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雪來王府看望楊忱,她勸楊忱的話與尹清嘉如出一轍,都是貶損秦姮,責(zé)怪楊忱做出如此過激舉動,楊忱以沉默來回應(yīng)他的不滿。尹清雪意識到她惹楊忱厭煩了,于是以想看尹清嘉的繡品為借口離開了。衛(wèi)玦帶著悶悶不樂的楊忱到小筑里喝酒消愁。
前幾天衛(wèi)玦為寒月白安了個秋千。此時她正抱著毛球球蕩得可歡快了,她覺得蕩秋千比飛檐走壁有意思。
“再使勁點兒?!焙掳讓φ驹诒澈蟮陌纵筝缯f。
“再用力你就要飛出去了?!卑纵筝缯f。
“放心吧,盡管用力推?!?p> 楊忱是越喝越愁,衛(wèi)玦也愁,他愁的是楊忱不是統(tǒng)領(lǐng)了,他也就失去了對翊城的控制,他晉升了,可卻失去了左膀右臂,連著損兵折將。衛(wèi)玦愁雖愁但對鳳琝的話仍然保有信心,他想起鳳琝的話:登上帝位之路不會一帆風(fēng)順會有困苦等著他。困苦就這么一件件地來了。
酒入愁腸化成憂傷,楊忱的眉見結(jié)成個愁字,他對衛(wèi)玦說:“我這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沒有了,以后幫不了你了?!?p> “不要想著我,你自己要快些振作起來。像你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父皇是不會埋沒你的,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遲早還是你的?!?p> “重回統(tǒng)領(lǐng)之位談何容易,除非立了大功勞?!睏畛来蛄藗€酒嗝。
“王爺,”一個仆人進來向衛(wèi)玦稟告,“有個自稱羅安的人想見楊將軍。”
“羅安,一定是秦姮叫他來的?!睏畛烂偷卣酒饋?,踢開椅子往外跑。
衛(wèi)玦跑上去拉住了楊忱:“你不能見他,你和秦姮的事情就此結(jié)束吧,糾纏下去對你只有壞處?!?p> 楊忱露出猶豫之色。
衛(wèi)玦對仆人說:“你去跟羅安說,楊將軍不見他,叫他走吧。”
“是,王爺。”仆人領(lǐng)命走開。
“站住不許去?!睏畛罌_正在走路的仆人喊道。
仆人站住了,他不知道該聽誰的。
“你別在犯傻了!”衛(wèi)玦說。
“為什么連羅安都不讓他見?”寒月白走過來問衛(wèi)玦。
“芍華宮的人最好一個都別見?!毙l(wèi)玦說。
“那你以后在宮里見了妘貴妃怎么辦?要把眼睛蒙上嗎?真搞不懂你們?yōu)槭裁催@么討厭芍華宮。你們不就是嫌棄秦姮是個宮女嗎?”
“你不懂其中緣由?!毙l(wèi)玦說。
寒月白把忍了幾天的話說了出來:“說白了你們就是嫌棄秦姮宮女的身份,如果她某位貴族家的小姐,你們肯定不會反對他們的。沒有想到你也是這種仗勢欺人虛偽的人?!?p> “我才不是?!毙l(wèi)玦急眼了,“如果我是,我那天就不會說要去和妘貴妃說情,讓秦姮給楊忱做妾了?!?p> “那你現(xiàn)在先讓他去見羅安?!焙掳卓跉夂軓娪?。
衛(wèi)玦雖然不情愿,但怕寒月白生氣,又怕楊忱做出什么傻事,對楊忱說:“我和你一起去見羅安?!?p> 寒月白也跟著他們一起到了王府大門前。羅安告訴楊忱,秦姮在鴛鴦湖的柳音亭等他。
“你回去告訴秦姮,楊將軍---?!毙l(wèi)玦說。
衛(wèi)玦話還沒有說完,楊忱開始跑,被衛(wèi)玦抓住。寒月白的臉就拉下來了:“你讓他去!”
