昕月和溶則感激莫名,連連道謝。
老頭擺擺手,道“所以,七天之內(nèi),房子要修好!”
關昕月滿面笑容道“木老神醫(yī)放心!七日之內(nèi),保證一切妥當!”
說罷,幾人出了門,木源帶著他們七彎八繞出了藥莊。
藥莊門外,眾人見他們出來,紛紛湊了過來,個個神色緊張,卻又不敢開口的模樣。
關昕月率先開口道,“咱們?nèi)ユ?zhèn)上暫時安頓下來!”
頓了頓她又道:“溶五溶七!你們安排一下,給藥莊修兩棟房子,具體事宜找木源,聽他的安排,要快!”
溶五溶七恭身行禮應是,關昕月又叮囑,“質(zhì)量不能馬虎!”
溶五溶七又應了聲是,和木源一起去商量建房事宜了。
溶則看著面前一堆護衛(wèi),一臉嫌棄的表情,一眾護衛(wèi)不明所以,面面相覷,心底都涌出不好的預感。
將軍這表情…不是要發(fā)飆吧?
除溶五溶七的人以外,其余人浩浩蕩蕩進了灑云鎮(zhèn)。
關昕月時不時看一眼溶則懷里的溶桑桑。她看起來整個人竟是精神煥發(fā)的樣子,與來時的她判若兩人!
到了酒樓,下了馬車,溶則抱著溶桑桑率先進了酒樓。
掌柜殷勤的迎了上來,“將軍駕臨蓬蓽生輝,將軍里面請!”其他眾人也跟了進來。
此時已是黃昏,溶則回頭,問一言不發(fā)跟在他身后的關昕月:“月兒,餓了吧?”
關昕月?lián)u頭,道“不餓!”
而后,她又急道“不過桑兒定是餓了,快!快給桑兒準備晚飯!”
溶則點頭,對掌柜道“晚飯可預備好了?”
掌柜討好的笑著回道:“十一大人早來吩咐過了!早預備好了!就等著將軍發(fā)話呢!”
說完他對后面的小二招了招手,小二會意,高聲道“上菜咯!”
酒樓里眾人就忙了起來,掌柜招呼溶則到一張位于大廳中心的桌子旁坐下。
關昕月也坐下,她眼睛時不時看向溶桑桑,滿心歡喜,滿心期待!
從千絕藥莊出來,不過走了兩刻鐘。飯菜上齊,溶桑桑依然閉著眼睛。
關昕月有些焦急起來,定定看著溶桑桑,溶則柔聲安慰,卻也眉頭微蹙,低頭看著懷里的溶桑桑。
過了一刻多鐘,即使還是夏末,天氣尚還炎熱,桌上的飯菜也已涼了。
溶桑桑緩緩睜開眼睛,便見爹爹和娘親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自己。
她眨巴眨巴眼睛,糯糯開口“爹爹,娘親!”
“哎!”,“哎!”
兩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溶桑桑直起身,看著滿桌已冷掉的美味佳肴,肚子咕咕直響!
關昕月率先反應過來,忙招呼道“心竹!快把飯菜拿去熱熱!”
心竹和心蘭應聲過來,手里卻是端著托盤,托盤里是熱氣騰騰的飯菜。
走近,心竹笑著道:“夫人,這飯菜我在廚房一直溫著呢!”
其他丫頭過來把桌上的冷了的菜都收了下去。轉(zhuǎn)眼,桌上已擺滿了香氣四溢、熱氣騰騰的飯菜。
關昕月給溶桑桑盛了碗乳鴿湯,溶則把碗遞到溶桑桑面前,溶桑桑接過,一口氣喝完。
美食讓人心情愉悅!溶桑桑滿足的笑了…
看著溶桑桑滿足的小模樣,關昕月也來了胃口,一家人心照不宣,都不提溶桑桑的病情,享受著這充滿溫情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