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蓮身體稍稍前傾，含笑點頭。
“李廠長，您好！”
李哲朝艾蓮點點頭，抿嘴一笑，嘴巴兩側(cè)竟然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原本成熟穩(wěn)重的國字臉上，便平添了幾分純真和可愛，顯得很親切。，小虎牙在這個成熟男人的臉上一點兒不顯得突兀。
吳巖一揮胳膊，指著艾蓮對李哲說。
“這是艾蓮，上級給咱們單位分配來的大學(xué)生。”
李哲和艾蓮兩人再次熱情地互相致意。
李哲高興地說。
“好！好！咱們單位終于有大學(xué)生了。”
吳巖舉起手，把頭頂?shù)念^發(fā)往腦后梳理了兩下，轉(zhuǎn)頭看著李哲。
“你辦公桌對面那張桌子，就是原來市立來掛職的王主任用的那張桌子還能用嗎？”
李哲笑著點點頭。
“能用，能用，還挺好的的呢，就是抽屜里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王主任的，他走了這么長時間也沒來拿，估計是不要了的?！?p> 吳巖略一沉吟，斷然說。
“把那些東西清理到一個抽屜里，把那張桌子留給她用吧?！?p> 吳巖看著李哲，用商量的口氣吩咐著李哲。
“以后讓艾蓮負(fù)責(zé)辦公室的工作吧？咱們廠辦也需要一個她這樣的人，剛才我和她簡單談了談，不錯，讀書不少，可塑性也不錯?！?p> 吳巖說著笑呵呵地看著艾蓮，艾蓮被他當(dāng)面夸的有點兒不好意思。
李哲也笑了，看了看艾蓮，又看了看吳巖。
“好??！太好啦！我現(xiàn)在就安排他們清理清理桌子?！?p> 艾蓮忙踏出一步。
“我來吧。”
吳巖一揮手，制止了艾蓮，又對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的李哲說。
“你別著急啊，我還沒說完呢。哈哈！”
李哲忙止住腳步，轉(zhuǎn)回身看著吳巖。
“還有什么事兒？”
吳巖指著艾蓮，對李哲說。
“把她交給你吧，這兩天我去省里開個會，你帶著她熟悉熟悉生產(chǎn)車間，然后把日常工作給她交代交代?！?p> “好！”
吳巖轉(zhuǎn)頭又看著艾蓮。
“你跟李廠長去吧，有什么事兒和李廠長說就可以?！?p> 艾蓮頻頻點頭答應(yīng)，跟著李哲從吳巖辦公室出來。
李哲推開吳巖辦公室右側(cè)隔壁辦公室的門，艾蓮注意到門框的左上角同樣也掛著一個白底黑字的長方形小木牌，上面寫著“副廠長辦公室”。
艾蓮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吳巖的手剛松開內(nèi)線電話的按鍵，李哲就推門進(jìn)來了，原來李哲的辦公室就吳巖隔壁。
辦公室北面的玻璃窗下，并排擺著兩張半舊的黃木板的三屜桌。東邊那張桌子上鋪著一整塊厚厚的玻璃板，玻璃板下壓著一些照片、明信片、名片什么的。沒鋪玻璃板的三屜桌上，亂七八糟地堆放著一些紙張、資料等雜物，桌角上紅色土陶盆里的吊蘭倒是生的翠綠養(yǎng)眼。
李哲來到鋪著玻璃板的三屜桌旁站定，宣誓領(lǐng)土主權(quán)，艾蓮忙在西側(cè)的三屜桌兩米遠(yuǎn)地方止住腳步，兩手交叉隨意地放在小腹部，左手指輕輕捏住右手指，笑瞇瞇地看著李哲，等候他吩咐。
李哲指著對面堆滿雜物的東西對艾蓮說。
“以后你就在這個桌子上辦公吧?！?p> 艾蓮看了看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點點頭。
“好，這些東西都是王主任不要的嗎？”
李哲狡黠地咧嘴一笑，又露出來那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兒。
“這些東西不是王主任的，都是隔壁銷售部的業(yè)務(wù)員曲磊的，我現(xiàn)在就讓他弄走！”
李哲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話筒，放到肩膀上，頭一歪用耳朵夾住話筒，然后伸出手指‘嘀嘀嘀’按了三下，看著艾蓮，神色淡然。
“嘟~嘟~嘟~”
“喂~”
話筒里傳來一個粗啞的男性聲音。
李哲用手抓起肩膀上的話筒，大聲命令著電話那端的那個人。
“小曲你過來！快把你這些亂七八糟東西弄走！給人家騰地方！”
李哲放下電話，示意艾蓮在對面椅子上坐下。
“你什么時候能上班？”
“隨時。”
艾蓮沖口而出，她早已厭倦了漫長的等待，厭倦了......
李哲點點頭。
“好，那你明天就來單位上班吧?！?p> 艾蓮想起進(jìn)門時候石杰和自己說過的話，試探著問。
“聽說咱們單位有單身宿舍？”
李哲微微一愣。
“你不是本市的？需要住宿？”
艾蓮忙給李哲解釋。
“是本市的，但是住的挺遠(yuǎn)，如果有宿舍，我想......”
沒等艾蓮說完，李哲打斷了她的話。
“行！我給你安排一下，不過宿舍里住的都是車間里倒班的工人，可以嗎？”
“嗯嗯，沒問題?！?p> 李哲剛想說什么，門推開了，一個中等個，胖嘟嘟三十多歲的男人進(jìn)來，黝黑的皮膚油光閃亮。
來人進(jìn)來看著李哲呲牙一笑，露出滿嘴排列無序的黃斑牙，他看看李哲，又把目光轉(zhuǎn)向艾蓮，在艾蓮身上停留了十幾秒，又看著李哲，笑嘻嘻問。
“這就是咱們單位新來的大學(xué)生呀？”
李哲驚訝看著黃斑牙。
“行??！小曲？消息比我還靈通啊，你怎么知道的？”
原來這人就是面粉廠的業(yè)務(wù)員曲磊。
曲磊嘿嘿一笑，臉上露出老實而不失狡黠的表情。
“剛才石杰從傳達(dá)室回來，和她一起過來的，聽石杰說的?！?p> 李哲和艾蓮這才恍然大悟。
李哲指著桌子上亂七八糟的資料。
“你快把你這些東西弄走！多少張桌子不夠你霍霍的。”
曲磊頻頻點頭。
“好~好~好~”
他忙不迭地把桌子上東西歸攏在一起，忽然又停下了，一臉無助的可憐樣，他看著李哲。
“讓我放哪里呢？也不全是我自己的東西，大部分是咱們單位的宣傳資料什么的?！?p> 曲磊眼巴巴地看著李哲，李哲笑嘻嘻地看著艾蓮，曲磊順著李哲的視線，也轉(zhuǎn)頭看著艾蓮。
“那你就放這里吧，反正我也沒什么東西。”
艾蓮迷茫的幾秒，忙給他們遞過去一個臺階。
李哲和曲磊都很滿意艾蓮的表現(xiàn)，兩人相視而笑。曲磊停止了清理工作，嬉皮笑臉的看著艾蓮。
“這些先在你這里放兩天，我回頭找個地方，都拿走?！?p> 艾蓮好脾氣地笑了笑，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