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閃過。
千年狐就出現(xiàn)在了白如夕身前。
一狐一人的周身，都是濃密的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白如夕試探性的開口。
“你害怕了？”
“你是召喚師？”
悲喜陰陽蝶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
千音螺玩心大起，立即用一模一樣的聲音回答。
“你猜猜看￣￣)σ”
千年狐有些恨鐵不成鋼。
“小螺，不要鬧。”
千音螺才恢復(fù)了甜甜的蘿莉音。
“開個玩笑嘛?！?p> “真有意思，我有兩個身體，你有兩個靈魂?！?p> 悲喜陰陽蝶發(fā)出呵呵的笑聲，像是在自嘲。
“不是的，你就是你，沒有兩個的說法?！?p> 白如夕想要解開悲喜陰陽蝶的心結(jié)。
“你想要重生，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不要殺害無辜的人?！?p> 悲喜陰陽蝶發(fā)出一身嗤笑，然后又是一陣霧氣圍了過來。
卻沒有靠近白如夕和千年狐。
霧氣逐漸匯聚，直到變成一只拖拉著黑色與白色翅膀的蝴蝶。
悲喜陰陽蝶浮在半空中，綠豆大的黑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白如夕。
白如夕毫不畏懼。
“你答應(yīng)嗎？”
“我可以放了昨晚我抓到的那兩個人，其他人不可以?！?p> 白如夕知道很多時候自己都是自私的，只想要自己在乎的人活，至于其他人在她眼里和一株草一朵花一樣，毫無價值。
“可以。但是你要和我簽訂平等契約，保證不傷害在我身邊的任何人?！?p> 狂風(fēng)大作，蝴蝶沒有扇動翅膀，卻起了一陣風(fēng)。
“人類，你未免也太貪得無厭?！?p> 白如夕費力地睜開眼，看著悲喜陰陽蝶。
“為了自保，怎么小心都不為過?！?p> “現(xiàn)在的你，就算吃光了一座山的活物和死尸也沒辦法破繭成蝶?！?p> “我可以幫你，我有鳳凰的眼淚?！?p> 千年狐看著白如夕和悲喜陰陽蝶的談判，簡直是一臉糾結(jié)，都快糾結(jié)掉毛了。
聽到白如夕說鳳凰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
“鳳凰眼淚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你有了，這只悲喜陰陽蝶雖然不好對付，但是我和小螺還是能打得過的?！?p> 白如夕看著為她覺得不值的千年狐笑笑。
“不能有更多人犧牲了，鳳凰的眼淚只是死物，但是你們都是以后要陪伴我一起戰(zhàn)斗的伙伴。”
“笨蛋白如夕。”
千年狐扭過頭，她才沒有感動呢。哼╯^╰
風(fēng)止。
“聽到?jīng)]有，小蝴蝶。鳳凰的眼淚可以修復(fù)你的殘蛹，讓你重新嘗試破繭成蝶?！?p> 是千音螺的蘿莉音。
“鳳凰的眼淚，拿出來，我看看?！?p> 悲喜陰陽蝶拖著有些殘破的翅膀靠近了白如夕。
白如夕忍住想要往后退的沖動。蝴蝶這種動物，小的是很好看，但是大了能夠看到屬于蟲子密密麻麻的復(fù)眼還有黑色的爪子。還是讓白如夕有些抗拒。
從空間里拿出鳳凰的眼淚，用冰系異能凍成了一朵霜花，里頭可以看到紅色的火焰。
鳳凰的眼淚是修復(fù)幼體最好的靈藥。
“平等契約？”
悲喜陰陽蝶像是在確認(rèn)。
“對的，和狐貍還有小螺一樣?！?p> 白如夕把鳳凰的眼淚交給千年狐保管，和悲喜陰陽蝶提出了想見一下被他抓起來的同伴的要求。
悲喜陰陽蝶輕輕地點了點觸角，朝著烏黑的天空飛去。
一時間烏黑的天空像是破開了一個洞，星星迫不及待地涌了進來。
直到月光也透了進來，白如夕才看到了讓人膽寒的一幕。
一個個人體大小的蛹垂掛在夜空中，無風(fēng)自動。
悲喜陰陽蝶把陳溯他們四個人整整齊齊地放在冰冷的地面上，人臉朝上，白如夕可以看到他們還有呼吸。
又要往心口扎上一刀，白如夕表示，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熟練的布置好陣法，發(fā)現(xiàn)這只悲喜陰陽蝶是風(fēng)系和幻系的。
白如夕于是也把靈刃往心口多插入了幾分。
這下血應(yīng)該夠了。
能力越強的召喚獸，需要的血越多。
前世的苦讓白如夕很能忍痛，所以錐心之痛也不過是讓她痛得呼不出氣而已。
契成，千年狐跑過來扶住白如夕。
白如夕抬頭對她一笑。
悲喜陰陽蝶也圍了過來。
“把鳳凰的眼淚給他吧?！?p> 千年狐雖然有些氣不過還是聽了白如夕的話，把珍貴的冰凌花往悲喜陰陽蝶的身上一扔，開始埋怨。
