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艾蓮含糊地答應(yīng)了一聲,又往里面挪了挪身體。
“有你在就不害怕了。”
麻寶瑩慌忙往邊上躲避,一邊躲一邊說。
“你嘴巴正好在我脖子這里,對著我耳朵后面喘氣,太癢了,我得離你遠(yuǎn)點兒?!?p> 艾蓮沒說話,又往他身邊擠了擠,房間里忽然安靜下來,只是兩人粗重的呼吸聲......
天,亮了,桔色的陽光照射進來,艾蓮溫柔地看著麻寶瑩,如釋重負(fù),她終于替父母的行為做了補償,她不欠他的啦。
麻寶瑩滿含愧疚,不敢正視艾蓮,他陷入深深的懊惱中。
“對不起,我......我......”
艾蓮反而顯得很輕松,她笑著看著麻寶瑩的眼睛,眼神純凈得像邯鄲牛首河里的水一樣。
“不用你說對不起,是我樂意的。”
***
畢業(yè)實習(xí)后就是最難熬的畢業(yè)設(shè)計,做為一名糧食加工專業(yè)的畢業(yè)生,他們需要設(shè)計一個五層樓的面粉加工車間。
具體到車間每層樓墻體的厚度、每層樓房的門窗設(shè)計,以及麥子從入庫清洗、運輸、到研磨、分級過篩、通風(fēng)除塵,每道程序、每個設(shè)備擺放、每條管路的走向都需要在圖紙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標(biāo)注出來。
艾蓮和她的同學(xué)們進入了忙碌程度遠(yuǎn)勝高考的畢業(yè)設(shè)計中,熬夜成了他們的日常,不知道是不是畢業(yè)太辛苦,艾蓮原本就小巧的臉,越來越瘦,人也越來越憔悴。
時間是最冷酷,最無情的東西,不管你愿不愿意,時間總是按照自己的腳步一直往前走,從來不會為誰停留。時間也是最世上最纖瘦的東西,在你狹小的指縫間悄然流逝,畢業(yè)分手的時刻終于到了。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同學(xué),離別的的淚水流了又干,干了又流,艾蓮和麻寶瑩也必須離校了。他們決定利用分別前的這個晚上,看一場電影。
艾蓮和麻寶瑩安安靜靜地坐在電影院硬板座上,兩人的眼睛都直直地盯著電影屏幕,手卻緊緊地抓在一起。
電影名字叫《父子老爺車》,銀幕上陳強、陳佩服父子倆扮演的老奎和二子父子倆,開著一輛四十年代的“老奔馳”,來到南方某特區(qū)、進了娛樂城......一路之上所到之處笑料百出。
歡樂的電影情節(jié),再加上陳強、陳佩斯父子高超的演技,觀眾席上不時傳出一陣陣哄笑聲,甚至笑出了眼淚。更有人實在控制不住在座椅上前仰后合。
就像劉若英在歌曲《一輩子的孤單》里唱的那樣“電影越圓滿,就約覺得傷感”,觀眾笑得越開心,艾蓮就越發(fā)難過。淚水悄悄地從艾蓮臉上滾落下來。明天,從明天開始,自己和麻寶瑩就各奔東西,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獲州市---鐵獅市之間直線距離很短,短短的不到壹佰公里,車程也只有兩個小時而已,但是卻比王母娘娘的銀河更難以跨越,以后兩人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一想到此,艾蓮心如刀絞。
麻寶瑩直直地盯著電影屏幕,表情木然。
電影院燈亮起來,艾蓮慌忙趁麻寶瑩不注意偷偷擦去臉上淚水,轉(zhuǎn)頭展示給麻寶瑩一個燦爛的笑臉,她希望麻寶瑩在以后回憶起兩人最后在一起的日子,沒有傷感,有的只是美好的回憶。
夜幕下的街道,沒有白日的喧囂和酷熱。馬路上灑水車剛剛駛過,噴灑在馬路上的水還沒有干,綠化帶里的月季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兒,在昏黃的的街燈下熠熠閃亮。
街角處的小商店門楣上的燈還亮著,麻寶瑩讓店老板從冰柜里拿出一支冰淇淋,遞給艾蓮。
“你不要動,就在這里等我一下。”
艾蓮下意識地接過冰淇淋,詫異地問他。
“你干嘛去?”
“等著我,很快回來?!?p> 麻寶瑩示意艾蓮別動,轉(zhuǎn)身出了百貨店。店老板是一位胖乎乎慈眉善目的阿姨,她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對熱戀中的佳人,自言自語。
“嗯,好,年輕真好?!?p> 艾蓮報以禮貌性的微笑。
“走吧?!?p> 麻寶瑩很快回來了,站在門外朝艾蓮招手。只是他的樣子很奇怪,一只手伸進上衣里,胸前鼓鼓囊囊的,高高隆起。
艾蓮驚訝地看著他,忙轉(zhuǎn)身出來。
“你這是怎么啦?”
麻寶瑩沒有搭話,把手從衣襟里抽出來,手里舉著三朵開的正艷的月季花:一朵朱紅,一朵粉紅,一朵白色。他把花遞給艾蓮。
“在一起這么久了,還沒送過你花呢,明天就......送給你?!?p> 艾蓮接過月季花。
“小心有刺。”
麻寶瑩忙不迭地提醒著,自己卻把被扎到的手指頭放到嘴里吮吸著。
艾蓮低頭看著手里鮮嫩嫩的月季花,慢懷傷感。
“三朵?分手的意思,明天開始就......”
“我愛你!三朵是我愛你的意思!不管以后怎樣,我依然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