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還挺能打?!毙祜L雅不屑地說,她不得不承認宮本武藏無法立即解決楊語純。徐風雅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么楊語純身為一介普通人竟能與宮本武藏單打獨斗,甚至不落下風。她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只想著如何快速把楊語純置于死地。
楊語純則是最痛苦的,她剛經(jīng)受過蘇酒語言上的折磨,現(xiàn)在又不得不和學姐對戰(zhàn),想必現(xiàn)在學姐的心里已經(jīng)恨透了自己吧。她還想繼續(xù)放聲大哭,可是這具身體早就不屬于她了,她也是身不由己。精神上的大起大落使得她的大腦疲憊不堪,她終于克制不住倦意,緩緩閉上了雙眼……
“你這家伙……”徐風雅見此情景如同火上澆油,怒不可遏。在她看來,楊語純在戰(zhàn)斗中閉眼,這分明是看不起她,她決定祭出絕技,讓楊語純好好嘗嘗日本第一劍豪的厲害!
想畢,徐風雅也閉上雙眼,但這并不是暫時的休息,而是即將喚醒力量的儀式,只見她大吸一口氣,同時宮本武藏的左手摘下斜附在發(fā)間的日本鬼面,右手緊緊握住腰間那把從未拔出過的大太刀,宮本武藏慢慢地把日本鬼面戴在臉上,鬼面邊緣正好緊貼其臉側,接著她的拇指緩緩推動大太刀的劍鐔,刀身漸漸亮出緋紅色的光芒。
“勾玉魂力——解放??!”徐風雅立刻睜眼并長吁一口氣,宮本武藏用力一抽,大太刀完全出鞘,拔刀的一瞬間,刀鋒于剎那間迸發(fā)的氣浪匆匆掠過旁邊的藥物柜,延遲一秒后,藥物柜的中間有一道斜縫裂開,分為兩半。
模糊的聲音像浪涌一般傳進喬朋一直堅持控制著的神經(jīng)末梢,大腦里呈現(xiàn)出了各種劇烈的反應。徐風雅解放力量時強大的英魂氣場沖擊著喬朋,再加上喬朋本人的抗拒,終于使他稍微清醒了一點。與知覺的來回斗爭比跑一千五百米還要消耗體力,喬朋滿頭大汗,鼻孔張合的頻率愈來愈快。
“受死吧!”徐風雅的雙瞳放射出緋紅色的閃光,宮本武藏不由分說,挺刀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楊語純,這把妖刀一旦鋒芒畢露,唯有以血洗禮方能收鞘。楊語純見狀反而似木樁一般一動不動,仍然傻站在那里,緊閉雙眼,仿佛在等待宮本武藏來收取她的首級。當然,宮本武藏沖刺斬擊的速度如此之快,一般人根本無法躲開,楊語純今日恐怕難逃一死。
“剎——”猩紅的鮮血迸濺在大太刀光亮的刀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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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緊隨著下課鈴響起。
“誰?。俊遍_門的是黃老師,他面色枯黃,身體瘦削,活像清朝時期的癮君子。
“咯哩……”楊語純站在門前,一時語塞,她不知道該如何向老師描述她的困擾。
“原來是楊語純啊,干嘛呢?”黃老師本就病態(tài)的面色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愈發(fā)焦黃,他一把抓住楊語純,瘦骨嶙峋的手像禿鷲的勾爪一樣,把她“請”進辦公室。
“老師,我……”楊語純滿臉羞澀,環(huán)顧四周,見辦公室里除黃老師外,別無一人,才開始談她的事。
“哦……原來如此……”黃老師聽了楊語純的描述,若有所思。
“老師,該怎么辦?”楊語純不知為何,覺得焦躁不安。
“……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才好……”黃老師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跟楊語純說了他所謂的“好辦法”。
“嗯……老師這樣子真的好嗎……”楊語純一開始還拿不定主意,在黃老師的幾番勸說下,才聽從了他的“建議”,十分猶豫地寬衣解帶。
“沒問題,只有這樣才可以……”黃老師保持著微笑,手法非常嫻熟。
“等等!老師!疼!老師!”楊語純慌了,她感覺事情哪里不對。
“別叫了!你別叫了!忍一忍,很快就好……”黃老師急得喊道。