“現(xiàn)在你還顧著他。”
“一只沒能重生的蝴蝶，殘破的尾翼還在滲血。他比我能忍?！?p> 千年狐自然也說不出話了。
想要化形的蝴蝶，痛覺神經(jīng)遍布在整個翅膀上，一旦擦傷破損了一塊，都是骨肉分離，抽筋截髓的痛。
天空中掉下一個灰色的蛹，白如夕捧起雙手接住，然后把他放到靈泉空間蘊養(yǎng)，也讓千年狐和千音螺幫忙照顧。
星城動物園恢復(fù)了正常，進入幻境的四人也緩緩蘇醒。
“這是幻覺還是？”
莫城看著周圍熟悉的場景，想到剛剛那個充滿壓抑和痛苦的夢。
“人間真實。”
白如夕重新點燃火堆，雖然胸口的傷口還沒結(jié)痂，她依然很樂觀。
陳溯看著白如夕恬靜的側(cè)臉，想到自己的那個夢，輕輕地嘆氣。
黃鈥和李喻塵卻是心照不宣地一起去做飯了。
培育室。
方可馨突然從俞巧巧懷里跳出來。
“媽媽，媽媽，那個味道不見了！我們安全了。”
方元彬和俞巧巧都不約而同想到了那三個人。
難道真是他們解決了星城動物園的危機？
隨即也帶著孩子摸黑到了蝴蝶館。
方元彬一家三口到的時候，白如夕一行人剛好開始吃夜宵，小雞燉蘑菇粥還有咸菜。
讓聞到味道的三人很是向往。
黃鈥提前聽到了三人的腳步聲，也和李喻塵，陳溯兩人講了之前星城動物園的異常。
白如夕站起身，對著站在遠處不動的三人揮揮手，“過來呀，一起吃。”
方元彬想到他們一家三口實在是沒有什么值得讓白如夕他們利用的，于是也拉著妻子的手走了過去。
李喻塵因為自己不能生育，所以對孩子都很疼愛，看到扎著馬尾辮，乖乖巧巧的方可馨很有好感。連忙讓出位置，又從汽車后備箱拿出三個小凳子遞給他們。
俞巧巧不好意思地接過。
直到一人端著一碗小雞燉蘑菇粥，大家才開始互相介紹。
“我是白如夕，坐在可馨旁邊的是我的親人，李姨，李喻塵。黃叔，黃鈥。其他的從我這邊數(shù)過去，就是陳溯，還有莫城，都是我的同學(xué)和朋友?！?p> 方元彬也不再糾結(jié)。
“我是方元彬，星城本地人，這是我的妻子俞巧巧，還有我的女兒方可馨?！?p> “方先生，你們有什么計劃嗎？”
“說實話，一開始我們也只是跟著人一起走，卻沒想到進了動物園會發(fā)生這種事?，F(xiàn)在只剩我們一家三口，也是不知道官方會不會派人把我們接到安全的地方了?！?p> “軍區(qū)已經(jīng)開始哄騙普通人做勞力了。”
莫城冷不丁出口。
“什么？怎么可能？”
莫城把手中的平板遞給方元彬。
看到證據(jù)，方元彬心中布滿驚駭，頓感無力。
白如夕對莫城投出一個贊許的目光，又開始拋出誘餌。
“我們要去臬城，建立一個全新的人類聚集地?！?p> 看到方元彬眼神里的游移不定。
“現(xiàn)在時代不同了，官方給不了我們未來，我們就建立屬于自己的家園！”
“明早我需要知道你們的選擇。坦白講，我們需要可馨感知危險的能力，還有你的異能?！?p> 白如夕又讓李喻塵給了方元彬他們一個簡易帳篷就鉆進越野車療傷了。
莫城也跟了進來。
“喂，其實以你的實力也不需要招攬我和方元彬他們吧?！?p> 白如夕躺在后座，看著烏黑麻漆的車頂，“你就這么看不起你自己？”
“我只是發(fā)現(xiàn)你每次的發(fā)揮都超過了我的預(yù)期?！?p> 白如夕知道莫城這個人實則嚴(yán)謹(jǐn)?shù)靡?，最怕的就是遇到不斷變化的因素?p> 而張雨欣這個變數(shù)讓他不再相信任何感情牢不可破。
現(xiàn)在想確認(rèn)自己的情況，也只是為了讓他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莫城就像《海上鋼琴師》里，那個就算是炸死，也不愿意下船的理想主義者。
白如夕對莫城有種同情，因為以前她也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一個人。
遇到辰暗之后，她開始相信會有的，只要你去接觸，總會遇到一個讓你重新去愛的人。
“你只要相信自己就行了。其實你心里是相信我們的吧，一定可以建立屬于自己的家園。”
聽到白如夕充滿希望和安慰的話，莫城有點心酸，想要流淚但是流不出來。
他的脆弱也很理智。
白如夕閉上眼睛，又開始想那個人，連莫城什么時候走了也不知道。
第二天，白如夕好不容易因為疲勞過度睡了個懶覺，起床洗漱就聽到李姨說，方元彬一家三口一大早就答應(yīng)了一起走的事情。
白如夕也覺得開心^_^，有的人一看到第一眼就知道值得信任，比如莫城，比如方元彬一家。
希望未來大家一直這樣互相信任才好。
白如夕的眼底依然有著陰郁，只是別人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