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紅繩便游到了曲風葉的右手處輕柔的纏繞住了他的手腕。曲風葉抬手看著手腕上的紅繩,再轉(zhuǎn)著看向女子道:“舒兒姑娘,這是?”
這時舒兒已經(jīng)來到他的面前:“這是我們的姻緣繩啊,它已經(jīng)等了百年,終于找到歸處了?!?p> 曲風葉為難地道:“舒兒姑娘,抱歉,在下名曲風葉,不是你口中的卿郎。你可能認錯人了?!?p> 明懷粼也立即道:“是的,我們這是第一次到清衫鎮(zhèn)。”
舒兒卻堅定道:“不,我確信,你是卿郎。走,我?guī)闳ノ覀兊亩ㄇ樘?,你便會想起的。?p> 話音剛落,濃霧便把明懷粼和銀面人給圍住了,剎那間二人便沒有任何可視度。這濃霧來去都極為快速,當濃霧散去后,明懷粼便吃驚道:“葉兄和舒兒不見了?!?p> 他著急的四處環(huán)望后無果。他伸手拉著銀面人的衣衫道:“夜華君,葉兄不見了!”
銀面人低頭看了著明懷粼道:“你叫我什么?”
明懷粼心想:一個大活人不見了,不著急,卻關(guān)心這個,真是個怪人??伤麉s不敢開罪這位仙仕,畢竟還得求他幫忙找葉兄呢!于是明懷粼露出了一個標準的笑容道:“你一直不肯告訴我,你的名諱,我總得稱呼你吧,你看你如黑夜般華麗,我就自己給你取了個稱呼。你要是不喜歡我這么叫你,你告訴我你名字嘛?!?p> 銀面人道:“那你就這么叫吧。”
明懷粼見他首肯,就直趁熱打鐵道:“那我們怎么找葉兄???”
銀面人偏頭看著明懷粼,輕道:“呵,我為什么要找他?”
明懷粼被揶揄,一下反應不過來,呆呆的仰頭望著銀面人的面具。半響才開口:“因為他是我們的朋友啊。”
銀面人轉(zhuǎn)過身拋玩著他的小石頭道:“他是你的朋友,并非我的。我沒有理由找他?!?p> 明懷粼抓住了主要字眼,反復的喃喃的念叨著“理由”二字。
爾后明懷粼跑到夜華君面前道:“算我求你,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后定還。這可以算一個理由嗎?”
夜華君低頭看著明懷粼,嘴角邪惡的上揚了一下。明懷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可現(xiàn)下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憑他自己的力量肯定是找不到葉兄的,況且還不清楚這清衫鎮(zhèn)的情況。他只能牢牢抓緊夜華君這根救命稻草。明懷粼心想:“剛才真不該被美色迷惑而大意?!?p> 銀面人道:“沿著這條街走下去?!?p> 明懷粼有些不解:“夜華君,他們就在這條街的盡頭嗎?”
銀面人道:“這些宮燈是順著這一條街掛的?!?p> 明懷粼道:“哦~,我懂了,這些宮燈是為這位舒兒姑娘而掛,那也應該以她為起點。夜華君,你真聰明?!?p> 明懷粼總算是安心了,他知道只要夜華君答應了,就一定會找到曲風葉,連明懷粼自己也不清楚這份信任從何而來。
明懷粼道:“夜華君,那咱們御劍吧,這樣快些,我怕葉兄有危險。”
銀面人道挑眉道:“你有配劍?”
明懷粼有些窘迫但是厚著臉皮道:“我是說,請你御劍載我?!?p> 歐陽隋當然不會用破云來御劍,明懷粼認識他的破云。
歐陽隋瞥了一眼明懷粼道:“麻煩?!彪S后在樹上摘了一片樹葉扔于空中,施咒,樹葉便化為可乘兩人的大小,歐陽隋拉著明懷粼站于樹葉之上后,樹葉立即如箭離弓般沖出了原地,嚇得明懷粼一下抱住了歐陽隋的腰。這抱別人腰的習慣讓明懷粼也覺挺尷尬的,大叫道:“慢點啊,夜華君?!?p> 歐陽隋手緊了緊拳頭后道:“你不是說要趕快找到曲風葉嗎?”
明懷粼感到這速度非但沒慢下來反而更加快了,他只能收緊了手臂貼上了歐陽隋的背部,有些我委屈道:“啊,是,那那就這樣吧。”
他們穿梭在這萬千宮燈中,歐陽隋得逞的笑容展于嘴角。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宮燈的起源處,這是一座荒廢的庭院,庭院的位置比小鎮(zhèn)的其它地方都要高出約五丈,顯得壯麗偉岸。宮燈掛滿了庭院的外墻,把庭院外部照得通透,可里面卻是黑暗一片。庭院外墻爬滿了紅色的藤蔓,就連通向庭院的階梯上也是這密集的藤蔓。二人落于臺階下,在這臺階下的視角望云,倒覺得這庭院像是一座高塔。正當二人要踏上階梯時,被一個低沉的聲音給叫住了,“兩位仙仕,請留步啊?!泵鲬阳杂X得這聲音極為耳熟。從旁邊的黑暗處走出一位行動不便的老頭。明懷粼很快認出,這就是他和曲風葉在城里遇到的那位叫他們離開的老翁。
明懷粼向歐陽隋偏頭交耳小聲道:“這老翁在我們剛進城時就與我們相遇,看他行動不便,怎么會這么快又出現(xiàn)在這里?”