“老師!你在干嘛?!別!老師!”楊語純哭出了聲,但卻無法換取老師一絲絲的同情。
“閉嘴!我是為你好……”黃老師逐漸不耐煩了,罪惡的雙手伸向楊語純。
“不要啊!救命啊……”楊語純特別難受,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的雙手于半空中亂抓,突然摸到了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是一把鋒快的剪刀。
她顫顫巍巍地舉起剪刀,她……她應該……她應該一刀捅死這個人渣!但,她躊躇不決,這與什么理性或者法律無關,她毫無顧忌,只是單純地……沒有那個勇氣……
“這是哪里來的?!把剪刀放下!我叫你把剪刀放下!小孩子玩什么刀!你連老師的話都不聽了嗎?”黃老師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把指向他的剪刀,明鏡般的刀面反射出黃老師驚恐的眼神。
“老師……”她口齒不清,絕望地吐出兩個字。
“快點把刀給我!”黃老師兇相畢露,像瘋子一樣撲向楊語純握著剪刀的手。
“啊啊?。。。 蹦I上腺素瞬間涌上頭頂,楊語純也瘋狂地喊道,歇斯底里地拿刀亂揮。
“剎——”猩紅的鮮血迸濺在剪刀光亮的刀片上。
她,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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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情況?”徐風雅吃了一驚,宮本武藏原本在空中即將落下的刀刃驟然停住。
剛才的濺血絕對不是因為宮本武藏的太刀砍到了楊語純,而是眼看宮本武藏就要命中楊語純的時刻,原本還睡著的楊語純突然睜眼,用還在滴血的手術刀……一刀刺向了自己的大腿???
“這家伙……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徐風雅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自殘舉動給唬住了,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這次戰(zhàn)斗中短暫的中場休息終于使怒發(fā)沖冠的徐風雅冷靜下來,她推了推眼鏡,這才想起來之前在廁所中,楊語純還是對英魂視而不見之人,現(xiàn)在怎么會又能看見了?難不成之前一直都是裝的?
且慢,徐風雅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了,她從上到下打量著失魂落魄的楊語純,剛才手術刀還刺在大腿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拔了出來,鋒銳的手術刀一下子劃開了黑色連褲襪,血液順著破碎的黑色連褲襪淌了下來,染紅了慘白的肌膚,而那紅艷的腳踝處……根本沒有什么血圓!
原來如此啊,楊語純是在自證清白!太好了!她不是守門人!徐風雅轉怒為喜,總算松了一口氣。
不過,戰(zhàn)斗還沒有完全結束!如果不是楊語純做了噩夢,徐風雅也不會見到剛才那一幕!她嘗試著控制四肢,只可惜并沒有如她所愿,身體還是在受蘇酒的掌控。但見楊語純抬起頭,雙眼雖然變得有神了,進攻的姿勢卻絲毫沒有收斂,手術刀同時散發(fā)著消毒水的刺鼻味與血凝的鐵銹味,沖向徐風雅。
徐風雅剛剛光顧著思索,恍了神,見楊語純沖了過來,一時半會招架不住,腰部一下,手術刀橫砍了個空,銳利的刀尖劃過飛揚的黑色劉海,發(fā)絲在緊張的空氣中飛舞。徐風雅深呼吸一氣,親眼看到手術刀的刀片近在咫尺,映照出徐風雅的臉,刃尖在她臉上留下了三滴血。
趁著楊語純收刀再砍的間隙,徐風雅趕忙直起腰,往后一閃身,僅僅兩次呼吸的時間,宮本武藏回身救主,與楊語純繼續(xù)拼刀。
楊語純翻身一躍而起,右腳踩住掛點滴水瓶的架子,借力使力在空中揮刀,死亡的氣息再次追上徐風雅。
宮本武藏頭也不回,因為楊語純的動作根本沒有留給她回頭的時間,她聽聲辨位,快速出刀,颯然一聲,大太刀架開楊語純。
徐風雅氣喘吁吁,的確,這速度,不可能是普通人能擁有的。既然楊語純看不見英魂,那么一定是有人在控制著她!到底是誰?在哪里?