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來那還好,有可能伯言就在狼頭山也說不準,等孫祐回來,或許就能見到伯言了。”齊銘這話說得他自己也不是太相信。
“希望如此吧?!睂O禮微微嘆了口氣?!叭羰遣哉娴哪軌蚱桨矚w來,莫說一個狼頭山,就算整個黎陽又算得了什么呢?!?p> 兩人就在內宅中等著消息,每隔半個時辰,都有衙役會過來匯報孫祐是否回來。
終于,快到午時的時候,一衙役跑過來說孫祐已經(jīng)到了城門口。
這次孫祐是大勝而歸,他根本就沒有耗費多大的力氣,去的時候是傍晚,到那里也才不過清晨,狼頭山的賊匪大半都沒有醒過來,又因為大多數(shù)賊匪都被帶走了,自然連個站崗的都沒有。
“子敬,你見到伯言了嗎?”孫禮快步?jīng)_了過去,他看見跟在隊伍中的賊匪里似乎并無方尚的身影。
“伯言?”孫祐有點疑惑,他沒有見過方尚,又怎么知道自己有沒有見過。
“唉。”孫禮知道自己這是白問了,急忙沖擊了人群,一個個翻找。
隨后,齊銘也過來了。
“齊先生,我大哥這是?”孫祐下了馬,他站在齊銘身旁疑惑問著。
“伯言被抓了?!饼R銘心情有點不太好,他大概知道了方尚并不在這里。
“伯言是何人?”
“那是一個真正大才之輩,不過卻被這狼頭山的賊匪抓了去?!?p> “大才之輩?齊先生,他很聰明嗎?”
“比我要聰明,這次能夠輕松將狼頭山的匪徒一網(wǎng)打盡,伯言當居首功?!?p> “齊先生莫要說笑了,是先生你出計才能將這些賊匪都抓住的。”孫祐以為齊銘是在過分謙虛。
“取笑?沒有?!饼R銘搖了搖頭?!拔疫@拙計也不過是嫁接在伯言留下的一道暗筆之上的?!?p> “哈哈哈。奉知你有點言過其實了?!睂O禮笑著走了回來。
“大哥,找到了?”孫祐頗為好奇孫禮這身后并無一人跟隨。
“沒找到。”孫禮搖了搖頭。
“那你……”孫祐想問的話還沒有問出口,齊銘就回答了他的問題。
“季先,看樣子你是認為伯言無礙了?”
“不敢說確保,不過以伯言的才智,既然不在這里,那自然是去了啟縣了。過上幾日便能安全回來?!?p> 現(xiàn)在,方尚的處境可沒有他們說得那么簡單。
方尚看著前方那一位位擋路了的蒙面大漢,心想自己最近這段時間遇到的賊匪也太多了吧。
“各位好漢,在下現(xiàn)在是窮酸書生一人,身上可是沒有什么值錢的玩意,要拿什么就直接拿去?!?p> “我們看上你的那顆人頭,你愿意給不?”位于中間一騎著黑馬的,控制著屁股底下的馬兒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幾步。
“你們不是賊匪,哪路的好漢?”
“你管不了那么多,只需知道你的人頭是被我們兄弟幾人共同砍去?!敝虚g旁邊的一人也是控制著馬兒,向前走了幾步。
“好漢,不管你們是替誰賣的命,只要你們肯說出來,他們出了什么價格,我便能夠其翻上三倍給你們?!?p> “廢話少說,快點動手?!?p> 接到了那個看似首領的話,旁邊的幾個家伙驅著馬緩緩靠近,他們的手上都是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你們是啟縣的人?”方尚慌張的四顧的看著周圍。腦海中不斷想著該如何自救。
聽到方尚的這句話,那些蒙面大漢稍微停了一下,當然,也只是停了一下,他們又圍攏了過去。
“吳郡守,是吳郡守要你們過來殺我的?”