歐陽隋對明懷粼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了。
老翁慢慢走到兩人面前,燈光和月光打灑在老翁那如樹皮干癟褶皺縱橫的臉上,卻映出了那雙清澈堅毅的雙眼,讓明懷粼驚奇:一般達花甲之年的老人,眼睛都是混濁暗淡,可沒想到這老翁卻異于常人。
沉默片刻,老翁開口道:“兩位位仕,可否與老者到旁邊的涼亭小坐敘話片刻?”
明懷粼道:“前輩,我的朋友還在這庭院里,我們必須救他出來?!?p> 老翁笑道:“放心吧,那位小公子暫時不會有危險。我在城門處提醒你們離開,也是不想多生這許多的枝節(jié),但兩位小公子卻……,看來是上天要把這清衫鎮(zhèn)的百年情緣作個了結(jié),這樣也好?!?p> 歐陽隋道:“看來前輩知道這清衫鎮(zhèn)的原委。那不防與我講上一講吧?!?p> 老翁伸手作請的姿勢。三人走到階梯旁的涼亭處,開始了那百年癡纏的故事……
?。ㄖv述始):
百年前,這清衫鎮(zhèn)還是一方繁榮和諧的樂土。城主和四大元長相互協(xié)作管理著這城鎮(zhèn),可他們也互相監(jiān)督必須遵守祖宗留下的族規(guī),這種平衡維持了幾百年不曾失衡,可就在百年前這份祥和卻因這段各自的癡守給分崩離析。
城主喜得一千金,從小可謂是疼愛有加。此女生得極為嬌美且從小好書案,可謂美而不妖,端莊自持,深受城主和四大元長疼愛及全鎮(zhèn)百姓愛戴,如此一來,城主便和四大元長商量將下任城主之位傳于此女。但是此女身體小從孱弱,恐難寄此厚望,此事便擱置下了。此女名喚:桐婉舒。
就在桐婉舒十歲之時,重疾纏身,久久不得康恢,城主和四大元長焦急于心卻無法可施。某天,一位仙仕游歷至此,聽城中百姓說起此事,皆露悲傷之情。仙仕心懷憫善,便來到了城主的住處,清衫塔。城主歡喜的接待了這位仙仕,仙仕宛如踏風而來,眉眼朗朗,白衣勝雪,深靜雅致,高潔的氣息讓人自然地想遠離三分以免玷污了這份清雅。這名仙仕叫曲夏卿。曲夏卿果然將已藥石無力的桐婉舒給救了回來,城主三生感激,并求曲夏卿多住些時日待女兒康復,曲夏卿應之。可桐婉舒病去如抽絲,身體就越發(fā)羸弱。曲夏卿也不忍見這般美好的女子香消玉殞。于是他便收了桐婉舒為女弟子,教她調(diào)氣平衡之法以助她強身健體。
剛開始一兩年,曲夏卿只教受桐婉舒修行方法后便離開清衫塔。桐婉舒也頗有天分,再加她勤加修行,身體竟在這兩年間得到了顛覆性的改善。當曲夏卿再度游歷回到清衫塔時,桐婉舒早已不是那個病怏怏的小女孩了。十四五歲的桐婉舒已從一個孱弱漂亮的小女孩出落成了美麗、端莊、嬌俏且有學識的少女了。這次曲夏卿回到清衫鎮(zhèn)就沒有再離開,而是留在了清衫塔悉心教授桐婉舒修真之道,而不是只為了增強桐婉舒體質(zhì)。二人修道之余,在學識、音律上也互相交流,曲夏卿這亦師亦友的存在很快便在桐婉舒心里堆積成了一種曖昧不清的情感,這種情感的萌芽慢慢的左右著桐婉舒,但對一個情竇初開的單純的少女來說,她并不清楚這是什么樣的情感。但卻是這種朦朧不清的縷縷情絲慢慢纏住了桐婉舒的整顆心房,這也成為她飛蛾撲火的力量與癡念。如果說當時的她還不明了這種情愫為何物,那么曲夏卿的再次離開便成了她明了心意的引索線。十七歲的桐婉舒在這曲夏卿離開的這一年飽嘗相思之苦,這讓她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她知她已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曲夏卿。
在桐婉舒十八歲生辰之夜,曲夏卿突然出現(xiàn)在了桐婉舒的房中,桐婉舒的情感排山倒海般的襲來,她再也不顧忌任何族規(guī)和矜持,她只想投入這個男子的懷里,融入這個男子的氣息當中,當然她也這么做了。這是她第一次擁抱她的這位師傅,她感到自己是如此貪圖這份被曲夏卿的氣息環(huán)繞她的這份滿足,她將臉埋在了曲夏卿的胸堂里,久久不能平靜,最后她幽幽的抬頭,雙眸水波閃動著萬千心緒,那份對自己的感情不加絲毫掩飾的赤誠和對曲夏卿的思念讓她的眼睛有無比的吸引力,曲夏卿的雙眼也深深的沉浸在了桐婉舒的水眸中無法轉(zhuǎn)移。姿態(tài)曖昧,這樣的深情對視,讓桐婉舒心里確認了,曲夏卿對她也是有意的,他們是互相傾慕的。這讓桐婉舒露出了喜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