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眠的臉瞬間紅了個透,愣了足足有一分鐘,她才用力地調整了一下呼吸,磕磕巴巴道,
“那個,剛,剛剛……”
意識到自己現在連話都說不利落了,夏安眠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讓自己清醒一下。
她還是頭一次這么給自己丟人,簡直慫透了!
“清醒了?”男人此時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微微帶著些許疑問的語調,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上的起伏。
“哦,完全醒了?!毕陌裁邚娧b鎮(zhèn)定地點點頭,心里想的卻是:廢話,能不醒嗎?再不醒就要出事了!
她有些無措地低下頭,想要借此緩解一下自己快要掩飾不住的尷尬,
可是視線卻在不經意間掃到了男人的雙腿之間,夏安眠整個人就那么愣愣地定住了,
那是……
一張臉,頓時紅透,簡直透得不能再透了!
“我剛剛才知道,原來坐擁千萬粉絲的大明星,不僅是個色中餓鬼,還是個喜歡盯著男人某個部位看個不停的女流氓。”
男人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即便是被盯著看,他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自然,語氣也淡的根本聽不出到底是在諷刺還是在調侃。
可夏安眠還是一瞬間就炸了毛,想也不想地就懟了回去,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說我女流氓,我看你丫才是個不折不扣,徹頭徹尾的大流氓,大色狼!”
一邊氣勢洶洶地反擊,還一邊伸出手指指了指男人的那個部位。
男人聞言,看著身側的女人一副張牙舞爪,伶牙俐齒的樣子,并沒有做出什么回應,只是唇角的笑意漸漸斂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輕啟薄唇,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下車。”
夏安眠聞言,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男人是在趕她下車。
下車就下車,只是,她堂堂一個大明星竟然被嫌棄了?
她一個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兒有臉蛋兒的大明星,主動往他身上撲,他心里應該美得很吧!有什么好嫌棄的?
剛才抱他都是給他臉了好嗎?
她要是清醒,他以為她愿意往他身上撲?沒有人情味兒的假面冰山涼薄男,誰稀罕!
當即,惱怒,羞憤,沒面子,全部都一股腦兒地竄進了夏安眠的大腦里。
好啊,下車可以,完全可以,但是氣勢這一塊兒,她丫的絕對不能丟!
于是……
夏安眠一邊像個女王一般好整以暇地斜睨著男人腰部以下明顯還沒消下去的某物,一邊想也不想地繼續(xù)回擊道,
“不用你說,我自己會下車,不過,這位兄臺,我看你還是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緩解一下自己吧,省得……”
聲音,戛然而止。
夏安眠還未說完,就被男人犀利如冰刀的眼神震懾的半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她的眼神閃了閃,隨即對著男人犀利的目光,不怕死地瞪了回去。
不過,反正想表達的她都已經表達完了,下一步就是利落地打開車門,下車!
直到“砰”的一聲關門聲傳來,男人的臉色頓時陰郁難看到了極點。
整個車里瞬間安靜了下來,回歸到了男人喜歡和習慣的安靜狀態(tài),可他卻莫名覺得煩躁。
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后視鏡里看去,死死盯著那抹頭也不回越走越遠的背影……
她,的確是變了……
帶著面具示人的樣子,真是不讓人喜歡。
正當男人看著那抹身影在沉思著什么的時候,悠悠飄遠的心思卻被后視鏡里那個突然蹲在路邊的身影拉回了現實。
男人當即心下一慌,顧不得想太多,推開車門便步履匆匆地朝著那道還未走遠的身影走了過去……
夏安眠其實剛一下車就察覺了自己的不對勁兒,剛才一直坐在車里還沒覺得身體有太大的不舒服。
但從車里出來,雙腳落地的瞬間她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一陣乏力和暈眩席卷。
不過滿心的憤怒和惱火還是讓她強行支撐著身體走出去了好一段的距離。
但是,最終,她還是撐不住了。
一只手捂著腹部,另一只手撫上額頭,然后在路邊緩緩蹲了下來。
肚子痛得要死,大腦的意識也漸漸開始渙散。
夏安眠勉強撐著自己,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還在不斷滲出的汗珠,然后動作緩慢地從包里掏出手機。
翻出通訊錄,想要打給陳妍。
但還沒來得及找到陳妍的號碼,她就已經整個人一頭栽向了路邊……
在夏安眠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鐘,她似乎看到了在昏暗的路燈下,正有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快速地向她奔來……
這場景,真是狗血得不行!
這是夏安眠意識陷入混沌之前的最后一個想法。
傅莫沉幾乎是在夏安眠倒地的瞬間就接住了她的身體。
在抱住她的一瞬,他就敏銳地感覺到了夏安眠那滾燙得像是要冒出熱氣來的體溫。
喉嚨一陣陣的發(fā)緊,連帶著心臟都猛然間收縮了起來。
他來不及去思索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沒有絲毫的猶豫,打橫抱起她就往不遠處的幻影走去。
現在雖然已經是初夏的季節(jié),溫度并不低,但傅莫沉卻莫名覺得夏安眠身上那件單薄的姜黃色連衣裙格外的礙眼。
尤其是他抱著她,幾乎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她身體的瘦削和單薄。
更何況她身上的溫度還燙得驚人,男人的眉頭漸漸皺得更深了,腳上的步伐也變得更快了起來……
雖然已經昏迷,但夏安眠還是覺得很冷,無意識地往男人寬厚的胸膛里縮了縮,娟秀卻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有了片刻的舒緩。
傅莫沉察覺到了懷里女人的瑟縮,低頭去看她,這才注意到夏安眠額頭上已經密密麻麻地滲出了一層冷汗。
加快腳步上了車,將她放在副駕駛的位置。
將車里的空調關閉,然后從車子后座翻出了一條備用的毛毯裹在她的身上,動作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小心翼翼。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細膩、酡紅又滾燙的臉蛋,心情有些復雜。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捏住了喉嚨,呼吸困難。
他寡淡冷沉的面龐在此刻終于有了一絲松動的痕跡,似乎是有些懊惱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看出她的異常。
今天不是她的十八歲生日么?既然乖張任性如她,那她又怎么會允許自己病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