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
別的問題蘇靖安都興致缺缺,一聽到自己提的那個人死了,即刻驚詫地轉(zhuǎn)頭看向南宮執(zhí)睿。
“這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南宮執(zhí)睿悠悠地喝著酒,“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蘇靖安不信:“這不可能,我失蹤那會她才二十歲出頭,身體一直很好,噴嚏都沒見她打過幾個?!?p> 南宮執(zhí)睿笑笑,不說話。
蘇靖安意識到了什么,眉一皺:“那個瘋女人干的?”
“你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何必問我。你不見了,總得有人承下她的怒意。”南宮執(zhí)??刺K靖安握著杯子發(fā)白的關(guān)節(jié),頓了一下,“不過死得還不算痛苦,服的是劇毒,只留下一句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對不起”就咽氣了?!?p> 蘇靖安:……
這樣的結(jié)局蘇靖安是沒想到的,他很生氣,但又不知道該生誰的氣,那個女人一直是這么蠻不講理。
“葬哪了?”
“狼口?!?p> 蘇靖安:……
“因為服的是劇毒,啃食她的狼被毒死了。狼皮我已經(jīng)剝了下來??上]帶過來,留在了凜玄教。你要是想要,我可以讓人捎過來?!?p> 蘇靖安心情很糟糕,不想說話。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也就那樣了,可是一旦聽到關(guān)于從前的事,他就感覺自己還是被從前控制著。
這種無力感,越來越強烈。
“有時候真的很沮喪,即便是在沒重新遇到你前,明知道自己周圍是安全的,也時常感到不安。好像還困在惡夢里。偶爾也想,當初要是沒有僥幸活下來,一切會不會好一些?!?p> 蘇靖安是從來不與他人說這種喪氣話的,不了解他處境的人,無法理解他。南宮執(zhí)睿知道他的一切,就算現(xiàn)在立場不同,但能明白他的心情。
南宮執(zhí)睿不客氣地批評他:“你現(xiàn)在不是有挺在意的東西了嗎?還在這悲天憫人是不是太貪心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你半道殺出來擾亂我現(xiàn)有的節(jié)奏,我用得著這么傷秋悲月嗎?”
懟完南宮執(zhí)睿,蘇靖安不想說這個了。
“別人的事不太感興趣,倒是那個男人的反應(yīng)還想知道的??粗械膬鹤?,一個被擄了,一個廢了,敢問他老人家情緒還好?”
蘇靖安這滿臉惡作劇的表情可不是問候,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我看著他挺好的,甚至還想再來一窩,最好是十個八個的那種?!?p> “哈哈哈哈……你以為他是豬啊?!?p> “他要是豬,我們是他的崽,那豈不也是豬崽?”
蘇靖安:“……當我沒說過?!?p> 蘇靖安發(fā)現(xiàn)自己老是一不小心就會掉南宮執(zhí)睿的坑里去。
“你差不多得了,又受傷又喝藥,還喝酒,等會我可以祝你一路走好了?!?p> 南宮執(zhí)睿依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把準備送嘴里的酒杯放了下來。
有些人還真的是,無論經(jīng)歷了什么,都能保持自己最初的那份天真。如果他們沒有這么復(fù)雜的出身,只是普通的出生就好了。
“阿厭,如果我們將來必須刀劍相向,你會怎么選?”
蘇靖安沒回答,倒是看著月亮說:“你看月亮上是不是有一只蝦?”
南宮執(zhí)睿:“嗯?怎么可能?!?p> “對啊,沒有。所以叫瞎說。”
南宮執(zhí)睿:“嗯??”
南宮執(zhí)睿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被蘇靖安耍了,不過……里面藏了他的答案。
和蘇靖安聊天最有意思的一點就是,他知道你想要什么答案,但不會明著給你,也不會藏得太深。
誰能想到以前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孩,最后會變得這么能言善辯呢?
也幸好他離開了那個地方,要不然,按照原先的性格,這人只能成為一個少言的殺人利器。
“不跟你說了,今天跑一天,累死了,我要回去睡覺。”
南宮執(zhí)睿吩咐下人帶蘇靖安去給他收拾出來的房間,他則留了下來。
對于蘇靖安要留在覓華樓這件事,陶青一頭霧水。這人明明恨不得和他家主子劃清界限,怎么突然就套起近乎來了?
“宮主,這蘇靖安是不是在打別的主意?他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p> 這個問題南宮執(zhí)睿也沒答案:“他這會的意圖還真不明朗。這態(tài)度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很可疑。”
“既往如此,你怎么還把他留下來?”
“因為我也好奇他想留下來干什么,放別處還得防,放眼皮底下能盯著?!?p> 南宮執(zhí)睿也不相信蘇靖安是為了跟他加深親情才這么干。
事實上蘇靖安并不打算干什么,他也不過是想盯著南宮執(zhí)睿而已。同理,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畢竟他們現(xiàn)在誰也不是從前的誰了,誰也不能真的看懂誰,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似敵非友。
這是個麻煩的關(guān)系,動手不方便,不動手又糟心,只能防著。
別的不能保證,但至少優(yōu)先確保身邊那些一起的人的安全。
這是南宮執(zhí)睿的決定,陶青也不過多干擾,只是問他:“那回涯無宮的事?”
“不急,讓他們看著就好,有急信就送這里來。雜事讓他們看著處理。”
一看自家主子就是和蘇靖安耗上了,陶青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能靜觀其變。
說了幾句,南宮執(zhí)睿吩咐陶青:“你按排一些人再去查一查那個太子。要查得細一點?!?p> “他的事我們不是已經(jīng)查完了嗎?為什么還要重查?”
“也許我們漏了些什么,他不可能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雖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今天看他和阿厭的聊天,感覺得到他正在在阿厭設(shè)套。但那三人一點都沒感覺。”
南宮執(zhí)睿多疑這一點陶青很清楚,但從不會亂猜測,這么說肯定有自己的根據(jù)。
對于算計人和被人算計,他有異于常人的嗅覺。
在那個地方,一個人沒了能力能走到今天,光有運氣是不夠的。何況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運氣,全憑執(zhí)念自己想辦法從死局中走出來的。
夜半三間
南宮執(zhí)睿:是什么讓我變得如此優(yōu)秀?是變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