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東搖搖頭,“我覺得只要你能堅持住,你們倆就可以一直在一起?!?p> 初念滿臉疑問地看向他。
“蘇唯琛雖然看著很浪,但是其實他內(nèi)心很柔軟,而且他是個負(fù)責(zé)任的人,不會辜負(fù)你的。不管別人怎么說,總之,我一直看好你們倆?!背绦駯|拍拍初念的頭,起身出門了。
初念愣坐在原地,轉(zhuǎn)頭看向蘇唯琛。星星眼中散發(fā)出濃濃笑意,跟旁邊的凌闖鬧得正歡。也許真的只是不好意思了吧,初念想。
從KTV出去后天已經(jīng)黑了,一群人吵吵嚷嚷要再去網(wǎng)吧玩,玩完再去看電影。初念安靜地站在蘇唯琛旁邊,低著頭,不停跺腳。夜晚并不聒噪,風(fēng)也不大,只是這天氣干冷干冷的。
“怎么了?”蘇唯琛看向初念紅撲撲的臉蛋。
“褲子太薄了?!?p> 皺了一下眉,蘇唯琛彎下腰去捏了一下初念的棉褲。果然薄薄的一層,說是秋褲也不過分。
伸手?jǐn)堖^初念的腰,蘇唯琛沖著大家說道“你們?nèi)ネ姘?,初念穿的太少了,我先帶她回酒店。一會兒買完票直接去電影院找你們?!?p> “那好吧,那你們小心點啊唯琛!”林鹿叮囑。
“我們?nèi)ツ膫€酒店?”上了出租車,蘇唯琛握住初念的手,放進(jìn)自己兜里。
“酒店太貴了,去賓館吧,反正也就一晚,明天住哪明天再訂。上次從雨曦家回來的時候去的那個店我覺得還可以,你覺得呢?”
“行,聽你的。我身上也確實沒多少錢了?!碧K唯琛尷尬地摸摸鼻子。
軍校每個月都會發(fā)工資,一千塊錢,不多。但放假少,學(xué)校里也沒什么能用到錢的地方,蘇唯琛實在不好意思跟家里要錢。其實初念來接他的那天,并不是他不想陪初念。兜里只剩下一百多塊錢,給弟弟買完巧克力之后就剩下那么十幾塊,他總不能帶著初念出去玩然后讓初念付錢吧?不行不行,他蘇唯琛可實在做不來。如果媽媽不來接他,他怕是連回家的錢都不夠了......
“師傅,去火車站吧?!碧K唯琛對著車?yán)锏溺R子跟司機(jī)說。
掃完身份證,蘇唯琛接過服務(wù)員遞過來的房卡,徑直牽著初念的手上了樓。
房間實在不怎么大,床就占據(jù)了大半空間。窗子對著外面的大街,車來車往的鳴笛聲聽的一清二楚。木質(zhì)地板,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地響,衣架在剛進(jìn)門的位置。
推開門進(jìn)去,蘇唯琛把燈打開。自己脫了外套扔到床上,轉(zhuǎn)過頭向初念走去,眼里閃著星星點點的光。初念沒感覺到蘇唯琛的走近,她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后就一直站在門口擦眼鏡。
“念念。”蘇唯琛從后面抱住初念。
初念猝不及防地被抱住,打了一個激靈,“干嘛?”
“沒什么,就是想你了。”蘇唯琛把頭往初念的脖頸里埋得更深。
初念閉上眼睛,回過身,對著蘇唯琛的嘴輕輕點了一下,“好啦,別煽情了?!?p> 彈了初念一個腦瓜崩,蘇唯琛笑笑。
訂好電影票后蘇唯琛就把賴在床上的初念給拽了起來,還有半個小時電影就要開場了,他們還要打車過去,還要取票,就怕來不及。
初念嘴上嘟囔著太冷了,太晚了,不想動,身體卻實在地任由蘇唯琛給她穿鞋穿外套。
到了電影院取完票,買完爆米花,兩人就看到了和他們一起來看電影的林鹿等人。
初念和蘇唯琛坐在他們四個大男生的正前方,手里拿著爆米花和水。
初念回過頭去,將爆米花遞給后面的幾個人。
韓陽撇撇嘴,“不要,看你們兩個在前面卿卿我我就夠吃飽了,還吃什么爆米花啊真是的?!?p> 初念瞪他一眼,“愛要不要”,緊接著遞給凌闖,凌闖也不要。遞給程旭東,一樣的答復(fù)。初念聳聳肩,最后遞給林鹿。
“好,那我全要了啊哈哈哈哈!”林鹿接住爆米花,開起初念的玩笑來。
“okkkk,我晚上吃太多會胖的,都給你吃!”
一聽到胖這個字,林鹿一頓,佯裝生氣地把爆米花又遞給初念。
“我錯了大哥!”論起裝可憐,沒人比得過初念。
“得了吧你小初念,我沒生氣,蘇唯琛給你買的你哪能給我們呢,快吃吧,吃不完給他吃!”
“嘻嘻嘻,好嘞!”初念正過身子,用手肘碰了碰蘇唯琛。
“干嘛?”
“聽到?jīng)],吃不完你要幫我吃呀!”