在寒月白的幫助下,楊忱得以前往鴛鴦湖。衛(wèi)玦同意的條件是他必須跟去看住楊忱。寒月白也要去,她對衛(wèi)玦說:“你去我也得去,以防你搞破壞?!?p> 鴛鴦湖邊的柳音停里,秦姮焦急等待,望眼欲穿。
秦姮就像天空中的太陽,照散了楊忱臉上的烏云,雖然還離著百來步,楊忱已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他奮力向秦姮跑去,秦姮也從亭子里跑出來。寒月白拉住衛(wèi)玦不讓他再跟過去。
“你還想跟過去啊,難不難為情?!焙掳椎陌籽蹏樧×诵l(wèi)玦。
“以后在下人面前給我點面子好不好,我畢竟是個王爺。”衛(wèi)玦顯得很委屈。
寒月白咯咯笑起來,向衛(wèi)玦屈膝行禮:“寒月白給睿王爺賠不是了?!?p> 楊忱和秦姮相擁而泣,真情真意盡在不言中。
楊忱為秦姮拭去淚水。但是秦姮一開口又是淚光閃爍:“都是我害了你,害慘了你?!?p> “不是你害的我,是我愿意的。我這么厲害,過不了幾天皇上就會把統(tǒng)領(lǐng)之位還給我的?!睏畛罓科鹎貖陌變羧彳浀氖?,“是我害了你,害你到浣衣局去受苦。尤其是冬天,你的手要伸進冰冷刺骨的水里,我想想都心疼。”
“你冬天時洗過衣服???”
“我很小就開始練武,雞叫就得起床。稍微晚一點就被我爹懲罰。有一次,我起晚了,我爹居然罰我去替仆人洗衣服。那次之后我再也不敢晚起了?!睏畛理樖终艘欢湓录净ú宓角貖陌l(fā)髻上,“你真美!”
秦姮笑起來百媚千嬌,楊忱忍不住親了她一口。
秦姮推開楊忱,瞥向寒月白和衛(wèi)玦:“他們都看到了?!?p> “那就離他們遠點?!睏畛览鹎貖h處走。走得遠了些才停下。
“貴族子弟中很少有你這樣勤奮的,”秦姮把手放在楊忱的心口,“以后你一定會有更大的成就?!?p> “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再大的成就又有什么意思?!?p> “皇上已經(jīng)下旨不準(zhǔn)我出宮,我將會在皇宮里孤老?!鼻貖乃犭y忍,又開始掉淚,“今天是我倆的最后一面,我們就此結(jié)束吧?!?p> “干嘛編謊話騙自己那,這話連你自己都騙不了?!睏畛郎钋槟曋貖难劬Γ鲁龇胃裕骸澳闳艄吕?,我便終生不娶。今生娶不到你,我會等到來世?!?p> 秦姮撲進楊忱的懷里,哭得雙肩發(fā)抖。
“他們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但是無法改變我們的心?!睏畛辣Ьo秦姮,淚珠滾落下去。
寒月白一直豎起耳朵聽著,不禁為他們掬一把同情的淚水:“好感人,太感人了?!?p> “他們都說什么了?”衛(wèi)玦問。
“你若孤老,我便終身不娶。今生娶不到你,我會等到來世。他們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但是無法改變我們的心?!焙掳讖?fù)述楊忱的話。
“楊忱啊,到今天我才真正的認識你。”衛(wèi)玦感嘆道,“原來你是這么執(zhí)著,這么癡情,我收回我以前對你說的話,
“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再大的成就又有什么意思?!焙掳子謴?fù)述了一句。
衛(wèi)玦和所有人一樣根本不理解楊忱為了一個卑微的宮女,付出的代價是多么的不值得。此刻衛(wèi)玦才認識到楊忱最真實的一面,驚嘆他粗枝大葉外表下隱藏著如此細膩的柔情??粗磉叡桓袆拥綔I光閃閃的寒月白,衛(wèi)玦暗下決定: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成全楊忱和秦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