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言蘇醒后,只是翻了翻眼皮看了眼四周又閉上了,也不出聲,但林雨落明顯的感覺得出她情緒很差,又不知這當中出了什么事,也不敢多問。
在林家這些年,她已經(jīng)學會了謹小慎微的生活著,絲毫不敢逾矩,深刻的明白什么事該問,什么話該說。
“媽,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后者依舊閉著眼,連眼皮都懶得翻一下。林雨落只好悻悻的坐著充當木頭。
回想著早上她從林家出門時,林瑞翔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餐廳閑閑的吃著早茶看報紙,一切照舊。似乎對于蘇淺言出了車禍,且命懸一線這么大的事,在他眼里不過是出門崴了腳的一樁小事而已。
除林渠清外,接連數(shù)日,林雨落都沒見其他人來醫(yī)院探望過蘇淺言,蘇父蘇母倒還說得過去,畢竟年邁,怕受不住打擊,對其有所隱瞞。但她的親妹蘇淺語和天天姨媽長姨媽短的李婉念竟也一次都沒來,就有些蹊蹺了。
難道蘇淺言的這場車禍被封鎖了消息?
這波騷操作,也是沒誰了,林雨落暗暗吐了吐舌,在心里吐槽了句:有錢人的涼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到的。
這些日子工作醫(yī)院的兩頭跑,林雨落明顯的有些吃不消了,她坐在床頭儲物柜邊,雙手撐著腦袋,強拉開一絲眼角模糊的望了望吊瓶,還有大半液體,便再也撐不住,合上眼皮沉沉睡了過去。
窗臺的風夾著剛新翻的濕泥土的味道吹了進來,混合著消毒水的氣味,濕熱濕熱的令人窒息。
這種感覺熟悉極了,像是溺在水里,對,是溺水。
她的腦海里走馬觀花的閃過一些畫面,泳池、溺水、白衫少年……
那個白衫少年……是誰?
她想努力看清楚他的臉時,一束強白光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腦神經(jīng)。
林雨落揉了揉發(fā)麻的胳膊,才想起輸液的吊瓶,猛的抬頭,只有空空的床塌卻不見蘇淺言。
她急急掃視了一周,待見到窗邊的人時才略略心安。
“媽,你怎么起來了。想吃點什么?我去食堂打。”
“粥吧。”蘇淺神色淡淡的偏了偏頭,拉上窗戶,顧自回到床塌,躺下。
自車禍后,蘇淺言就像換了個人,整個人焉焉,心事重重的樣子,沒了往日的神氣和凌利,
路過走廊的露臺時,林雨落看見園子里新種了一些樹苗,那種翻新的泥土的氣味,讓她不自覺的呼吸不暢,她皺了皺眉趕緊離開。
又是妥妥疲憊的一天,林雨落回到別墅時,已是萬家燈火。她按了指紋,推開門,卻見屋內(nèi)燈火通明,她腦短路了幾分鐘,才看見在廚房里忙碌的周凱,鍋碗瓢盆哐哐當當間,她誤以為是誰家賢良的老公走錯了家門。
這大半夜的不在外頭抱彩旗,在煙熏火燎里泡著還真是有意思。林雨落心里直犯嘀咕。
難不成是弄大了哪桿彩旗的肚子,要給進補?
她腦子里不自覺的閃現(xiàn)出,劉凌君對著丁薔薇母女面露鄙夷的表情。看來這丁牧云想要逼宮,還真只有弄大自個的肚子這條路才行得通了。
哎,她這正室都要被掃地出門了,還在替小三著想,竟還沒有半分危機的意識吶,她有些措敗的暗嘲。
可是今天她真的好累,沒心情陪他表演。
正在她神游之際,周凱已經(jīng)來到她跟前?!翱爝^來,我熬了湯,你多喝點,這些天你都累瘦了?!币蝗绠敵醯臏厝帷?p> 林雨落只覺得虛偽至極。她盯著面前的湯在澈亮的燈光下明晃晃的閃著個碗大“毒”字,但此時,她已經(jīng)疲憊的不屑與他過多口舌,只想趕緊結(jié)束與他的接觸,她端起碗,仰頭悶完。“我喝完了,要去休息了。”
“嗯……好吧,早點……休息吧。”不等周凱說完,她已經(jīng)越過他顧自上樓,徒留他一人錯愕在原地。
林雨落回房,下意識的就給房門落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