又一個腦瓜崩彈到頭上,初念果斷閉上了嘴。
電影散場時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好不容易叫到一輛出租車,發(fā)現(xiàn)林鹿他們幾個也還沒找到車。
“你們先走吧,我倆再找車?!碧K唯琛這個家伙,果然會來事兒。
“那行,那我們先走了啊。”也沒人客氣,蘇唯琛剛說完他們四個就立馬上了車。
揮揮手說完再見,可苦了初念。本來穿的就少,后來叫的這個車還遲遲不來??粗謇涞脑鹿獯蛟谔K唯琛瘦削的側(cè)臉上,根根汗毛柔軟地貼在臉頰,初念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尖,對著蘇唯琛的側(cè)臉親了上去。
“咦”蘇唯琛一顫,用腦門頂了一下初念的腦門,“不冷了是不是?”
初念不害臊地點頭。
街道遠(yuǎn)處亮起出租車的光,蘇唯琛呵呵一笑,“那你在這過夜吧,我自己回去。”
“不要啦,你看我這么可愛漂亮善良大方,你忍心嘛,嗯?”如同上了色般的嘴唇嘟起,二十一歲的年紀(jì),卻并不覺得有什么違和感。初念天生長了一張娃娃臉。
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蘇唯琛握住她一到冬天就冰涼的雙手。
坐上車,在回店里的時候他們路過了一個公園,各種各樣的燈籠發(fā)著耀眼的光,冰雕也刻得栩栩如生。
“阿琛,快到元宵節(jié)了,我們元宵節(jié)的時候一起來看燈好不好呀?”
“好?!睖厝岬貞?yīng)著,蘇唯琛摟過初念的頭讓她可以枕在自己肩膀上,“這么晚了,瞇一會兒吧?!?p> 兩人回到店里,洗過澡,躺在床上,蘇唯琛的電話響了。
“媽?!?p> 電話的聲音不小,能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邊蘇媽媽鼻音很重的聲音?!皟鹤樱阃嫱炅寺??”
蘇唯琛皺眉,“玩完了,要睡覺了。你怎么了,哭了?”
“沒有?!?p> “真的沒哭?”
“真沒有。那個兒子,你明天什么時候回來呀?媽去車站接你。”
聽完這句話,初念不可思議地看向蘇唯琛。蘇唯琛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初念?!懊魈煜挛绨?。”
“那行,那你早點睡吧,媽明天去車站接你?!?p> “嗯,晚安?!?p> 掛斷電話,蘇唯琛看向眼里蓄滿淚水的初念,一邊伸出手幫她擦干一邊說“我媽肯定哭了,你聽她那個聲音,可能是跟我爸吵架了?!?p> 初念胡亂抹了兩下臉,點點頭,背對著蘇唯琛躺下。
“念念?”
初念不說話。
蘇唯琛緊挨著初念躺下,伸出一只手抱住初念,“別生氣了念念,我媽那個性格你還不知道嗎,別跟她計較。”
“我什么時候跟你媽計較了?”初念起身,對蘇唯琛說道。“我只是不理解,為什么每次答應(yīng)我的事你都總有各種理由做不到?!?p> “念念…”蘇唯琛無力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沒跟家里人說起過他和初念的事,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敢。他是個軍校生,畢業(yè)以后會分配到哪他自己心里都沒底,又哪有什么勇氣指望初念會一直等著他呢?
從家里出來時他跟媽媽商量了很久要過完情人節(jié)再回去,可是媽媽怎么都不準(zhǔn)。他說同學(xué)都在,大家想一起玩,媽媽就說那就讓他們玩,你回來。他知道,媽媽也想他。半年沒見,只有一個月的假,當(dāng)然希望他能留在身邊多待幾天??赏瑯拥?,初念也整整半年沒見過他了,也想他能多陪她兩天……
夾在二人中間,蘇唯琛也很苦惱。
他輕輕拉著初念躺下,安慰道“我明天先回去,我們元宵節(jié)再一起玩好不好?念念,好念念…”
初念瞪著他,眼淚悄無聲息地掉下來,啪嗒啪嗒,映著月光落在蘇唯琛的手背上。
“蘇唯琛,我討厭你,你為什么要去軍校,你為什么只有這么幾天假,你為什么答應(yīng)我的話都不能算數(shù)…”初念一邊歇斯底里地吼著,一邊握緊拳頭向蘇唯琛身上捶去。力氣不大,打在身上像棉花一樣還沒感覺到疼就散了。
第一次,蘇唯琛答應(yīng)初念來接他的那天最少陪她玩一天再走,但是他失約了。
第二次,放假之前,蘇唯琛答應(yīng)初念開學(xué)的時候會陪她去B市玩。初念連車票都買好了,他又告訴她不能去了。蘇爸爸提前給蘇唯琛買好了回學(xué)校的飛機(jī)票,忘了告訴蘇唯琛。等蘇唯琛知道的時候,只能讓初念退掉火車票了。
這是第三次,他說好要陪初念過情人節(jié),卻只能再一次放了初念的鴿子。
蘇唯琛不說話,任憑初念罵著他,伸手握住她的兩只手,一下一下地,用另一只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安撫著。
沒過多久,初念便哭累了。她靠在蘇唯琛的懷里睡著了,月光下睫毛上的水珠還沒干,微腫的雙眼像極了小白兔。
輕輕嘆了一口氣,蘇唯琛在初念的睫毛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眼淚很咸,混雜著初念身上特有的香氣,讓蘇唯琛能夠感受到此時此刻初念是真的留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