那些大漢這次沒有停,驅著馬越來越近,方尚已經(jīng)能夠感覺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不是吳郡守?那是王仲,對就是王仲?!狈缴幸娝麄冞@次徹底停了下來,看來自己這次沒有猜錯。
方尚不認識王仲,他也只是跟王仲在吳府門口碰上過一面,當時聽那些守門的都叫他王仲先生,方尚就將這個人記在了腦海中。
王仲給他的感覺就是如同貪狼一般陰險,狡詐。
“你們停下來做甚,他能猜出來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將他殺了,知道的也跟不知道一樣?!?p> 聽到首領的話,這群蒙面大漢又開始向前靠近。這下子方尚是真的無計謀了,來得太突然了,而且看這群家伙,這次是不將他殺死是不走的。
“我不信佛家也不信道家,可是只要有一位大神出來救我,管你是人是神,我都信了,我還以香火供奉,永生永世,快點來個人啊?!狈缴胁煌-h(huán)顧著四周,心中更是不斷祈求。
或許真的是大神現(xiàn)了威力,這次真的有人來救他了,不過是一位女子。
張沐瑛黑衣著身,右手持一柄寬口大刀,寒霜冷面,不帶絲毫感情。
幾步間,便已是沖到了包圍圈處,揮即一刀,直接斬斷了馬腿。頓時間人仰馬翻。那大漢直接墜落了馬。
“你是何人?”蒙面的首領率先注意到了張沐瑛,他有點惱怒,沒想到計劃進行到了一半,就有人過來救場。
緊接著,其余的人也注意到了張沐瑛,他們立馬放棄了對方尚的圍剿,轉而將刀口對向了張沐瑛。
方尚見是沐瑛,心中大喜,這真是天不絕人之路啊。
張沐瑛確實是一個常年使弄刀槍之人,僅僅是與一個大漢一招面的功夫,手中的那柄寬口大刀就被玩出了些許花樣。
雖這些蒙面大漢都是騎著馬,在高度上他們占了優(yōu)勢,可張沐瑛卻是在低度上以寬刀刺入馬腹,轉手間盡是人仰馬翻的場景。
“不必與此女急斗,三四人攔住,其余人先殺了方伯言,他一死,我們立馬撤。”
聽到首領的話,這些大漢才反應過來,留下三四個已經(jīng)墜馬的大漢阻攔張沐瑛,另外一二個還騎著馬的就去追擊方尚。
方尚見這首領的壞嘴,一下子又給他招來災禍,心中不禁暗罵??墒撬仓荒芸焖俦寂??;蛟S是出于本能,他奔跑的地方靠近張沐瑛。
張沐瑛也不是太好過,雖然這三四人不是她對手,可是一直不和她拼命,只是跟她迂回,每當她要進攻,這群人就退。
張沐瑛余光中見這局勢也是越來越亂,再這樣下去,她們二人都是要死,暗咬一口牙,拼著受傷,硬生生換來了兩個家伙的死。
“快走,我擋著?!?p> 方尚見沐瑛擋在自己身前,說實話,他雖然之前挺怕她的,可是這一刻還是覺得張沐瑛挺有英氣的。
那緊裹身體的黑衣,更是有多處溢出了血跡。原本扎起來的長發(fā),也在此刻散落。
“你厲害歸你厲害,現(xiàn)在是你擋著的問題嗎?現(xiàn)在是被包圍了我還打不過其中任何一人的問題好不?”方尚看著那位首領也已經(jīng)加入了戰(zhàn)斗,心中不斷想著。
“張當家的,我打不過?!狈缴斜晨恐鴱堛彗?,絲毫不覺得承認這種問題是種尷尬。
“看得出來?!?p> 瞬間,還有馬的三人發(fā)起了沖鋒,他們弓著腰,手中握著大刀,在太陽的映射下發(fā)光。
“閃開?!睆堛彗崎_了方尚,她以手中寬刀對敵。對方借助著馬的沖勢,這一擊讓她以手臂被劃到的代價,直接斬斷了馬頭,濺起來的馬血濺了她一身。
此刻,她才更像是從地獄中出來的殺神,眼神中透露出冰冷,冷靜。
之后的戰(zhàn)斗,每一次交面,都是以傷換死,好幾次攻向方尚的攻擊也被她擋住了,只不過為了幫方尚擋傷害,她付出得更多,有幾次刀芒就在她的喉尖劃過,真可謂是兇險至極。
當然,最后她贏了,以一人之力,獨戰(zhàn)七人,真可謂是本領高強。
方尚看著滿地的血尸血跡,有點發(fā)愣,又看著那個扶刀而立的黑衣血面殺神,心中不知在想著什么。
血面殺神?血面殺神?首先排除佛家的神,其次道家應該也沒有這等兇悍人物。算了,不管是哪位大神,她以命相救,我當以命相還。
“你沒事吧?”方尚小心翼翼走上了前,他真的很怕張沐瑛的,尤其是見了剛才那個場面,更加怕。
“你現(xiàn)在還怕我?”張沐瑛喘了幾口氣,回過頭看了眼方尚,見他還是眼神躲閃,也不以為意。
“算了,這次我可不是單純來救你的,我是有事。”
“有事?我大概知道什么事了,你現(xiàn)在這樣真的沒關系嗎?!狈缴性缇筒鲁隽藶楹蝸砭人氖菑堛彗?,碰巧路過也不該這般賣力。
“你知道?說來聽聽?!睆堛彗讼聛?,很是好奇的看向方尚。
“你想救張百平,只能找我,可是又這么湊巧,也只可能?!狈缴袥]有接著說下去。
“說下去啊,怎么不說了,你這才說道一半,你這書生都是這般猶猶豫豫的嗎?”張沐瑛見方尚不說了,急忙催促起來。
“不說了不說了。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好,也給我一點念想。”方尚拒絕了,他覺得自己說出了張沐瑛的想法竟是如此的蠢笨。
“那你不說了,我們何時動身回休縣啊。”
“你先治傷要緊,我記得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小鎮(zhèn),只有你治好了傷,我才敢安心走。”方尚扶起了張沐瑛。
“你是又怕遇到了那群家伙吧,怕死就怕死,還說得這么委婉,真不愧是讀書人?!?p> “啊――你弄到我傷口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小心的,我真不小心的。”
“哎,你這家伙還沒說自己是不是怕死?!?p> “怕死怕死,當然怕死。你都不知道剛才我那冷汗流得,想想都怕?!?p> “這才對嘛,怕死就直說,跟著我不用藏著掖著。”
“對對對,我跟著你,跟著你?!?
忘穿江水
血面殺神?血面殺神?首先排除佛家的神,其次道家應該也沒有這等兇悍人物,那么,只能是我家的了。 方尚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