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漫長的歷史長河來看,這一次事件不過是河面上的某個較大的渦旋,世界總歸是要往前走的。這場針對南安普頓當局的陰謀在那樣盛大地開始之后,又如此迅疾地結(jié)束,這還是讓所有知情的人都始料未及,就連懷亞特也沒想到。
不過在那樣混亂的局勢中,懷亞特的生日宴會還是成功地告吹了,奧黛麗還為此傷神了好一會,還好有懷亞特安慰她,說以后的時間還多著,她才不至于太過難過。
七月二十八日,由奧斯特獨立出資,各國聯(lián)合創(chuàng)造的新克里斯勞德島在其舊址上由各國宣告建立,各國媒體連篇報道,言說將有大事要發(fā)生,引起多方熱議。
七月三十日,各國首相在新克里斯勞德島上聯(lián)合召開記者會,二十國中,不管是知名的還是無名的,都想著在這時候奪下大新聞的首發(fā),通過各國新開辟的航線,全都匯集于此。
“很遺憾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奧斯特的國土上,對于那些貪婪的人,我謹代表偉大的皇帝陛下,給予他們深切的譴責。
經(jīng)過二十國的多番討論,我們決定簽署《二十國關(guān)于廢晶不堆積聯(lián)合公約》?!?p> 記者會上一片嘩然,雖然全篇并沒有任何詞語表示道歉,但這已經(jīng)十分不易了,因為奧斯特帝國沒有推諉或者拒認對世界各國來說就已經(jīng)是奇跡了。
記者會上,二十國的代表還共同簽署了《克里斯勞德公約》,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承諾永不堆積廢晶渣”。
會議后,蘇奧兩國首相成功在新克里斯勞德會晤,并在這一歷史性的見面中達成《奧蘇兩國棉業(yè)互助條款》,奧方將為蘇方提供先進的棉花生產(chǎn)技術(shù),消息傳到兩國國內(nèi)后,民眾反應各不相同。
蘇魯士的民眾自然感到振奮,經(jīng)歷這么多年的壓迫,總算是讓奧斯特低頭一次,而奧斯特的國內(nèi)則一片嘩然,民眾們上街游行,大喊首相賣國。
輿情如此猛烈,事情也總得有個擔錯的人,簽訂完一系列條約后,奧斯特的上層傳來一條消息,他們的首相攜內(nèi)閣引咎辭職,這才讓輿情漸漸平息。
這一天,應當是十分稀疏平常的一天,懷亞特昨晚又看書看到了深夜,不過第二天他早早地就從床上爬起來。
先是和珍妮弗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早餐——果蔬沙拉、乳肉煎蛋,隨后便和她一起坐上了在門外等候已久的馬車。
一場小雨才剛剛把街道清洗過,空氣中還彌漫著某種潮濕的味道。
懷亞特拉開簾子,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到了晶石一條街,不過經(jīng)歷那場風暴后這里還處在冷清的狀態(tài),他失望地放下簾子,對身旁的珍妮說道,“珍妮,你上次見奶奶是什么時候?”
“一年之前?”珍妮努力回想,兩個月前本來是有一次機會的,結(jié)果出了些狀況她就沒去成,現(xiàn)在想起來還挺遺憾的,畢竟奶奶已經(jīng)七十多歲,時候也不久了。
“你呢?”她反問,“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nèi)グ菰L過她了嗎?”
“沒?!睉褋喬夭缓靡馑嫉匦α耍盅b作平靜地把簾子拉開,看著路人們匆忙來往。
珍妮抓過弟弟的手,說道,“我記得你剛出生的那段時間,奶奶幾乎每一天都來家里,就是為了能抱一抱你,結(jié)果你怎么也不肯讓她抱得太久,沒過一會就鬧了起來,這么看來,你還真是從小時候起就與他們不同?!彼坪跤行┿皭?,兩個人分別望著兩邊,氣氛有些復雜。
懷亞特拍拍珍妮弗的手,安慰道,“沒什么不同的,我同樣也是兒子,也是孫子,是弟弟,只不過懂得多些罷了,我不希望在別人看來我好像就是個怪胎,珍妮,那感覺并不好。”他搖搖頭,認真地看著珍妮。
“也許不會吧。”她不再作聲,默默地自己一個人想著,突然她又問,“你怎么看待我的婚姻?”
懷亞特沉吟一下,問道,“想聽實話還是其他的什么?”
她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她看起來是想聽那種好話才會問他的人嗎,要是這樣的話,下頭有數(shù)不盡人去奉承她,“當然是實話。”
“你應該知道貴族小姐們的婚姻通常都不是由自己決定的?!辟F族的事從來就沒有小事,更不用說是兒女婚姻這樣的大事,它牽扯到你所支持的派系,牽涉到家族在遇到危機時可能有的助力,一個優(yōu)秀的聯(lián)姻家族是能在緊急時刻拽你一把的那只手,當然一個糟糕的聯(lián)姻家族也能成為把你吹下山峰的疾風?!皬馁F族的許多婚姻準則來看,菲尼克斯絕對不是一個好人選?!?p> “當然當然,這正是我的頭疼之處,他既不是出身貴族,地位也不顯赫,這就已經(jīng)犯了貴族婚姻的大忌。”珍妮按著頭,斜靠在馬車的左壁上。
懷亞特撫摸著她的手,說道,“作為你的弟弟,我是絕對支持你去追尋幸福的,但是?!睆哪莻€戀愛自由的年代過來,以個人觀感而言,他是絕對不會反對這事的,當然那是從個人的角度出發(fā)。
以家族的角度來看,就要有些許不同了,“但恐怕這樣會讓家里感到為難的,你也看到了,母親的名單中從來都是那些貴族小伙。”尤其是艾力克斯家族現(xiàn)在人丁凋零,正是需要一位女兒去聯(lián)絡貴族關(guān)系的時候。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殘忍,并不是說他們就不疼愛珍妮弗這個女兒,只是既然出生在這個家,犧牲總是難免的。若是以后有需要的話,懷亞特的婚事也是不容他自己做主的,他已經(jīng)做好接受安排的準備,倘若能自由戀愛的話,他也會選擇一位恰當?shù)娜诉x去喜歡的。
聽起來似乎有些冷心腸,但他愿意為此做出犧牲。
“有沒有某種時候,你會產(chǎn)生逃離這個家的想法?會突然希望,要是你不是這樣的貴族該有多好。”珍妮惆悵地說。
懷亞特看著珍妮回答她,“實話是,從來沒有,因為只要想著有珍妮弗有奧黛麗有羅伯特,什么樣的生活都覺得不幸苦了?!彼麪N爛地笑著,那笑容能讓面前的珍妮弗也動容,她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是帶著點苦澀的。
前面就是城門,在出示通行令后,他們得以免除士兵們的排查,直接通過去。
這也意味著,平坦的道路即將轉(zhuǎn)換成泥濘的小路,灰暗的天空沉沉地壓下來。
枝寒雀靜,懷亞特想用這個詞來形容。
郊外的房子是艾力克斯家族的老宅之一,老伯爵和老伯爵夫人曾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又為著不離兒子太遠,老伯爵夫人便住在這去懷念爺爺——坎伯特伯爵,伯爵大人在數(shù)年前因病逝世。
在這一處的地方里,有五棟宅子分散著落在這,懷亞特下車時,環(huán)視著附近的人和景,卻看到了一個仿佛在哪見過的人。
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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