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五魔聯(lián)手
流殤思索片刻之后說道：“我明白了。若年年都是豐年，沒有災年的話，本身就不符合度了。月有陰晴圓缺，人有生老病死，無不如此。”
江天師不由得夸道：“姑娘果然冰雪聰明。”
眾人都認真地聽著，江天師卻沒繼續(xù)往下說，而是一直淡淡地微笑著看著流殤。
流殤終于醒悟過來，輕聲喟嘆道：“多謝天師賜教，流殤明白了。當年我等都為十三郎叫屈，其實我們都沒有想到背后的這個原因?！?p> 江天師轉而凝視著呂德元說道：“今日這番話，便是當年我和龍十三郎說的原話?！?p> 呂德元嘆道：“所以龍十三郎才意識到錯了，或許我們都錯了。”
江天師說道：“不，這個世界有一些事情，無法用對和錯來衡量。單以龍十三郎私自布雨這件事來說，不僅沒錯，而是對的。但是如果我們放大到天地陰陽平衡的度這個層面，就有問題了?！?p> 流殤呆在那里不再言語，兩行珠淚簌簌落下。
江小刁急忙過去搖晃著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片刻后，流殤淚流滿面地說：“要錯也是我們大家一起犯的錯，十三郎他為什么要自己一個人去承擔？”
江天師說道：“姑娘不必如此感懷。老夫今日說這個度字，也并非為解釋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p> 流殤止住淚水抬頭問道：“莫非天師另有深意？”
江天師緩緩地說道：“據(jù)我所知，姑娘本性良善，并非大奸大惡之徒。之前也未有過劣跡。再說，我非常了解我這師弟。若不是迫不得已，一定會阻止姑娘擄劫無辜傷害生靈。這其中必有緣由。二位可否坦誠相告？”
流殤二人相視一眼，最后還是呂德元說道：“師兄明鑒，當日流殤姑娘收到信息，龍十三郎在海城附近與人相斗危在旦夕。我等趕到之際，已是魂飛魄散，只剩一絲神思。將他帶回仙人島后，流殤姑娘便想以五行脫胎洗髓之術救治于他。唉，此事也怪我，當時我也亂了心神……”
江天師沉下臉看著流殤：“難道姑娘當時就沒覺得此事不妥嗎？”
流殤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小女子心中是隱隱覺得不對，但當時真的是亂了心神。心里想著只要能救得他，流殤以命相贖也未嘗不可。”
江天師說道：“對！姑娘剛才這個詞用到點子上了。亂了心神，為什么會亂了心神？所謂關心則亂。姑娘對龍十三郎情深義重，這無可厚非。但是因情而亂，甚至因此荼毒蒼生，則是過了度了！”
流殤不斷低聲抽泣著。
江天師話鋒一轉：“對了，剛才你們說收到消息，是哪里傳來的消息？”
呂德元回答：“瀛勝島上的蟾蜍精，那本脫胎洗髓錄也是他給流殤的。前日我發(fā)現(xiàn)不對，派人去尋找蟾蜍精，早已不知所蹤，多半是回老巢了?！?p> 說完蟾蜍精的事后，又把當時找到龍十三郎的具體情形講給了張?zhí)鞄熉牎?p> 江天師目光中似有劍鋒一轉：“又是這個蟾蜍精！”
呂德元奇怪地問道：“怎么？師兄遇到過？”
江小刁搶著說道：“淺草姐姐就是被他害的?！闭f完這句話之后，快言快語地將淺草的事告訴了呂德元他們。
呂德元和流殤這才知道，龍十三郎就是除妖門蕭清風的弟子，淺草的師兄宇文正陽。
流殤輕嘆一聲，心中對淺草未免升起同病相憐的戚戚之意。
江天師站起身，在房間中一邊踱著步，一邊說道：“現(xiàn)在事情就比較明顯了。這一切的背后都與東海瀛勝魔相關。一定是他先行出手重創(chuàng)龍十三郎，再派出蟾蜍精，利用你們急于救十三郎的心理，兩相挑撥?！?p> 三人均覺得江天師分析得有道理。即便不中，也應該和真相相差不遠了。
江天師繼續(xù)一邊思索一邊自言自語：“瀛勝魔一直蟄伏這么多年，突然這次出來搞事。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以他之能，如果要對你們出手，你們?nèi)魏我环蕉疾皇撬膶κ?。還有，師弟剛才說《脫胎洗髓錄》中，糅合了我們除妖派的獨門秘籍。他是怎么得到的？又為什么要把這么珍貴的東西送給你們？”
呂德元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勸道：“二師兄不必過于憂心，先靜觀其變吧?！?p> 江天師眉頭仍然緊皺著：“我最擔心的是，瀛勝魔只是五方魔之一的東方魔。若是五魔聯(lián)手，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p> 呂德元也是大吃一驚：“不會吧？”
片刻后又安慰道：“應該不會。這五魔相互之間為搶奪惡念，矛盾也是頗深。應該沒那么容易聯(lián)手?！?p> 江天師仰天長嘆道：“但愿如此?！?p> 片刻后江天師問道：“那你們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流殤二人又是對望了一眼，還是呂德元開口回答：“唉，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了。不過天師放心，《脫胎洗髓錄》是斷然不會再用了。”
江天師也不繞圈子：“對龍十三郎有什么打算？”
流殤二人低聲回答：“不知道?！?p> 江天師沉聲說道：“龍十三郎交給我?guī)ё?，我把小刁留下?！?p> 流殤二人面面相覷。
片刻后，流殤對呂德元微微點點頭。
呂德元這才開口說道：“師兄，我們信得過你。不過小刁就沒必要留下，搞得像是人質一樣?！?p> 江天師搖搖頭：“小刁這孩子調皮得很，現(xiàn)在又鬧著要學修行。就拜托你這當叔叔的，幫我嚴加管教，免得三天兩頭給我惹出什么禍事來?！?p> 呂德元還待推辭，江天師說道：“怎么？讓你帶一下侄女，就這么難嗎？”
呂德元這才唯唯諾諾地應承下來。
江天師接著說道：“現(xiàn)在瀛勝魔蠢蠢欲動。而我此去，得專心想辦法救回龍十三郎，實在無暇分身。德元你幫我多看著點，不過有一點，千萬不要稱勇斗強！”
流殤聽到江天師親口說出救十三郎的話，馬上跪倒地下不斷磕頭。
江天師轉而望向流殤：“你為救龍十三郎，擄劫百姓，更是攝魂取魄。其情可諒，但其罪當誅?！?p> 流殤臉上掛著淚含著笑：“既天師允諾救十三郎，小女子心愿已了。小女子自知罪孽深重，自當一死以贖其罪?！?p> 說完并指如刀，向自己脖子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