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清秀女孩。
女孩氣喘吁吁,胸口不停的起伏著,似乎是很著急趕過來的。
“你怎么來了?”陳有山怔道。
女孩看著她,眼圈微微發(fā)紅。
“你去哪了?”她的聲音聽著有些哽咽。
“他去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據說那里沒信號?!崩钋嗤霓k公桌后面走了出來,把他們倆推進了辦公室,順便幫他們帶上了門。
陳有山下意識的想叫住她,但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微微一嘆。
女孩看著陳有山,目光隱隱的有些不忍。
跟她相比,陳有山顯得很平靜,低頭望著地面。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一度有些異樣。
“你還是要走?”過了好一會后,女孩出聲打破寂靜。
“嗯?!标愑猩近c了點頭。
“有必要嗎?”女孩看著她,眉宇間帶有一絲焦急,“你明知道這份工作對你很有幫助?!?p> “有必要。”陳有山輕聲回道,言簡意賅。
“你……”女孩氣極,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該怎么說。
她現在好像沒有資格朝他發(fā)脾氣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擔憂,陳有山抬頭看了她一眼,在斟酌了一下用詞后才說道:“不用擔心我,我肯定會過得比前更好的?!?p> 女孩眼中有淚光閃動,在盯著他看了很久才輕聲問道:“你怪我嗎?”
陳有山搖搖頭,說道:“談不上,也沒必要?!?p> 聽著這像是輕描淡寫的語氣,女孩眼中忍了很久的淚水終于還是落了下來。
陳有山在心里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不忍看到這樣的場面,直接轉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外,毫無防備的李青桐被嚇了一跳,在輕咳一聲后,她像個沒事人似的指了指辦公:“我過來拿份文件?!?p> 陳有山笑了一下,回頭朝女孩說道:“我……走了?!?p> 說完,也不待女孩說些什么,他便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女孩欲言又止的上前兩步,但最后還是沒有追出去,只是站在原地默默流淚。
“嘖嘖,你們真可怕,兩年多近三年的感情,說斷就斷了?”假裝拿文件的李青桐搖頭感嘆,意有所指。
女孩站在原地未動。
李青桐翻了個白眼,也不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道:“蘇青荷,你不追???”
蘇青荷輕輕地搖了搖頭。
“喂,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次一別,你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崩钋嗤┖眯奶嵝阉?,“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他在刻意的避免所有能跟你見面的機會?!?p> 女孩低著頭,沒有說話。
“喂,蘇青荷,你在想什么呢?你真想錯過他???你們明明都還有很深的感情?。 币娮约赫f到這份上了她都沒動靜,李青桐都有點坐不住了。
“算了?!碧K青荷伸手擦了擦眼淚,說道:“繼續(xù)在一起也是煎熬,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p> 李青桐有些無力的看著她,很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都搞不懂舅媽在想什么,不是京城戶口怎么了?普通家庭又怎么了?這些真有這么重要嗎?重要到居然能做出以死相逼的事來。還有你也是,你居然也真吃她這套?她要哭要鬧你讓她哭讓她鬧唄,我還真不信她真敢去死……”
說到后面,李青桐的語氣也弱了許多,似乎也知道自己這話有些大逆不道。
蘇青荷凄涼一笑,沒有說話。
“蘇青荷,你會后悔的?!崩钋嗤┮桓焙掼F不成鋼的模樣,指著她的腦門說道,“我雖然不會算命,但通過這一年多的朝夕相處,我覺得他遲早會有所成就的。大不大我不敢說,但肯定不會太差的?!?p> “那最好不過了……”蘇青荷低聲喃喃。
……
走出大樓,心有波瀾的陳有山很意外的看到了易先生。
“怎么,沒帶你那小女友出來?”易先生湊了過來,很八卦地問道。
“你怎么過來了?”陳有山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他怎么知道他在這里?
他又怎么知道樓上的事?
“別多想,我只是恰巧路過?!币紫壬谎劬涂创┧谙胧裁?,大大咧咧道:“剛才我看到你那個小女朋友像瘋了似的往樓里跑,就猜到你應該也在這里,所以就在這里等了一下?!?p> 陳有山的眉頭皺得又更深了一些,這老頭……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
不裝世外高人了?
不扮冷酷無情了?
這突然轉換風格,他還真有點不適應。
不對,也不能說轉換風格,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他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好像就是這么個不要臉的風格。
那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真分了啊?”易先生看著陳有山,心里的八卦之魂似乎正在熊熊燃燒。
陳有山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是一直監(jiān)視我的嗎?你應該知道啊,半個月前就分了。她提出來的。”
“可你現在不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嗎?”易先生大言不慚道,“你可是要前往仙俠世界的人,還用得著擔心錢財這種粗俗的東西?別的我不好說,光明的前程我可以許你一個?!?p> “你能小點聲嗎?這些敏感詞你別亂說行不行?會被當成神經病的!”感受著四周望過來的異樣目光,陳有山都快哭了。
這老頭是吃錯藥了嗎?
他怎么那么不適應呢?
還光明的前程?
又開始吹了???
“小子,可別怪老夫沒提醒你,那女娃娃很不錯的,錯過了你可別后悔。”見陳有山居然嫌棄自己,易先生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大有一種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的感覺。
“我不知道她好?。俊标愑猩經]好氣道。
“知道她好就把她找回來啊。”易先生好像比他還著急。
“然后呢?”陳有山停下腳步,怒道:“就你那不靠譜的程度,我指不定哪天就死外邊,找她回來守寡嗎?”
“這個……”易先生訥訥無言,一時間竟是無法反駁。
他總覺得好像有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他在他心里的形象怎么就變得這么不靠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